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佛印:怎么说也相处了十几年,这让臣如何下得去手啊!

“笃笃——”

忽然,窗户被敲响,老白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凑到窗户边,就听外面传来了老邢的声音。

“老白,老白......”

“在这儿呢!”

他的声音有些急迫,或者说,这气氛尴尬的同福客栈,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现在如果能有个被暗杀的机会,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老邢的话,却直接将其从云端打落至谷底。

“老白,咱们这次的任务估计是到头了。”

老白听到这话就是一愣,旋即忙问道:“不是,怎么就到头了?我这不还没输过吗?”

按照最开始讲好的,只要那个陪同的前辈高人没有出手,他就能一直打下去,怎么现在就变卦了呢?

难不成是那位前辈有什么要紧事要马上离开?

“主要是黑市的悬赏没人敢接了。”老邢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有些唏嘘。

“没人敢接?”

老白更加疑惑了。

然后就听邢捕头继续道:“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先后对你出手的飞刀门、五毒教,还有天残派,接连遭受了高手袭击。”

“天残派还好,毕竟除了上官云顿,还有一位掌门是宗师中期高手,门内损失不是特别严重,只是死了两位供奉。”

“飞刀门和五毒教就惨了,前者死了三位宗师初期的长老,门内精英弟子亦是死伤无数,几乎是将门派所有底蕴都赔了进去,后者则是掌门重伤濒死,两名长老生死不知,门内重宝金蛇剑也被抢走了,估计没个十几年都缓不过劲来。”

“现如今,黑道上的那些杀手们人人自危,你说谁还敢来接你的悬赏?”

老邢说到这儿,一摊手,颇为无奈,语气中又带着几分遗憾。

有打手帮忙抓人,他跟在后面分口汤喝,也能得到不少的功劳。

可惜,这么好的任务到头了。

老白听完了前因后果,拳头攥得紧紧的,语气愤恨道:“这谁干的缺德事儿啊?!就该让他生儿子没屁眼!”

“行了,我也该回去了,要是有什么变化,我再来通知你。”

老邢说着,拍了拍屁股就要走人,老白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就没有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就要回到椅子上躺着。

可就在这时,老邢却去而复返,又再窗户框上敲了敲。

“笃笃——”

“还有啥事儿?”

“那什么......”老邢搓了搓手,表情有些猥琐:“咱们都是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了,你跟我说说你和展神捕之间的......”

老白:“......”

“慢走不送,以后有机会请你喝酒。”

老白撂下一句话,就直接掀开帘子,去了后院。

老邢没吃到瓜,有些失望,但很快又一拍脑袋:“哎呀妈,忘了问他是不是真的吃人心肝了!”

想当初他还没被调来京城,在乡下当小捕快的时候,巡街的时曾捡到过一张被风吹来的纸条。

上面写道:“我想偷走你的心,白玉汤顿首。”

打那以后,他对盗圣这个名字就带上几分恐惧了。

别人都是偷金银财宝,他倒好,偷人心......等等!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几分情话的意思呢?”老邢摩挲着下巴,刚有些回过味儿来。

以前不知道老白是盗圣,也不知道盗圣和展神捕之间的风流往事。

自然无法将其联想到一起。

可现在想来,展神捕在被封为神捕之前,貌似就从盗圣的手中追回了一面贵妃镜。

时间上和他在乡下巡街的时候好像也能对上......

难不成那是老白送给展神捕的一封简短的情书?

“那感情好了,这俩人要是能成,就凭这么多年的朋友,展神捕也会关照我一些吧。”老邢嘴又咧了起来,想着往后升官发财的美事。

至此,三分天下的局面已被打破,展白亦竖起了大旗。

......

......

皇宫之中。

等到苏木离开后,皇上也开始规划起了离京的诸多事宜。

首先是每天都会送到他这里的诸多政务,皇上可以离京,也可以前往西域,但奏折不能没人批阅。

好在虽然大明废除了丞相制度,却增设了内阁。

凡送到他这里的奏折,皆会在内阁过一手,而内阁大学士虽然不能直接代他处理公务,但却拥有票拟的权力、

也就是说对于来自全国各方面的奏章,在送呈皇帝批示以前,皆会由内阁学士‘用小票墨书’,即把批阅建议写在纸上并贴在各奏疏的对面上以进呈。

虽然只是给皇帝提供参考的初步意见,但如今的内阁,是由齐大学士坐镇,这可是个聪明人。

平日里给出的建议,即便称不上是最好,却也没有任何纰漏。

他有事怠惰了,便会直接采纳齐大学士的建议,从而在减轻工作量的同时,也不会耽误国事。

现如今他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却是要让佛印去‘敲打’一下。

别再让齐大学士那个聪明人,给他留有发挥空间......至少这段时间如此。

至于批红的工作倒也简单,他可以借助法器附身到佛印的身上,借由他的身体完成。

就是想要维系自身与法器之间的联系需要他牺牲一下。

“佛印,下手麻利点,别让朕失望。”

皇上语重心长的开口,同时将一把造型精美的弯刀,递到了佛印的手中,而后便摊开一只手掌伸了出来,另外一只手则捂住了眼睛,不忍去看。

“皇上......咕噜......”佛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着弯刀,有些犹豫道:“臣这下不去手啊,要不还是换一个人吧,我阿恭他就不错。”

“保龙一族是世代奉命保护皇上的,要是他在这里,别说是动手伤朕,就是你露出了要伤害朕的意图,他们也不会手软,不然你以为朕为什么要把他们调走?”

皇上没好气道。

保龙一族的确忠心、听话,但也有几项铁律是写入骨子里的,其中便有不能伤害皇上这一项。

这一点,其实佛印也是知道的,但他还是有些不愿下手。

怎么说都相处了十几年,即便除去了君臣这层身份后,他们也是要好宛如亲兄弟一般的朋友,这时候递了把刀过来,让他去给皇上割腕放血。

这让他如何忍心下手?

“佛印,这件事情你若是办好了,朕就让零零发帮你研究几款发质好的没话说的假发......啊!”

“那臣就得罪了!”

皇上的话才说到一半,佛印的眼睛就锐利了起来,直接抽刀割腕。

原本还打算用上的慈悲刀意(被砍中的人不会感受到疼痛,但会正常受伤),此刻都选择了忽视。

以至于平日里养尊处优,平日里受过最严重的伤势,就是被云罗练功时候误伤到的皇上,直接惨叫出声,疼得额头上汗如雨下。

其下用来盛放血液的金碗,也很快装到了七分满,寻思着差不多够用了的佛印,这才以内力为皇上止血。

随后又有些好奇,问了一句:“对了皇上,您准备附身在谁的身上,臣也好先去打点一番。”

他知道皇上让他帮忙放血,是要借助法器来附身到他人身上处理政务,可附身的对象,他却不知。

“佛印,这满朝文武,除了保龙一族外,最让朕放心的,就是你了。”皇上极为认真的看着佛印。

佛印听到这话,心中先是一阵感动,但很快却又反应了过来,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皇上您这是哪里话......等会儿,皇上的意思是附身在臣的身上?”

“自然。”

皇上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而后又语重心长道:“别忘了朕此行的目的,既然是借着秘密出行,前去观摩天外飞仙的由头,来引诱那些叛乱分子对朕出手,自然就要做戏做全套。

若是宫中无人帮朕打掩护,一来朝中上下都知晓了朕外出的事情,回来不好交代,二来那些个叛乱分子恐怕也会猜出朕是想要钓鱼,到时计划恐怕难以成功。”

“可是......”

佛印还想说些什么,但皇上却直接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别忘了佛印,最开始朕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你是答应了的,你曾经教过朕,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皇帝,一定要讲信用,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臣答应了吗?!”佛印瞪大眼睛。

他那是答应了?

是你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吧!

“咳咳......”皇上似乎也是自觉理亏,准备换一种打法,惨白的脸上,更显被悲凉:“你看......朕都忍痛割腕了,佛印你难道就不能......”

“皇上,说这话的时候袖子放一放,疗伤符都漏出来了。”佛印面无表情的开口。

同时手指皇上刚才割腕的位置,只见一张疗伤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上面,处于已经激活的状态。

别说是伤口已经愈合,失去的血液这时候都补充回来了。

装哪门子可怜呢?!

皇上被接二连三的拆穿,索性也不再演了:“朕是皇上!朕让你坐镇京城,你佛印还想抗旨不成?”

“臣不敢,只是若是皇上执意不将臣带在身边,也请与苏大夫同行,臣也好放心一些。”佛印摇了摇头,并未被吓到,却也没有继续执拗下去,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放眼京城,愿意陪皇上一起疯,且手段足以带着皇上自保的高手,除了霍休这个要钱不要命的,他就只想到了苏木。

后者无论是飞剑,还是那错乱时空的手段,皆能够护佑皇上周全,也算是多一份保障。

而且,对方虽然是锦衣卫,但毕竟也是大夫,又受到了邀请,前往西域观摩天外飞仙,也在情理之中,离京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他在京城这边也能更好的隐瞒下去。

皇帝听到这话,也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佛印。

没想到这家伙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没错,他原本也是打算和苏木一路同行。

原因和佛印想的差不多,不过多出了一点。

零零恭他们几个都是无聊的闷葫芦,但苏木可是炼制了不少有意思的法器,有着对方同行,他这一路上也不至于无聊。

而佛印见皇上许久没有答应下来,也是有些急了,“皇上......”

“行了行了,朕答应你就是。”皇上回过神来,故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过苏少侠那边要你去说。”

他自认为是一个比较良心的上司。

前脚下属刚完成了任务,后脚他就要再安排了一个长途任务,他可不好开口。

如今正好就坡下驴,将这个活甩给佛印。

佛印听到这话,心下一松,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

......

北城,锦衣卫总部。

镇抚使玄武,刚才收到了一封密信,既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甚至都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

反正玄武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这封信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桌子上。

能够知晓的是,送信人必然是对锦衣卫总部极为熟悉之人。

方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信件送到放到他的桌子上。

并且能够确定他刚好在这个时候回来,以保证信件不会被旁人发现。

信的内容也并非是什么机密情报,而仅仅只是一封举报信。

大概的意思是某某某地官员贪污受贿,写这封信的人受人叮嘱,特来匿名检举。

不过玄武并没有在意信件上的内容,而是将一旁的烛台点燃,而后将这封信放在上面烘烤。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信上大部分的字迹都已经褪去,只剩下寥寥十余字。

用得都是缩略字,也就是一个字或是一个词,代表着某个专有名词。

将其翻译出来,意思就是让他找个由头,将情报司千户苏木,派遣出京。

“说的倒是轻松。”

将信件焚毁,玄武忍不住冷哼一声。

写信的人他大致猜到了是谁,不过心中惊叹对方手段的同时,还升起了几分不满。

有些事情真的是说起来轻松做起来难。

且不说如今朱雀回到了大明,重新接管情报司的诸多事宜。

便是苏木的特殊性,就不是他能够调动的。

还派遣对方出京?

换做青龙来了怕是都要犯难。

而且,从前和他有书信往来的人,乃是东厂的大档头曹少钦,他二人也算是有一些利益上的往来,如此他努努力帮对方一把还算说得过去。

毕竟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要借助东厂的势力,重铸锦衣卫的荣光。

现如今曹少钦倒台身死,同舟会在东厂乃至六部之中,再无高层,他便是帮了对方一次,对方以后要怎么来回报他?

更何况,苏木乃是如今皇上身边的宠臣,若是由他将其派遣出京,而后对方出了岔子,他这镇抚使也就做到头了。

不帮,坚决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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