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辗转,来到了【谋杀神明的奇案】上。
“谋杀神明的奇案......”钟离略作沉吟,率先表态道:
“【往生堂】不关心这种事。【往生堂】关心的是,既然请仙的典仪如此隆重,那送仙的仪式,就没人管了吗?”
他顿了顿,一直等到荧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后,才低沉开口道:
“旅者,我从叶师父那里以及自己的一些渠道听说了你的事,听说,你和风神有些交情?”
“还好啦。”派蒙双手叉腰,得意地接过话题。
荧则是默认了钟离的说法。
她对于这些事情的态度向来是不宣扬,不否认。
见此情景,钟离身体前倾,双手放在桌上,语气加重了几分道:
“那么,可否考虑与我一起,筹备一场送别岩神的仪式?”
荧的眼眸中流露出吃惊,短暂思考后给出答案:
“我需要考虑一下。”
话虽如此,可她心中已然是有了主意,那便是答应,否则想从别的渠道得见岩神,实在是太过困难。
“唔......仔细想想,恐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派蒙在一旁有些苦恼地说。
这倒是个送上门来的助攻。
“没错,目前来看,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叶初忽然出声,继而补充道:
“我可以接触的情报中提到,天权凝光正在阻止任何人瞻仰帝君的仙体,所以,如果你想达成寻访七神的目标,就只有这么一条渠道了。”
见他开口,钟离也随之附和道:
“正是如此,唯有参与【送仙典仪】,你才能再次得见岩神之躯。”
正所谓【三人成虎】,在几人的一唱一和下,荧不再犹豫,微微点头道:
“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嗯,若你应允,就跟我来吧,详细的情况,我们路上再说。”钟离语气舒缓了不少。
在外人看来,他是因为有了同行的帮手,方才为之放松。
但在叶初看来,这厮是因为自己葬礼的事情有了着落,才会如此放松。
‘【终于可以放心退休了】,大概会是这么个想法吧。’叶初摸着下巴,在心中腹诽。
“我们这就要出发了吗?”荧回头看向白衣青年,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去吧,一路顺风。”叶初笑着说。
“多谢了。”得到他的认同后,荧语气轻快,神色自然。
这次的事情能顺利解决,眼前这个牵线搭桥的青年实在功不可没。
‘真是个好人啊。’少女在心中评价。
“嗯,多加小心,有事就来武馆寻我便好。”叶初从怀中掏出一张烫金色花纹的硬卡,递了过去,“这是我接着举行典仪名头,从上面申请下来的资金,你拿去吧。”
“这,这是!”派蒙看着那张卡片,双手捂嘴,发出惊呼。
烫金色的花纹,是北国银行对于巨量资金储备账户的一种象征手段。
这有力地说明了,卡内金额绝对不会少。
荧先是一愣,旋即缓缓接过。
申请如此规模的资金,花费的力气定是不小,如此,足以称之为朋友。
她看着叶初的脸,认真地说道:
“多谢你了。”
叶初不知道少女心中所想,依然微笑道:
“大家都是朋友,应该的。”
只不过是向凝光随便要了些钱,你们就露出这种感激的表情,我很难办啊......他内心疯狂吐槽。
待到荧和派蒙的身形消失在视野中后,叶初转过身,看着桌上几乎一口没动的珍惜菜肴,不由得怔怔出神。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他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
“我早该想到的,饭局这种东西,实际上是吃不到什么东西的,大家都在谈事情,真是浪费啊......”
不如找个人陪自己一起吃?
想到此处,他抬起手指,轻敲手镯。
叶初:在干啥。
夜兰:任务中,勿扰。
叶初:哦。
......
琉璃亭外。
钟离双手环胸,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更加稳重:“旅者,经历了【神离开的城邦】以后,你对璃月这【有神之地】,感受如何呢?”
“果然还是璃月好。”荧略微比较后,实话实说。
“呵呵,这也正常,璃月三千七百年的历史厚度,确实会让人流连忘返。”钟离连嘴角都有了上扬。
他继续说道:
“筹办【送仙典仪】的过程,也会成为你旅行的一部分,增广见闻。
“璃月是尘世七国里最繁荣的一国,往年也有神灵镇守、七星统治。其余各国的许多外交手段,在璃月都施展不开。”
他在说这些话时,语气种居然带上了些许自得,这对他的沉稳来说真是相当少见。
若是叶初在这里,定是会调笑他是在推销自己的国家。
钟离的讲述引人入胜,带着荧和派蒙,不知不觉间就朝着海港走去。
他们即将开始第一站——夜泊石。
......
接下来一连数日,荧和派蒙都不见踪迹,叶初也始终在港口周围打转。
倒也没别的去处,青年就学着别人,在三碗不过港喝茶听书,目光时不时转向海上。
可能是因为神明逝去的缘故,街上开始偶尔出现闹事的民众。
每每这时,叶初都会出面劝阻,起初不论吵得有多凶,他都不动手。
失去了如同精神支柱的神明,诞生出的一切痛苦和无措,叶初认为自己都能理解。
可后来,恰巧碰到一位醉汉调戏街边的少女,众人劝解无果后,本打算息事宁人。
“失去神明的视线,不是你肆无忌惮的理由。”角落里的白衣青年淡淡道。
醉汉晃悠悠地转过身,东倒西歪地来到他面前,满嘴酒臭:
“小白脸,你以为......”
话没说完,平地炸响一声闷雷,醉汉的身体原地消失,出现在十数丈外的漫天碎木中。
白衣青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碎木前,五指握住醉汉的脑袋,将他从废墟里硬拔出来。
又是一拳,打得醉汉满嘴牙齿崩碎,血水横流,直接昏死当场。
做完这一切,白衣青年缓步走回茶摊,悠哉地继续饮茶。
像个没事人一样。
后面到来的千岩军对他也是恭恭敬敬。
借由此,名声开始真正传播开来,更多人开始尊称他为“叶师父”。
事件经过两天的发酵后,只要在茶摊附近有那位白衣青年,那周遭街道的闹事者就直接少了大半。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叶初相貌出众,玉树临风,再加上喝茶时不喜说话的原因,附近的不少女性都为了他过来听书。
虽然不知道是真来听书的,还是来看人的......
从那时开始,叶初开始刻意带上白芍一起出门,打算借此阻挡桃花,可惜效果甚微。
最后,他所幸放弃了,随缘喝茶,有人偷看也不在意。
茶摊的生意一度爆火,一来二去,青年倒真成了这里的一处标志性“建筑”,街道上戏称其为他为【白衣玉面治安官】。
青年对此不甚在意。
因为流量惊人的缘故,田铁嘴私下里问过好几回,问要不要给他发薪资,但都被严肃拒绝了。
后来有次说完书,田铁嘴竖起大拇指,对着角落的青年半开玩笑道:
“叶师父,您倒还真是个妙人。”
叶初笑了笑,温和道:“谬赞了。”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度过,当真是悠哉游哉。
直到第五日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