赶紧从庞妾的肚皮上爬起来,穿戴整齐心里七上八下的匆匆往正堂赶去。
“你确定是澜王身边的四宝公公来咱们府上了?”
老管家很肯定:“老奴确定,老奴有幸见过几次四宝公公,来咱府上的就是他。”
“有说是什么事吗?”
老管家追人的脚步都踉跄了下,本是为难的心思一转头就想通了,人都找到府上来了,瞒着还有什么意义?
“……老爷,四宝公公说是澜王来代护国王爷向咱们府上的几位小姐赔礼。”
“啥?”
文大人左脚踩到右脚一个踉跄,方言都吓出来了,“你说谁帮谁赔礼?又赔的是哪门子的礼?”
老管家赶紧上前扶稳文成涞,将他所了解的一二三四告知:“……,老爷,不是老奴不告诉您,是夫人不让说的。”
文家是书香门第,都有着读书人的某些特点,比如清高矜贵,不屑于俗物,甚至觉得谈银子都是种侮辱。
所以文家一直以来是包括祖上最有面子的那位,也只是领着俸禄过日子。
表面风光,其实内里紧巴巴的。
文家给文成涞留下的,除了名声外,还真就没啥了。
不过文成涞自个儿有本事,他从小就嘴甜会做人,才七八岁就和容王府的几个哥儿们都走得及近,时常被请到容王府做客。
一来二去,三来四去的,就和容王府内当时的四小姐,现今的四姑奶奶看对了眼。
四姑奶奶出自容家三房,是容王爷三弟的女儿,容王爷的亲侄女。
虽是庶出,但三房就这么个女儿,且她母亲是容三夫人房里出去的姨娘,出生后生母便去逝,被接到容三夫人屋里,一直是养在嫡母身边,和嫡出也没大区别。
容四姑奶奶嫁给文成涞时赔嫁虽没十里红妆,可容家三房是按着嫡女的规格赔嫁,足足有三十六台,衣裳布料首饰什么另说,光在京城的铺面就有三间,京外还有一处庄子。
容王府不能得罪,文成涞时常上下打点的银子又出自文夫人,这背后靠山硬又拿人手短,再加文夫人委实称得上是个贤妻良母,所以平时文成涞对自家夫人及为尊重。
文成涞不通庶物又尊重管内院的夫人,这不整个文家后院差不多是文夫人一人说了算。
文夫人对管家说事情不必惊动文成涞,管家一个拿文夫人给的月钱的下人,又怎么敢不听文夫人的话?
就是文成涞自己一听是文夫人说不让告诉自己,本来听了事情经过时的怒火立刻就熄了,只剩下了不解。
“夫人为何要隐瞒?”
“夫人说这不过是小女儿间的小事,她会遣个人到护国王府去赔罪。”哪知夫人赔罪的礼还没送去,澜王的人先到府上来了。
管家这话让文成涞刚熄下去的怒火又重新涌了上来,“遣个人?……罢了。”
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已经多年夫妻,他们还一同育有两儿一女,他一直让自己不知道而以。
四宝不仅是人来了,他还带了两个精致到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盒子。
双方见礼后,文成涞请四宝落坐,和文成涞只隔个案桌的平起平坐。
官有品级,公公也是有的。
四宝成了君槿澜身边的管事大太监后,鸡犬升天的从一个小太监因君槿澜的王位升为了四品总管太监。
后又因数次救主,得了皇上的赏,被提了品级,现在已经是和皇上身边的安公公同一品级的三品。
所以,他和文成涞平起平坐是一点不虚,两人品级相同,虽太监的品级说起来就是个虚物,但他靠山足够硬好不好。
“文老爷,天下皆知先护国王爷与我家爷私交甚码。”
文成涞:这天下皆知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不是都说是澜王和护国王不清不楚吗?
四宝脸上的笑容除了憨厚,就是真诚,一点没有大家固化印象中太监的那种阴冷,反而给人的第一感觉,这人好欺负。
但文成涞深悟,他要真敢觉得四宝公公好欺负,那他这几十年的官场就白混了。
文成涞就曾亲眼见过四宝脸上露着一模一样的笑容,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的脖子给‘咔擦’拧断。
所以文成涞是一点不敢托大,脸上挂着虚假中包含着矜贵的笑容微一点头。
文人味儿十足十。
“当初先护国王仙逝时,曾书信于我们爷,希望我们爷能护着护国王一二,若是能教导一二更是感激。
我家爷是个守信的人,答应了先护国王自然是要做到,文大人你说是吧?”
文成涞的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了,额间抋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澜王高义薄云,是我等之楷模,文某佩服。”
四宝像是没看出他的不安,脸上越发的憨厚真诚:
“今儿我们爷本是要出京办事,那么巧的路遇到护国王千岁,才知原来前几天护国王千岁在蓝茵茶楼巧遇文府的几个姐儿,护国王千岁还与贵府上的姐儿们发生了冲突,甚至动了手。”
文成涞额头的汗已经开始成窜的往下落,可他却是连擦都不敢。
四宝公公特意在护国王后面加了千岁二字,这份量……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护国王当时在茶楼一声令下要杖责他府上的几个姐儿他都不能说什么,那可是四王中手里有兵的二王之一!
这已经不是在警告了。
四宝将小太监手里的两个盒子拿过来放到桌上,轻轻推到文成涞面前,圆脸都笑得眯了眼。
“贵府上的姐儿们约了护国王千岁今儿京外赛马,这么不寸的贵府姐儿受了伤不能赴约。
我家爷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已经很是训了护国王一顿。
怎么出京前也不打听清楚,非要在马场等个半天才得了府上下人的话,方知道贵府姐儿受伤的事儿。
若是此事被人知晓,还不知会怎么编排贵府的姐儿们,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搞不得文大人都得吃瓜唠。
我家爷很是愧疚,爷说是他没教好护国王千岁,有违了先护国王的嘱托,这次定是要好好处罚护国王千岁,给文府一个交待。
我家爷特让奴婢送了根千年人参给贵府六小姐,这盒珍珠给贵府的姐儿们做首饰时添个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