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内铺着昂贵的柚木地板,能在里面修炼的,都是有所基础的求学者。
他们挥舞着沉重的棒铃,摆出各种驾驶,利用棒铃重心偏后的特性,锻炼身体的平衡性和关节稳定能力。
这种锻炼方式,能让他们在战斗中也能保持自身的平衡。
李牧观察他们的架势,发现与白夜柔吠陀械击术有很多不同。应该是卡拉利根据流派的特性做出了修改。
三人被领进了一间茶室,茶室的地面铺着花纹繁复的羊毛地毯,摆着一张小几。
“我是卡拉利老师的第三弟子卡里,现在负责卡拉利流派的日常杂务。”
卡里盘坐在了毯子上,用纯银的茶壶为李牧倒了一杯红茶。
在粮食远比大灾变前昂贵的废土,茶叶的价格自然也是飞涨。优质的红茶更是达到了二三十银赫托一百克的夸张价格。
李牧看了一眼清澈见底,红艳明亮的茶汤,便知道这是少见的好茶。
卡里连倒了四杯茶,先拿起一杯抿了一口,再示意李牧饮茶。
“根据以往的约定,持着治安总长推荐过来的治安官,卡拉利流派就应该给他观看秘传武技与圣契。”
李牧也跟着盘坐在了地毯上,拿起红茶饮了一口。
“卡里先生的意思是,今年发生了什么变故么?”
他直视着卡里,语调变得低沉了起来,用这种方式来给他施加压力。卡拉利流派虽然也是一个庞然大物,拥有着复数的觉醒者,但他的背后站着的是治安总长。
违约的是卡拉利流派,他根本有恃无恐。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已经收到了一封推荐信,来自治安次长拉杰拉尔,他推荐了安保部队的坦普尔队长,用掉了这个名额。请理解卡拉利流派的困难,李牧先生,我们并不想介入治安总署的内部事务。”
卡里不卑不亢的说道。
能够管理偌大一个道场,将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卡里自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但你的选择已经介入了治安总署的内部事务,只有总长才有全力向卡拉利流派推荐治安官。”
沈落雁比李牧更加的咄咄逼人,她的手拍在了小几上,身躯前倾。
“你们卡拉利流派是想要为某些势力来试探总长的力量吗?”
卡里一窒,他没有想到持着推荐信过来的治安官会这样的强势。
“卡拉利流派之所以愿意提供这个名额,只是为了拉近与治安总署的关系,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整个治安总署,大约有一百余名治安员是卡拉利流派的求学者,卡里先生,你需要知道,掌管着治安总署人事权的是总长,而不是拉杰拉尔次长。”
沈落雁没有给卡里打太极的空间,进一步逼迫。
卡拉利流派之所以能够有这么多的求学者,优秀学员能够进入治安总署成为治安员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也是治安总署与卡拉利流派之间的利益交换。治安总署需要一批接受过严格训练,拥有战斗力的治安员。而卡拉利流派也希望能够通过治安总署来扩大自身的影响力。
能够得到推荐信的治安官大多都或前途远大,或背景深厚,或善于钻营。只要与他们经营好关系,卡拉利流派就能在阿沃尼格达市如鱼得水,屹立不倒。
卡里的身上散发出慑人的气势。
“这位小姐,卡拉利流派不接受任何的威胁,你能够为自己的言行而负责吗?”
他终究还是一名强大的觉醒者,被一位女性这样的逼迫,属于觉醒者的骄傲爆发了出来。
李牧感觉到一股惨烈的凶气从面前的这名巨汉身上压迫而来,就仿佛在面对一头食人凶兽,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顶着压力,面色不变。
总长既然将推荐信交给了他,如果他遇到一点挫折就灰溜溜的选择放弃,恐怕连奥里萨治安官的位置都保不住。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卡里先生,你能够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吗。这个决定有可能造成卡拉利流派与治安总署与特里普拉邦的关系恶化。而原因只是为了一名坦普尔队长这样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我觉得你应该去请示一下卡拉利大师。”
卡里凶恶的气势无法在维持下去,接受拉杰拉尔次长的推荐信,自然不是他做出的决定。这关系到一位治安总长,一位治安次长还有两位总督。自然是请示了卡拉利师父之后做出的决定。
沈总督虽然势力强大,但特里普拉邦远在天边,桑塔努总督可是近在眼前。
李牧没有直接戳穿这一点,就是为了让事态还有斡旋的余地。
卡里抹了一把汗,他本来就不同意卡拉利流派介入到治安总署的斗争之中去。
桑塔努家族虽然历史悠久,但沈总督可是直接活了四百多年。
“请稍等。”
卡里站了起来,缓步退出了会客室。
“干得不错嘛。”
沈落雁用肩膀顶了一下李牧。
边上的李梅则好奇的拿起小几上的银杯小口喝了一口。在她看来,什么卡拉利流派,根本就不入流。敝扫自珍的什么秘传武技,实在没什么学的价值。
“总长选择了这个职务,就注定会收到阿沃尼格达邦各个方面的阻碍。阿沃尼格达总督只会认为沈总督试图通过她渗透阿沃尼格达邦。”
李牧半开玩笑半试探的说道:
“沈总督不会真的想要谋夺阿沃尼格达邦总督的宝座吧。”
特里普拉邦边上的美嘉拉雅邦与曼尼普尔邦,就是被沈鸿石一步一步慢慢的架空。到了最后,沈鸿石已经能够凭着自己的意志任免这两个邦的总督。
联邦只能无可奈何。
李牧在听到治安总长是沈鸿石的后代时,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比起现任的阿沃尼格达邦总督,沈鸿石可要有侵略性的多了。他介入阿沃尼格达邦,说不定是在为侵略东夏做准备。
沈落雁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黯然,她摇了摇头。
“特里普拉邦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们到阿沃尼格达邦来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