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大家都在传太后身体快不行了,这些流言蜚语大街小巷都是。
其实太后身体也时好时坏,坏的时候也没那么严重,就是得一直喝药,身子有点虚弱。但谁想到啊,她感染了伤寒之后,病情就一下子加重了,就这样一直拖着。
这个消息传到平州的端王府里,可把凡侧妃给惊醒了,她之前一直沉浸在端王那种似是而非的宠爱里,现在就像一盆冷水浇头泼下,整个人都清醒了。
太后突然生了大病,第一件事算是应验了。
夜里没人的时候,凡侧妃悄悄把箱底暗盒里的布帛找出来,手都抖了,一遍又一遍地看,把上面写的事儿背得熟熟的。
要是再有第二件、第三件事儿发生,她可得早点做好准备啊。
等凡侧妃背熟了以后,就把那布帛拿到烛台上烧了,一点把柄和证据都不能留。
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一一应验了。
凡侧妃就靠着那布帛上的提醒,一次次化险为夷。
后来,王府又有人去世了,每到夜里都能听到哭声,于是又请了个道士来做法事。
结果那道士说了一堆玄乎的话,说什么大乾天下要遭难了。他一边掐着手指,一边满嘴跑火车,说什么大乾以后的事。虽然他没说景川王是罪魁祸首,但把灾星的位置指向了庐陵。
端王听了,直接骂了一句“骗子”,然后就把那道士拖出去砍了。
凡侧妃也是吓得不轻,她可不敢直接掺和这事,不然端王肯定会找她算账。
好在端王没把这当回事,毕竟江湖上总有些骗子喜欢夸大其词,想混进朝堂当国师。
这话现在已经传到他那儿了,但那个人却已经被他杀掉了,现在他想查也查不到个头绪了。
不过,那个道士说的事情,一件件都在成真。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开始慌了,也开始正儿八经地议论这件事了。
证据都摆在那儿了,不信也得信啊。
于是朝里的官员们就开始议论了,说景川王在诸侯里势力最大,还老想吞并其他小侯,野心大得很啊。
在这之前,端王一直把心思放在京城上。他也不是不知道景川王的野心,他就是觉得等自己掌控了京城的兵马,再对付景川王就轻松多了。
可现在形势越来越紧张,派出去的探子一波接一波,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景川王在疯狂造兵器,还在扩张领地。
同时端王也收到了京城的消息,他拿着那份密报,翻来覆去地看,久久没有松开。
就在端王拿到谢蓝玉的情报的时候,谢蓝玉也接到了一份来自平州的秘密情报。
那时送凡侧妃回平州的人,都是林子墨亲自挑选出来的。他们进了平州后,就按照谢蓝玉的吩咐,到处打探消息、留意情况。
谢蓝玉自从跟林子墨巡视完各地军营回来后,就经常在军营里待着,开始接手军务了。
这会儿她坐在营帐里,打开手里的密信看了看,不屑地说:“真是如此。”
凡侧妃也不是没脑子,她才不会自己去做这种送命的事,都是怂恿别人去做的。要是她直接跟端王说那些话,端王肯定不信,凡侧妃自己也得没命。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端王的目标应该是景川王。要是景川王有什么大动作,端王应该能牵制住他几分。
这段时间,林子墨一直跟在谢蓝玉身边,无论他离开的是哪一个营地,士兵们都会对谢蓝玉言听计从,哪怕他们心中有不满。
北大营还好一些,谢蓝玉常年在北大营,跟军中的人都很熟悉,再加上林子墨一声令下,三军皆听从她的号令,无人敢违逆。
林子墨处心积虑,把北大营分成了两路,五万大军谢蓝玉带着,他自己带着两万。剩下的三万人,则是轮换着驻扎在军营中,保证了军营的安全。两方在京城周围数百公里范围内,反复演练了数次,目的就是为了提高作战效率和配合。
跟着谢蓝玉一起征战的士兵,渐渐意识到,她并不是一个对带兵打仗一无所知的大家闺秀。相反,她以其卓越的指挥能力,在军队中获得了越来越多的尊重。
在外面奔波了几天之后,谢蓝玉终于回到大营,回到了自己帐篷里。在这个过程中,谢蓝玉把京城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了。
林子墨还特意拉着她看沙盘,在她耳边嘀咕哪些地形有利有弊,还说了京城十三城怎么调兵遣将。
谢蓝玉听着听着,就回头朝他笑,笑着笑着,眼睛就有点干了。
林子墨看她这样,也皱了皱眉,好像在担心她似的。
谢蓝玉道:“我想,你一定很想让我学到你所有的本事,好如何保护好自己。”
等到谢蓝玉真的需要自己保护自己的那天,也就意味着,他已经不在身边了。
谢蓝玉心里明白,她和他不可能一直在京城一起待下去的。
等到端王和景川王之间的局势越来越紧张,那就是离开的最好时机了。
林子墨伸过手来,从后面紧紧抱住谢蓝玉。他搂得特别紧,好像想把谢蓝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他低下头,在谢蓝玉的肩窝里轻轻地喊了一句:“玉儿。”
然后就没再说什么,谢蓝玉听得心里有点发闷。
在南益那边,南平王一直在催着造兵器,然后送到京城的军营来。
其中有一批箭矢,就是按照谢蓝玉的要求做的,还送去了图纸。
现在这批箭矢已经送到眼前了,谢蓝玉拿出一支来看,发现这箭矢的两头有点宽,上面还有弯弯的小钩子。
这不就是跟庐陵那边做的一样的诸侯箭嘛!这箭射进身体里,钩子就会钩住皮肉,想拔出来可得受不少罪。
不过这是谢蓝玉偷偷让南益那边帮忙做的箭矢,不打算现在就拿出来用,所以只有她身边亲近的将士才知道这事儿。
将士们看到这一幕都挺惊讶的,就问:“郡主,您这箭形状怎么这么特别啊?它跟以前的箭比起来,杀伤力会不会更强?”
谢蓝玉笑了笑,就让士兵帮她把箭搬进营帐里,然后说:“这事儿得保密,谁都不能往外说啊,要是敢往外传,就军法处置!”
其实这箭的形状,可不是谢蓝玉想出来的。上次跟沈靖琰交手之后,已经过了几年了,景川王应该已经准备了好多这种诸侯箭,准备大规模使用了吧。
那我就再帮他一把,推波助澜一下。
后来,平州那边就接连有大官被杀,都是被这种箭一箭射中咽喉。
那些杀人的箭被送到端王面前,他随手拿起来看了看,摸了摸箭尖上的锐利刺钩,说:“这箭做得还挺有意思的。”
他说话的语气啊,就好像那些朝廷命官死了也不可惜,反倒是对这种箭挺感兴趣的。
暗卫探回来的消息说,这种箭只有庐陵那边才有,他们最近造了好多这种箭,暗卫还在平州抓了几个庐陵派来的探子。
平州在庐陵安插奸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许,他早就盯上了庐陵的一举一动。
端王双眼一眯,“你确定,这支箭矢,真的只在庐陵才有吗?”
暗卫回答说:“这是庐陵那边改良的,现在还没大量使用呢,他们还在制造和筹备中。所以确定只有庐陵才有。”
这时候,庐陵王府里,景川王气得要命,一把密报摔在世子沈靖琰脸上,大骂:“你个混账!谁让你打草惊蛇的!那端王狡猾得很,你杀他手下有个屁用,有本事你去杀他啊!”
景川王深信不疑,这种箭只有他们庐陵才有。
沈靖琰心里憋屈得很,他根本没下过命令去杀平州的官员。
他赶紧解释:“爹,儿子真的没干过这事儿。”
“哼,没干过?那这箭是哪儿来的!”景川王说着,就把几支断箭扔到沈靖琰面前。
没错,这确实是庐陵的箭。沈靖琰拿起断箭,不知道该说啥。
回到书房,沈靖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在京城的女人——谢蓝玉。
他心里挺纳闷,谢蓝玉怎么知道他们庐陵这箭的秘密,还给它起了个“诸侯箭”的名字。沈靖琰真的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最近沈靖琰一直在关注京城的动静,听说谢蓝玉频繁地出入军营,那她以后岂不是要当统领兵马的陇西王了?
不只是沈靖琰好奇,端王也好奇,估计全天下的诸侯豪杰都对谢蓝玉挺感兴趣的。
沈靖琰拿着手里的断箭,冷冷地说:“谢郡主,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把新仇旧恨都跟你算清楚。”
说完,他就叫人马上潜入京城,去打听具体的消息。
谢蓝玉现在天天往外跑,在家的时间少多了,忙得不得了,哪像以前那么悠闲,仿佛回到了之前在陇西的时候。
在蓝玉阁里,紫烟还是像往常一样默默做事,把谢蓝玉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相城的黄钟现在可是急得团团转,他知道形势越来越不妙,要是再不采取点行动,等谢蓝玉那边彻底占了上风,他就只能等着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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