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佐富驾着马车终于来到长春市区,中枢中知道荃贵母子住不惯商铺的简陋的房子,便用刀把衣领割开,取出藏在衣领里的银票,带他们母子到了长春最好的客栈日升栈。
中枢中向仲才介绍说:“日升栈东家叫杨焕亭,为人急公好义,乐善好施,客栈的服务热情,业务齐全,所以客栈的生意异常红火,客人来往不绝。我们住在这里很安全的。“
中枢中要了包间,趁荃贵母子洗漱时去给他们买新衣服,荃贵母子洗漱干净后换上新衣服,看到焕然一新的荃贵母子,中枢中高兴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安全了。你们结束了穿旧衣服,吃粗粮的日子,继续过上你们的好日子了,你们想穿多漂亮的衣服,想吃多好的东西都可以。现在我带你们去吃长春好吃的。“
仲才听后兴奋地问:“真的吗?“
“真的,我们终于平安了,我们在这里住几日,好好休息,在长春逛逛,尝尝当地的好吃的。然后我们就回家。“
中枢中带他们去福义德吃烧鸡。他要了一间包间,让荀佐富也一块来吃,中枢中很开心地看着他们津津有味地吃鸡。
他问仲才:“烧鸡好吃吗?”
“好吃。”
“长春福义德的烧鸡历史久远,有的人甚至称它为天下第一鸡。”
仲才看到荀佐富三下五除二把烧鸡吃了,生气地说:“大胆奴才,竟敢抢食我的烧鸡,你懂不懂规矩?”
中枢中连忙喝住仲才:“现在是民国了,那有什么主子奴才?我看你是饿糊涂了。烧鸡吃完了,再要一只就是了。”他朝外面喊伙计:“小二。”
店伙计连忙进来:“大爷,有啥吩咐?”
“再给我来三只烧鸡,两斤酒。”
“好嘞,烧鸡和酒马上到。”伙计说完,退了出去。
荀佐富被说的满脸通红,连忙抱拳尴尬地说:“掌柜的,少爷,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烧鸡,所以······失礼了。还望掌柜的恕罪。”
“没吃过,就多吃些,今天你们就敞开肚皮吃,我管饱。”
“谢谢掌柜的。”
“甭客气,是我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背着我儿子赶路,我们也没有这么快到长春。为了我们平安到达,干一杯。”
一杯酒下肚后,中枢中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给荀佐富:“大兄弟,辛苦了,这是给你工钱,为了谢谢你,我把那辆马车送给你了。你在长春玩几天再回去吧。”
荀佐富先是一喜,他百感交集地摸着银子,然后说:“掌柜的,我不想再回去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想帮你赶车。我给你做伙计,跟你一起干。”
中枢中高兴地说:“好啊,只要你肯干,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准有好日子过。”
吃饱喝足后,天色已晚。他们回客栈后,到头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中枢中问荃贵母子:“我要出去办事,你们是跟我去办事还是自己逛逛。”
荃贵打着呵欠说:“我哪都不想去,我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仲才说:“我也是。”
中枢中说:“你们睡吧,我要去办事。”
中枢中对荀佐富说:“跟我到广利粮油铺去。”
来到广利粮油铺,广利粮油铺的掌柜梁庆山一看到中枢中,高兴地问:“掌柜的,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发财风。”
“这可是最好的风啊,到里面去坐,咱们好好聊聊你的发财风。”
宾主坐好后,中枢中便告诉梁庆山:“大清没有了,郡王爷薨了,我也开始自己干了,我准备开一个煤矿。如果你们想发财就跟着我干,我现在正在招募股东,招人入股,一万块一股,你们信得过我能帮你们赚钱的话,你们就投资给我,老实话说我不差你们这点钱,但是你跟了我那么久。你总不想一辈子给人做掌柜,总想有出头之日吧,咱们现在有财大家一起发。”
梁庆山听说后有点为难的说:“想肯定想,但是咱没本钱呐。”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子,死脑筋。没钱不会大家一起筹钱吗?把钱凑成一股,到分红的时候,每人按照出资的多少分钱不就行了。”
“这成吗?”
“只要做到公平合理,肯定成。你放心吧,我不会干涉你们的事情的。”
“如果能这样子,感情好。”
“所以啊,树挪死人挪活,要开动点脑筋才能成事。”
梁庆山听后一拍大腿说:“中,我就回去拉人一起筹钱入股,掌柜,我是信得过你的,我是看好你的,我会跟着你一起干。”
“想跟我干,光投钱还不行,等我的煤出来以后,还要利用你的关系把煤卖出去才行。”
“行,我包销吉林地区的煤。”
中枢中忙夸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我中旺煤矿的股东。”
不知不觉聊到了饭点,梁庆山要留中枢中吃饭:“中爷,咱俩今个儿好好地喝几杯。”
“谢啦,我的媳妇和儿子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嫂夫人和少爷来了,那就叫上他们一块吃吧。”
中枢中笑着摆摆手说:“这次陪我来长春的是我的二房和二儿子,她的性子没有我的发妻好,所以一直让他们留在京城。大奶奶要陪伯仁,叔旺到北京读书,才让她来东北陪我的。他们娘俩没到过长春,我要陪他们逛逛,以后你有空到奉天了,再一起吃吧。”
梁庆山只好作罢:“既然这样就不留中爷了。”
荃贵母子睡够,便起来了,他们不愿意闷在屋子,便出来逛逛顺便吃点东西,他们看到长春火车站对面的一栋米黄色的马蹄形两层楼很漂亮。
仲才对荃贵说:“这个旅馆真漂亮,中枢中肯定是想省钱,才不选择住这个旅馆的。”
“也许不光是想省钱,主要是不喜欢洋人开的旅馆。”
正说着迎面来了三个日本人,看到荃贵长的漂亮,便调戏到:“花姑娘,跟我们去住旅馆吧。”
荃贵急忙拉仲才走人,日本人却不肯放过荃贵,其中一个拉住荃贵不放:“花姑娘,跟我走。”
仲才急忙上前拉开日本人的说:“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你们真是一群土匪。”
日本人恼羞成怒:”你敢骂我,我让你知道我是谁?“说完伸手就给仲才一个耳光。打得仲才一个趔趄。另外一个马上挥去棍子打仲才。
中枢中和荀佐富回到了,看日本人举起棍子来打仲裁,急忙对荀佐富说:”你赶快先救奶奶上车,再来救我们。“
荀佐富马上给与荃贵纠缠不休的日本人猛击一拳,日本人痛得松了手,荀佐富马上拉着荃贵上车,那个日本人反应过来,又扑过来,荀佐富连忙挥动鞭子抽他,打得日本人抱头鼠窜。荀佐富马上赶车去救中枢中父子,
中枢中上前抱住仲才用身体护住仲才,所有的棍子都打在了他的身上,头上。荀佐富挥动鞭子抽打日本人,趁着日本人逃散之际,荀佐富跳下车搀扶中枢中上车。
中枢中忙推开他说:”你先抱少爷上车,我自己来。“
荀佐富赶忙抱起中仲才上车,中枢中挣扎着站起来,他强忍着头晕目眩。踉踉跄跄地爬上马车。
荀佐富看到一群日本人吹着哨子,哇哇大叫地跑过来,马上驾车离开。
看到日本人穷追不舍,荀佐富问中枢中:“当家的,怎么办?”
“日本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坐着马车目标太大了。你先跑出长春城,把我们放在树林里,然后把马车扔在另外一条路上。”
“这么好的一辆马车就扔了?”荀佐富不舍得地说。
“保命要紧,你放心,回到奉天之后,我送你五辆马车。让你当掌柜。”
荀佐富听后,拼命打马,马被打痛了,狂奔向前,把追赶来的日本人远远抛在后面。
荀佐富把中枢中一家放在树林中,中枢中交待荀佐富:“你把马车扔掉后,再想办法回广利粮油铺去找梁庆山掌柜来接我们回长春。”
荀佐富只好把马车赶到反方向的路上丢去。他依依不舍地抚摸着马说:“伙计,我走了,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东家。”
他走后没多久,就看到马路上灰尘滚滚,他急忙跑到沟里躲起来,抬头一看一辆载满日本兵的汽车开过来。他这才佩服中枢中料事如神,等鬼子的汽车走远后,他忙到广利粮油铺报信。
梁庆山看荀佐富灰头土脸,浑身是土来了,惊讶地说:“你不是和中爷一起走的吗?怎么成这样?”
“中爷一家被日本人打了。”
“中爷一向谨慎的很,办事牢靠,怎么会招惹日本人?”
“我们没有惹他?是日本人横行霸道,欺负中爷的媳妇和孩子,我们就和他们干上了?”
梁庆山听了荀佐富讲述事情的经过,拍案而起:“日本鬼子太过分了。真的欠揍,是该收拾他们。”
“梁掌柜,快去救中爷吧。”
“等一等,日本人现在肯定在附近搜查,附近的村民又要遭殃了。咱们要晚点去,和日本鬼子错开才了,不被发现。”
中仲才被虫子咬得够呛,他一面挠痒痒,一面带着哭腔问中枢中:“明明是日本人在中国国土上,光天化日之下欺男霸女,为什么我们还要躲起来?”
中枢中叹息道:“东北有两大祸害,在乡下是土匪,在城里是洋人。洋人有官府的支持,他们比土匪更可恶。”
“为什么官府要支持洋人?”
“因为大清无能。所以把洋人当太爷供起来,为了争一口气,我才要开煤矿,你也要好好读书。咱们父子一起努力,让洋人看看我们中国人不是孬种。”
“嗯。”
荃贵也被咬得浑身发痒,她气恼地说:“我当初不同意回东北,你偏偏要回,你自个儿犯贱不说,还连累我们母子,跟着你倒大霉了。”
中枢中耐心给她解释:“如果个个人都因为日本人嚣张就离开东北,就中了日本人的计了,你别忘了东北可是你祖宗的发祥地,你不怪大清不能保护自己的国土倒怪我,有道理吗?”
荃贵这才不抱怨,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来救他们,仲才担心地说:“那些奴才会不会撇下我们不管了。”
中枢中胸有成竹地说:“你再开口闭口奴才,主子。才会被人抛下。你要记住做人只要给人带来好处,就是香饽饽。我们是他们的财神爷,只有傻瓜才会抛下财神爷。”
快到天黑的时候,还是没有见有人来,中仲才对中枢中说:“爷,我饿了,荀佐富是不是不管我们,自己跑了?”
中枢中开玩笑道:“你平时连一只鸡都舍不得给他吃,危急时候他怎么会救你?待人一定要好。才有人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