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爷,您睡了没?我把饭给您放点这了,你别忘了吃。”
秦淮茹声音微微有点大,让邻居几家都能听到:“我特地弄了点猪油,给您炖了猪油白菜粉条,您记得吃。”
秦淮茹说完,嘎吱关上门就走了。
邻居家女人探出头:“还猪油炖粉条?你们家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吧!”
“应该是真的,你闻,这空气中还弥漫着猪油的香气。”
“还真的是猪油的味道,你说她饭都快吃不起了,怎么还吃得起猪油?我闻贾家的方向猪油味更浓。”
“嘿!她能从王老头这里弄到面粉,自然也能从易老头手里弄到猪油,”
“说的也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女人硬生生在城里扎了根,而且把老公克死了,这要是把婆婆熬死,这贾家就是她当家了?”
“谁说不是呢?”
……
一妇人十分努力的嗅着空气里的猪油,另外一人也跟着闻。
两个人的谈话,不仅让正在啃凉窝窝头的娄晓娥更加难以下咽。
她从来都不觉得猪油是什么好东西?
娄家响应国家的号召,主动把轧钢厂公司合营。
只保留股份,从不掺和厂里的事务。
老实的很,同时得到的回报也很多。
他爹每个月拿13级工资,配专门的小车,保留原本的别墅,还配了司机、保姆。
其实就是保留他原本的管家跟保姆。
至于生活上的物资,更是不缺。
只不过娄半城很低调。
家里吃的也是家常菜。
从来不大鱼大肉。
但也是白面馒头管够。
虽然不是四菜一汤,也有两个菜。
都是用猪油炒的。
时不时的还能跟他爹参加宴会,吃个烤鸭,进了个老莫。
现在直接让她嫁给一个放映员。
这也就算了。
她已经对底层人民的生活有所了解。
可真的没想到普通人的一日三餐,不是白菜萝卜,就是咸菜,棒子面粥,窝窝头更是主食。
第一顿吃还觉得稀奇,第二顿。
尤其是还得自己做。
那,那,真的扛不住?
我以为只是吃苦就行了,没想到还得自己做苦。
娄晓娥原本捂着耳朵,装听不见秦淮茹的话。
好不容易等秦淮茹走了,可猪油的香气却留下了。
还有其他人的话,更是在勾引娄晓娥肚里的蛔虫。
原本她还想出去,买点肉吃。
可昨天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影响。
尤其刚嫁过来,哪怕装样子也得装的像点。
只能忍着。
等明天回门的时候,就能吃我最爱的大烤鸭了。
烤鸭不比猪油好吃多了。
娄晓娥这么自我安慰着。
看不容易把一个凉窝窝头啃完一干,腮帮子都咬硬了,嗓子也跟冒火一样。
再加上天气闷热。
娄晓娥不由恶狠狠的想到:你一个100岁的老头子吃这么好,干嘛还吃猪肉炖粉条?
我都吃不上。
娄晓娥想到这个老头子,就觉得心里有一股无名火在升起。
昨天晚上在自己身上耕耘的很可能就是这个糟老头子。
可恨?
娄晓娥越想越热,越烦恼。
于是走出门准备透透气,结果闻到猪油的香气越来越浓。
因为天气太热,很多人都选择窝在房间里避暑。
娄晓娥在门外转悠。
这一转悠,看到王大柱的房间,就想到猪油。
想到猪油,肚子就咕咕的叫。
越想越气,不知怎么搞的,就来到王老头的房间。
昨天晚上我怎么来到这儿的?
因为尿急,再加上困得很,就闻着味过来了。
这也不臭呀!
反而很想,烤鸭的香气。
呃!不对。是烤鸡。
他,一个糟老头子在屋里偷吃烤鸡。
别人家里连白面馍馍都吃不起了?
你在这儿偷吃烤鸡?
看我不抓你个现行,让大家伙都来看看?
娄晓娥使劲推开门,烤鸡的味道更浓郁。
“王老头,秦淮茹不在,屋里高温37度,一个人在家偷吃烤鸡吗?”
娄晓娥怒斥,侧目看向发现王大柱躺板板,烤鸡呢?
怎么没有烤鸡?
如果真的没有烤鸡,哪来的烤鸡香味儿?
“王老头,你把烤鸡放哪儿了?”
娄晓娥觉得自己有必要把烤鸡找出来,让大家伙儿都亲眼看看。
这老头儿有钱,就别把自己的稀有物资拿给他吃了。
尤其是秦淮茹,你们家没一个挣钱的,只靠抚恤金过活,别再浪费资源砸在这个老头身上。
天真的小姑娘还真的以为秦淮茹在做好事儿呢?
娄晓娥看了眼猪油白菜炖粉条,不得不说,秦淮茹的手艺不错,炖的香喷喷的。
“我是来找鸡的,不是来吃猪油白菜炖粉条。”
娄晓娥以大毅力挪开眼神,四处寻找着烤鸡。
找来找去都不见烤鸡的味道,只能通过鼻子来闻。
逐渐闻到了烤鸡的香气来自王大柱的身上。
难不成是这老头的鸡烤熟了?
开什么玩笑,才37度?
有一个说法,就是这老头儿把烤鸡藏在自己身边了。
娄晓娥想直接去朋友身边找。
可是想到昨天的臭味,于是用手捏住自己的鼻子,慢慢的来到王大柱身边。
先是用自己的眼光四处扫射,都没有发现烤鸡的存在。
难道在他身上?
娄晓娥本来想掀开被子,可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
那就是盖上大被机,拉走大被机。
然后就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自己可不能再犯这个错误。
于是娄晓娥决定把手伸进去摸。
捏住鼻子就闻不住烤鸡的味道。
放开鼻子也闻不见臭味,干嘛捏着别人?
娄晓娥的手有些冰冰凉凉的,在这样的夏天,这样的闷热的天气里,那叫一个舒服。
王大柱其实已经从空间里出来,只不过他并没有说话。
我一个快100岁的老头子了,有什么好说的??
何况娄晓娥的小手,嗯!
很凉。
娄晓娥也跟着眼睛一转,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就算你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也瞒不过我的智慧。这回被我抓住鸡脖子了吧?我看你还怎么跑?”
娄晓娥哈哈大笑的拽走大被机,月牙般的眼睛看着自己手拿的鸡脖子。
原来此鸡非彼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