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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后大半年时间里面,他不断重复这样的梦境,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预示。眼看着自己惊天大计就要实施,他不想在出现意外。为了找出原因,他费尽人力物力,终于找到梦境中女人所站的地点,这里只是一块荒地,如是他将地买下来,对外宣布是建别墅。出乎意料,当他在荒地上挖下去二十米深的时候,反应下面居然有古墓。当时离他安排自己死亡还有一周,这时他已经夺舍老道的精魄,正在调整期间,而十世纯阳的道士也快要来到c市。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大计,他只是安排人继续深挖,而他自己回到c市。就在昨天,他原本是要去杀了高老,以绝后患的。可当他看到鬼母从他所挖到棺椁中出来时,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产生了,这才会有他冒险抢婴儿的事发生。

可缘分有时真的很难说清,王全武也不会想到世上还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当时鬼母发现自己视若珍宝的孩子被王全武所抢,瞬间就戾气爆发,进入到鬼母真实状态,追着他过去。

王全武并不怕鬼母,他此时的实力在高老之上,再说他还有护体符文,一般的物理、法术攻击很难伤到他。他只是装作害怕的样子,将鬼母引到这段时间他藏身的地点。

鬼母当时处在执念之中,无法分辨,只是凭着天性豁出命来追赶。就在他们将要对决时,王全武突然产生一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前所未有,让他停下来,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而鬼母也在此时清醒,就这样看着,仿佛要再看一千年、二千年……

正文 (一百三十八)曾经沧海

(一百三十八)曾经沧海

王全武很多年前曾喜欢过一首歌,歌中有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当时他还相信,总以自己会找到那个同修了千年的她。

后来他有钱了,也有了老婆,可他发现或许与她只修了几十年吧,不然为何会只有凉如冰水的理性共处。越是到后来,他越发不愿意回到名义上的家,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将家的概念割裂开来,在金钱与奢华中,他成了最孤独的一个人。

他记得有句名言是这样说的:孤独的人不是野兽就是圣人。他发现自己很可能是野兽,而且是武器到牙齿的野兽,如果有一天他能更进一步,他希望自己是野兽中的圣兽。

可是当他看到鬼母时,他突然间发现,有问题,这个问题超出他的想像。他知道了鬼母的本名,玉珂。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还无人知道她的本名,但王全武坚信玉珂就是她本名。

鬼母也清醒过来,血红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滚落。眼前这个人,两千年前曾与她共度无数个良宵,也曾为她扶棺而泣,当她再次看到他时,他已然不识,而她却不曾忘却。

“君家可还记得小童之颜?”玉珂颤慄的声音问出千年来最让她心痛,也最让她渴望倾听的回答。

王全武迷糊了,有那么一刻他杂乱的脑细胞构织了一幅奇异的画面,他还是他,却身份更为显赫。同样的心怀,无时无刻不想着将这片土地上的芸芸众生踩在脚下。她也还是她,只想着有他的陪伴,一切就能安好。

“君家已然忘掉,但这是君家的骨肉,请不要伤害他好吗?”鬼母玉珂凄楚的声音,在王全武结着冰霜的心肠上吹入一丝暖气。

“我不是你的君家,你也不是我的小童,你只是我的猎物。”他故意装出凶狠的样子,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让他维持冰冷铁血的内心。

“小童从来只是君家之人,每一次在黑暗中醒来,唯有对君家的思念才能抵消寂寞的折磨。小童知定能与君家再见,可小童预知了上苍註定的因缘,却没能料到会是今天这般。小童为君家保住的血脉,恳请君家能看在与小童的情分上,手下留情。”说到这里鬼母徐徐跪下,满脸已尽是血泪。

一幕又一幕的幻象在王全武脑中闪过,在肉眼无法看到的场景中,鬼母体内正有无数的丝线连接到他头上,正是这些丝线,唤起了王全武二千年前那次轮回的往事。

玉珂本是商人的女儿,乡间踏春的偶遇让两人定下相守一生的誓约。后来他的父王驾薨,他将玉珂立为夫人,可太后不允,虽勉强同意,但也让他同时立表妹为妃。原本他以为事情会很圆满,但当前元二年他去长安觐见皇上,回到家中才知玉珂已经病亡,他拿出传家异宝貔麟珠期望能让玉珂起死回生,但一切都晚了,玉珂怀着他们的骨肉永远的睡去。他知道一切都是太后主意,他不可能逾越孝道,但他可以选择无声的抗议。他用太后的棺椁为玉珂下葬,并终其一生也没有子嗣,只因他此生的爱都已随玉珂长眠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往事到此结束,王全武清醒过来,他真的是两千多年前那个至情至性的王吗?王全武不敢也无法认同,他只是个冷酷无情的商人,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只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物品。

“你起来,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王”王全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够冷够酷,可是为何说出这话以后,内心中会有痛。王全武拼了命的不去想,他将成为神一样的存在,绝不能在就要成功的前一刻放下心中的理想。

“君家”鬼母玉珂没有辩护,只是无尽的幽怨化作这一声曾包含着甜蜜与幸福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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