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杞之下!
在话语结束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谢蓝玉躺在榻上,气喘吁吁,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林子墨离开了她的房间,走出了蓝玉阁。
尽管他态度冷漠,但在经过紫烟身边时,却开口吩咐道“去拿些松香回来,为她涂抹。夜里蚊虫众多,别让她受到叮咬。”
紫烟迅速取来了松香,走进谢蓝玉的房间。
谢蓝玉正趴在窗台上,面朝黑夜。
听到紫烟的声音,她迅速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过身来。
紫烟见状,不禁惊叹道“王爷他……责备你了吗?”
谢蓝玉注视着紫烟手中的松香,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那个人虽然严厉霸道,却对她的每一句话都极为在意。
因此,谢蓝玉对他既无法生恨,也无法产生厌恶之情。
又一场细雨过后,谢蓝玉没有将林子墨的警告放在心上,趁他不注意,再次带着朱明上了山。
朱明以忧虑的口吻道“谢小姐,倘若王爷得知此事,恐怕会心生不满。”
谢蓝玉面色平静,在山中曲折蜿蜒的小径上前行,淡然道“他若不满,便不满吧。待他痊愈之后,若再想让我为他付出,我亦不会再有所行动。”
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自此以后,她必将与他保持距离,远离他的世界。
山雨过后,山间空气湿润而沉重。
玄鱼踩着湿润的落叶,步履坚定地继续前行。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此次寻找银环蛇的藏身之处变得得心应手。
她倍加小心,确保自己不再遭受银环蛇的毒害。
一切顺利,银环蛇在药物的引诱下,顺利爬入了竹瓮之中。
谢蓝玉反应迅速,立刻奔向竹瓮并将其紧紧关闭,成功防止了银环蛇的逃脱。
然而,在下山的途中,由于她一心只想尽快返回,未留意脚下的路况,不慎踩到了隐藏在落叶下的陷阱。
她的脚,随即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朱明迅速拨开周围的落叶,露出了一个兽夹,它正紧紧夹住了谢蓝玉的脚,已经造成了明显的伤口出血。
谢蓝玉默不作声,未曾流露出半分痛苦之色。
朱明见状,心中忧虑,轻声询问道“谢小姐,你还好吗?”
谢蓝玉轻轻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朱明见状,立刻伸手欲要掰开那紧紧夹住谢蓝玉脚踝的兽夹,意图将她解救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林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令朱明立刻警觉起来,全身紧绷,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谢蓝玉循声望去,惊见这幽深茂密的林间竟还有他人存在。
那男子容貌清秀,身穿朴素布衣,背上负载着一只药篓,看似刚结束采药之行。
他亦察觉到了谢蓝玉与朱明的存在,注意到谢蓝玉坐在地上,脚上罗袜已被鲜血染红,便急忙小跑过来,轻放下药篓。
见朱明欲以蛮力对付那兽夹,他急忙劝阻道“姑娘的脚被兽夹所伤了吗?此物不可硬扳,否则伤势只会更深。”
朱明虽保持警惕,他却坚持道“请让我来。”
谢蓝玉轻轻颔首,表示同意。
他审视了谢蓝玉的伤势一眼,温和地道“姑娘,请稍忍疼痛。”
她虽然感到疼痛,但依然能够忍受。
今天出门却有些不幸,竟然踩到了兽夹。
看来,这山中并非只有她一人在寻找药材。
这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兽夹上不起眼的机关,一边说道“这深山之中,常有采药人和猎人出没。这兽夹便是为了捕捉野兽而设,常常隐藏在落叶之下。姑娘,以后在落叶上行走需得小心,最好先用木棍拨开落叶,以确保安全。”
随后,由于谢蓝玉受伤无法行走,朱明和这男子便搀扶着她下山。
由于她的脚伤需要紧急处理,而这男子就住在山脚下不远的地方,因此他提议先到他的住处进行处理,然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观察此人,他并非习武之人,背负的药篓中装有若干草药。
然而,他的气质却并非医者,反而透露出一种沉静的书卷气,显得与世无争。
在此情境下,谢蓝玉无他处可去,遂同意了他的提议。
他家是一处简朴的草庐,前方围着一小块院落,并饲养了几只鸡鸭,显然是寻常百姓之家。
男子轻轻放下背篓,搀扶着谢蓝玉进入屋内,还细心提醒她过门槛时小心谨慎。
屋内不时传出妇人的咳嗽声,她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于是询问“华枫,你回来了吗?”
华枫沉稳地透过墙壁回应道“娘,是我,我已经回来了。现在有一位姑娘不幸受伤,我需先为她处理伤口,然后再去看您。”
吴华枫,是该男子的姓名。
由于家中并无空余房间,吴华枫便安排谢蓝玉暂时到他用于学习的书房。
书房内弥漫着浓厚的书卷气息,这与华枫本人所散发出的气质如出一辙。
此外,书房内藏书丰富,由此可见,吴华枫确实是一位热爱读书的人。
朱明在了解了这一环境后,原本紧绷的戒备心态稍微放松了一些。
吴华枫取来了外敷药物,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谢蓝玉脚上的伤口。
他虽有意为谢蓝玉褪去罗袜以查看伤口,然而在传统观念“男女授受不亲”的束缚下,他不禁犹豫不决。
最终,他只得硬着头皮,谨慎而礼貌地开口“姑娘,实在抱歉,因姑娘伤势在脚上,不得已需冒犯姑娘清誉,请姑娘谅解。”
谢蓝玉仔细地观察着吴华枫,从他的眼神中并未察觉到任何不轨之意,反而显得清澈而真诚。
朱明虽然对吴华枫的行为感到不满,但他自己也是男子,且不擅长此类细致的活,而谢蓝玉的伤势又急需处理。
谢蓝玉她平静地说道“不用了,我的脚虽然受了伤,但双手还能活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最后,吴华枫在房间里放下一盆清水,留下药物,随后与朱明一同离开。
谢蓝玉独自留在屋内,脱下罗袜,默默注视着脚背上的血印。
她无声地蘸取清水,轻轻擦洗伤口,然后涂抹药物并细心包扎。
与此同时,吴华枫在院子里忙碌着为母亲煎制药物。
听说他的母亲已经卧病在床许久,一直依赖吴华枫上山采药并煎服,但病情始终未能好转。
由于谢蓝玉暂时无法行走,她选择坐在吴华枫平时读书的房间内休息,房门半开,可以清晰地看到吴华枫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