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宾客哄笑,张天河则拉着脸坐了下来。
“哎呀,阿青城主还真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地就成为五城十二楼的城主,身边还有几位年少有为的得力干将,不夜城未来可期呐。”张云海说道。
“张城主过奖了,我们五城十二楼同气连枝,是我给五城十二楼拖了后腿,有望侯爷栽培,以后还要仰仗张城主的援手,张城主有用得着的地方,阿青也定然竭尽全力。”
“好说好说。”张云海哈哈大笑道。“我东离城和不夜城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以后还要多多往来,我平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喝酒,只可惜阿青城主一介女流,不然咱们倒是可以把酒言欢,称兄道弟。”
此时坐在阿青身旁的唐尧说道“张城主此言差矣,阿青大师姐虽然是女子,但并不能代表女子不胜酒力,不过有句说得好,术业有专攻,阿青师姐和您对饮,张城主只能感受到诚意,您想要尽兴,那得我来。”
“哦?小兄弟如何让我尽兴法?”张云海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有一法叫投骰祝酒,咱们桌上刚好有十二人,不夜城六人,东离城六人,张城主和阿青城主各执一骰子为对方投掷,每次投掷的点数就代表被投掷方要喝酒的杯数,如果点数是六,那被投掷方就要喝六杯,这六杯酒可以一人全喝,也可以六人平分着喝,为了保证每次投掷双方所有人都有酒喝,不足六的点数,都由双方城主喝酒的杯数补齐,比如阿青城主为东离城投掷出了四,那张城主就要喝两杯,如果张城主为不夜城投掷出了一,那阿青城主就要喝五杯,其他人想要为城主分忧代喝,就要喝下双倍的份,游戏总得有个输赢,那就直到一方人全部倒下,另一方就赢了,张城主觉得这个游戏怎样?”
唐尧这手揽事的法子让我心中一惊,两边看似公平,实际上是对我们不夜城非常不利,张云海本就是个酒鬼,比一般人能喝很多,唐尧很显然是要帮阿青代喝的,这么一来,唐尧起码要喝其他人数倍的量,甚至于一个人对喝全场。
张云海有些惊喜,问道“小兄弟此言当真,你这可是吃了大亏。”
“能吃张城主的大亏,是大福。”唐尧说道。
张云海哈哈大笑,连忙命人取来骰子,搬来酒水。
于是一场豪饮就此开始,觥筹交错间,众人玩得极其高兴,唐尧自然是代阿青喝了很多酒。
张云海和阿青都是当世高手,没人敢用旁门左道弄虚作假,酒局一直持续到深夜,两边的人都喝得人仰马翻,我也喝得醉意朦胧,很快桌上就只剩下张云海,阿青和唐尧。
唐尧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张城主真是好酒量,一次喝六杯都能和我硬撑十局。”
“唐尧小兄弟也是海量啊。”张云海打着酒嗝说道。“除了侯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比我还能喝的。”
“张城主老当益壮,也是我平生仅见,不知您今天可否尽兴?”唐尧问道。
“算是尽兴。”张云海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继续喝,直到张城主喝到真正尽兴为止,来啊,再上十坛。”唐尧向门口喊道。
“哎不必了。”张云海连忙摆手说道。“时候不早了,今天我看就到此为止吧。”
“那我送送您张城主。”唐尧起身说道。
“不用送不用送。”张云海语气缓慢地说道。“来人,把不夜城的贵客都扶到房间休息。”
张云海起身,身体有些摇晃,在两名青年的搀扶下走出宴会厅。
唐尧看着张云海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笑意。
回到房间之后,我动用宝瓶气将体内的酒气炼化这才清醒过来。
“唐尧还真是了不得,没有动用道法炼化酒气可以喝这么多。”我心中暗想。
修行之人喝酒,可以动用道气炼化酒气,从而达到不醉的地步,但张云海和唐尧都没动用道法,这很不寻常。
我盘坐在云海酒楼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夜景,手掐道决,入气禅定,坐照内观。
干枯的气海上,藤蔓遍生,一望无际如同山野,八十一樽葫芦状的宝瓶气漂浮,一缕缕先天宝瓶气涌入气海之上那尊恐怖且巨大的婴孩体内,源源不断地供给养分。
“气海内已经自成一世界,甚至可以自行运行周天,那婴孩到底算不算元婴?”
我心中无比担忧,这宝瓶气自成一体,像是葫芦又像是端坐的小人,内部自成一体,会自动运行小周天,我不知道八十一樽宝瓶气同时运行小周天算不算我的修行成果,如今结丹境无法突破,我无法具体感知和记录,只能安慰自己不能过于着急。
第二天醒来时,我们便随着东离城的人四处观摩东离城,到了晚上张云海酒醒,于是又是一场不可避免的酒局。
一连三天酒宴之后,张云海喝得十分尽兴,不夜城的事情也总算谈妥。
临行前的夜晚,我和唐尧前往东离城边的海域准备吹吹海风。
唐尧一路上有说有笑,和我讲起了以往他在巴蜀时的儿时,讲起了他在南海时学艺的趣事。
一番交心之后我这才知道唐尧也是孤儿,当年巴蜀唐门被仇人所灭,那时龙玄真带着龙行雨游历天下,巧合之下救了唐尧,之后就送他们去了南海。
唐尧步入通神境之后同样灭了仇家满门,这几年来,一直随着龙行雨云游,他喝酒的本事也正是龙行雨传授的秘技,体内开启了酒穴,如同一方空间。
我们聊到深夜时,忽然察觉前方有一群人走来,我示意唐尧噤声,因为这伙人的修为波动极高,让我心悸。
我和唐尧连忙躲起来,却听到其中一人说话很奇怪。
“扶桑人?”唐尧小声说道。
只见来人一行七人,全部身穿扶桑人的服饰,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为首的人说道“来了中原就入乡随俗,不要再说扶桑话了。”
“知道了斋心哥哥。”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