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贵一听就不干了:“你们能怎么忘了,因为中枢中入赘,我已经给了商欣母子二十万赔偿费。他们母子和我们是不相干的两家人,现在,她凭什么进我家门?”
欧亚仕劝她说:“是的,你说的没错,现在问题是,如果你不同意商欣进门,中伯仁肯定会和龙慧熹离婚,龙汪潮的势力很大的,当年若没有龙汪潮的的帮忙,你的一百万的家产怎么到手?现在若和龙汪潮闹翻了,造假侵吞郡王爷财产的事情就会被公开,你们家的财富不仅难保,大哥和你可能还有牢狱之灾,到时中家还会声名狼藉,并且还可能引发种种意外。大嫂,我想你不会愿意从此过着一无所有隐居的日子。”
这件事情给荃贵带来了的打击。就像一个巨浪扑向海边的人,让她迅速被卷进是非的大海了,不知所措。
欧亚仕又说:“我大哥是个很讲感情很讲规矩的人,你放心,以后在家的地位还是以你为主,你想想看,你年轻漂亮又带有自财产,样样要比商欣强,我大哥怎么会偏袒商欣呢?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儿子的未来。你就做一个小小的妥协,既能够帮助家族渡过难关,又赢得大哥和儿子的尊重,岂不两全其美?”
玛格丽特也说:“当年如果你不低头,不变通,下嫁给我大哥,早就没有活路了,哪有今天的荣华富贵?如果你当初遵循只有儿子才能继承财产的陈规陋习。你又哪有今天的财富自由?人生都需要妥协的,都需要变通的。”
荃贵被打倒了,她当然不愿意再回到放弃所有的一切,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但她怎么甘心?
于是她冷冷地说:“谢谢你们提醒,让我再考虑考虑。”
等欧亚仕夫妇走后,她问中枢中:“我们能不能像当年一样把我们家产变卖了,然后到一个地方去躲起来呢?”
“今日不同往时,当年我们的成功是因为大清王朝如日落西山般没落,有龙汪潮,旗贝勒和洋人等各种势力的里应外合,我们才能够成功得手,如今不同了,现在的民国就像初升的太阳,生机勃勃,咱们在青天白日之下是很难躲藏,再说也没有这个必要去东躲西藏的。”
“我们能不能到国外去?”
“外国正在打世界大战仗,他们的国家就像当年庚子之变那样子。有能力的人都逃离了,我们还跑去那里送死吗?况且我们黄皮肤,黑头发的人跑到金发碧眼的人群中,能赚到什么便宜?现今在中国正是好赚钱的时候,干嘛要离开?你若想到外国去,等我们老了,钱赚够了,再到国外去定居好不好?”
中枢中看荃贵沉默不语,又说:“当年的方法不能用了,你就让商欣进门,中龙两家就可以和睦相处了,我们也就安然了,这个才是付出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结果。”
荃贵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气愤,骂中枢中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奴才给我滚出去,说了半天,我总算明白了,你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一直都在合计怎么让你那黄脸婆进门的,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小人。”
“这纯粹是意外,是始料未及的突发事情,当年我若知道你是格格,打死我都不敢娶你,只会把你供起来。若我知道龙小姐是破相,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伯仁娶她。可是世界上没有早知道,只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边走边看。”
“哼,只怕,走着走着,我家的财产都会走到商欣母子手里。”
“你放心,我名下的财产全部都是仲才和季盛的。伯仁的将来有龙汪潮做泰山,一切安好,以后再给叔旺找门好亲事。他们兄弟俩有了丈人的扶持,不需用到家里的财产也能过上兴旺发达的日子。”
荃贵没有了办法,这么多年来,由于中枢中给的家用足够多,更由于贵族颐指气使的习惯,她根本不屑于参与中氏家族庞大产业的具体事务中,耳目只有善于阿谀奉承的梁庆山等少数几个人,现在他们都在东北不在身边,根本没人商量。
大凡到了中年,夫妻之争都是绝大部分不会因为感情,他们更多考虑的是自身的利益和孩子的利益。为了财产和儿子的利益。荃贵不得不做出妥协。
但荃贵不可能再相信中枢中的话,于是便让中枢中叫来了欧亚仕夫妇,商斌夫妇作证。中枢中签字画押,明确了中伯仁和中叔旺不能继承中家的财产。她才肯同意商欣回到中家。
荃贵的要求被欧亚仕否决了,他知道:这个契约一签,龙汪潮肯定不会乐意的,龙汪潮可是北洋政府炙手可热的人物,万一惹恼他这还得了?
于是他悄悄对中枢中说:“你这个条款得改一改。改成中家的承袭人以贤为主,不要指名道姓给仲才,否则龙家和商家不高兴怎么办?”
中枢中马上醒悟:是啊,龙家他惹不起,商斌是他得力臂膀,他这么立规矩,会让商斌离心离德,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欧亚仕看中枢中沉默不语,便说:“如果仲才比伯仁有才,中家以后肯定交给他,如果仲才比不上其他兄弟,中家肯定不能交给仲才。你肯定会在儿子当中选一个有本事的人继承家业,这样更能让人心服口服。”
中枢中觉得有理,便依计行事,荃贵不干了:“为什么把继承人这一项给改?不行,一定要写上中家的财产中伯仁和中叔旺没有份。”
中枢中马上辩解:“你放心吧,中家的继承人肯定是仲才和季盛。如果现在写上去,怕他俩不思进取。就像这宅子的子孙一样,靠卖祖业来维持生活的纨绔子弟,怎么办?而且,我还担心会影响他俩的性命,不信你查查历史,那些被早早立储的人,有多少人能当上皇帝的?”
“你当初也说过休掉原配,入赘到我家,现在却要把原配迎回家,你这个没有信誉的人,说话没有口齿,叫人如何信服?”
“我不是不守信用,而是身不由己。现在大家都知道伯仁是我的长子,而且伯仁的确是我的长子。这样子好不好?你也别生气啦,你当时有100万,现在我就连本带息还给你200万,我们扯平了好不好。而且,我保证中家的接班人不是仲才就是季盛,行不?”
荃贵虽然气得无以复加,然而她有什么办法呢?中枢中已经还她100万了。而且还给了她100万的利息,她还能怎么样?她只能恨自己遇人不淑。
荃贵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提出两个要求:“一因为是你违约,你必须再加上200万的违约金,一共给我400万,二从今以后中家所有产业的财务报表都要给我过目。我要梁庆山做财务总管。”
对此中枢中才没有异议的,老实说,他打下的江山,挣下的家产都是给儿子了,难道自己带去棺材?作为中家接班人,无论是伯仁还是仲才,无论是选贤还是立长,对于他来说都是自己的儿子,分别都不大,更何况仲才的天分,才华的确要比伯仁高。日后家产肯定是给仲才继承的。
而且,他为了对得起良心,私下也偷偷为伯仁和叔旺攒下不少钱。留给他们成家立业。
荃贵得了400万到手,还是气愤难平:这都是龙慧熹这个丧门星造成的,她要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龙慧熹身上,于是她决定动用婆婆的权势来修理龙慧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