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空间不大,布施也都是稻妻正常人家的程度,门窗大开,凉爽的风不断卷入屋内。
与这一切显得格格不入的是,桌上放着一个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玉盒,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呼——
蓬莱正人生活习惯还算不错,这也让屋内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硬要说的话,倒是能闻到一些木板发霉的味道......叶初揉了揉鼻尖,暗自怀疑闻到霉味的原因,也许是自己的嗅觉过于灵敏导致的。
事实上,不仅是嗅觉,他的五感都要强过普通人太多了。
嗯,根据桌上的玉盒判断,小立应该在不久前来过......不过,他父亲似乎还没有把丹药服下,不然肺部不可能是这个颜色......是打算晚上再服用?算了,这些东西倒是无关紧要......叶初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一边在心里判断着情况。
“两位光临寒舍,我这就去备上一壶热茶。”蓬莱正人忽然提议道。
他在勘定奉行内任职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这种业务也算是熟悉,不论是姿态还是语气,都算不上拘谨。
“不必了,你也算是老前辈,知道出任务时候的规矩,我们照例检查一下就行。”叶初笑了笑,随后不动声色地敲了下桌上的玉盒,“另外,顺带问一嘴,您这玉盒是谁送的?”
于此同时,他在内心补了一句:
‘是位英俊潇洒神、武非凡、风流倜傥的璃月谪仙人——的徒弟所赠,不得不说,那位璃月谪仙人真是品行过人,千古无双。’
至于此刻特意提出关于玉盒的问题,自然是因为这玩意实在太过显眼了,就算叶初不提,九条裟罗也要问。
逃不过的,要怪只能怪普通的玉盒没法保存好丹药的效力。
但蓬莱正人显然不擅长演戏,当下眼神开始飘忽,嘴角抖动,有些心虚地道:
“一位老朋友送的,算不上什么名贵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便摸上玉盒一侧,想要赶紧收起来。
如此拙劣的演技,别说叶初,就连一旁的九条裟罗都骗不过,后者很快锁定了蓬莱正人不自然的神情,伸手按住玉盒,阻止了蓬莱正人接下来的举动。
“不知所赠何物?”九条裟罗沉声问道。
“补品。”这次蓬莱正人倒显得正常了许多,平静地回道。
九条裟罗闻言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如此。”就在这时,叶初恰到好处地轻笑一声,缓和气氛:“九条大人不必紧张,我就是随口一问,一个玉盒而已,可算不上什么证据。”
这便是他先前主动询问玉盒的好处,可以把话题的终结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至于让蓬莱正人露馅太多。
说罢,叶初将九条裟罗按在玉盒上的手掌拿掉,对着蓬莱正人笑着道:
“得罪了,我家大人缉捕要犯,难免比较警觉。”
“理解。”蓬莱正人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好,接下来。”叶初看向身旁陷入思考的天狗大将道:
“九条大人,还是老规矩,分头搜索?”
“嗯?...嗯,行动吧。”九条裟罗回过神来,立即起身,在房屋内检查了起来。
叶初拍了拍身上散落的灰尘,也起身在屋内四处晃荡起来,他的神态颇为放松,瞅了眼身后跟上来的蓬莱正人,默默点了点头,思维不由得发散起来:
‘估计是把我判定成这次行动的中心了,想跟在我左右监督,防止我真的找出来立来过的痕迹,呵呵,也是,他怎么可能想得到,如今身为天领奉行的我,和他们家是一伙的呢?’
他丝毫不担心蓬莱立的行踪,因为对方身上有自己炼制的一张大神通法符,所以自己可以掌握其大致的方位,虽然没法直接锁定确切的位置,但眼下也能判断出,蓬莱立还没有踏进自己方圆数十里的区域。
在叶初身后的蓬莱正人就没那么轻松了,此刻的他神情紧张,因为他先前被儿子回家的喜事给冲昏了头脑,居然忘记清理对方离开时残留的痕迹。
只见窗台上,残留着明显的泥土,配合着痕迹,一看就知道不久之前有人在此用力蹬踏。
眼瞅着叶初即将走到窗台的位置,蓬莱正人顿时感觉自己心脏狂跳,瞳孔微缩。
在这个“十万火急”的当口,年过不惑的他急中生智,脱口而出问道:
“不知大人名讳?”
话罢,叶初果真停下了脚步,目光望向了他,很快答道:
“我姓姜,全名叫姜尚,您也不必叫我什么大人,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先生吧。”
在璃月,人们往往把德高望重的老师成为先生,眼下的稻妻似乎没有这个习俗,不过也不妨碍叶初夹带私货。
因为蓬莱正人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拖住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称呼的转变。
“当然不嫌弃。”蓬莱正人连忙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窗台后道:“先生气质不凡,可有婚嫁?”
真会问......叶初嘴角微抽,微笑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心里已有良人。”
说罢,没等蓬莱正人继续发问,叶初指了指他的身后,似是随意地道:
“我要检查窗台,您可以让一下吗?”
“当然可以!”蓬莱正人的嗓门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赶忙让开,但又马上后悔。
但是已经晚了,叶初已经走到了窗台的位置,看着那道明显的痕迹,他的手指抵住下巴,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身后的蓬莱正人双拳紧握,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发难。
“有什么问题吗?”蓬莱正人问道。
叶初手掌轻抚阳台,神色如常,并没有出声回答。
眼见青年没有说话,蓬莱正人重复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危急关头,这位中年人反倒不慌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拥有为了儿子随时牺牲的觉悟。
感受着身后逐渐变强的敌意,叶初轻轻颔首,直接用力将窗台的痕迹抹去,转身笑道:
“什么都没有,是我看错了。”
一股微风涌入屋内扯动青年的衣角,他拍了拍蓬莱正人变形的肩膀,起身大步离开了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