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掌控
林家在华城只是一个小家族，可以说就是在狭缝之中生存。不过林家经营很有一套，旗下除了摄影之外，还有不少利润相对可观的产业。
林家住的是联排别墅，而且并不是很高大上。相反，看起来就像是白领家庭。
唐朝过去的时候，林家已经准备好饭菜，不过林家挺聪明，没有出去迎接唐朝，即便是保安打电话问了，他们也只是说是林家的朋友，让唐朝进去。
但是，林家的人基本都到场，哪怕是工作再忙，也得回来吃这顿午饭。
孩子其实并不少，除了林光耀说的几个孩子，还有四个已经是中学生。
一家老老少少，全都齐全，倒是让唐朝有些不好意思。原本不想惊动，可自己的身份注定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午饭期间，唐朝一边吃着，一边冲着林老爷子轻笑道：“老爷子，林家也算人丁兴旺了。”
七十来岁的林老爷子乐呵笑着：“唐先生见笑了，我这辈子没什么大成就，就有这几十口人。不过，这么一大家子，养着也是个大麻烦，哈哈。”
唐朝抿着微笑：“看得出来，老爷子对家教很看中，几个孩子都不错。”
老爷子颇为骄傲的昂着头：“别的不敢说，家教方面，我还是挺敢说的。我这人比较传统，奉行的还是几百年的老思想。”
“传承，总会有些精华。”唐朝夹着菜，“老爷子，那你对最近的动静，有什么看法？”
“额？”老爷子愣了一下，顿时变得严肃的皱起眉头，“唐先生，我不合适谈这个吧？”
唐朝不以为然：“有什么，闲聊而已。哎呀老爷子，咱们饭桌上闲聊，吹吹牛，这不犯法吧？”
“额，这倒是。”老爷子松了口气，冲着几个儿子和孙子使眼色，随后又露出笑容，“从我的角度看吧，其实都是在瞎折腾。”
这回答，着实让唐朝傻眼。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说是在瞎折腾。
老爷子继续道：“国家这些年好不容易渐渐平静，本来应该重点发展经济。可这帮人，还是吃得太饱。其实我觉得吧，好多家族仗着武者，横行无忌，对这个国家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话间，老爷子留意唐朝的脸色变化。这么大胆的话说出来，倘若这人不爱听，那可就麻烦了。
唐朝并没有反感，轻叹着：“这也是为什么上面要推行武者整改，有些人膨胀得太厉害。可惜啊，任何整改，注定要触及很多人的利益。”
“这倒是。”老爷子也跟着感慨，“没有哪一次整改是容易的，国家这么大，每走一步都会非常艰难。前进的道路就是这么曲折，有时候甚至需要付出血的代价。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
“对啊，其实我觉得现在那些大家族虽然在挣扎，可他们也都知道，顺应时代发展，只不过想争取更多的利益罢了。”
“武者自由发展这么多年，确实过于膨胀。当然，武者制度也有好处，一方面，武者给了这个社会更多的希望和安全感，这一点可不能否认。这么多年来，武者的存在，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种希望和渴望。”
“另一方面，武者制度下的企业，其实运营起来要比我们这些家族的企业好得多，因为他们的企业管理更加严格。我去看过武盟的企业，说实话，我们跟他们的差距还是很大。”
“是啊，任何东西，有利有弊，只是权衡的问题。我是不太懂这方面，不过唐先生，我觉得你过于激进了。整改应该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你一下子就从境北进入境南，他们不抵抗才怪。”
越说越大胆，可老爷子并没有阻拦，反而是面带微笑的附和，还让几个中学生也参与讨论。一时间，餐桌变得格外热闹。
唐朝并没有反感，他们能说，敢说，对他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地事情，虽然他们的建议其实没有太大帮助。
事实上，很多问题唐朝早就看得透彻。而且，这次整改已经变味，现在全都压在了天门开启上。
冷不丁的，唐朝忽然冲着老爷子微笑道：“老爷子，如果有一天，这世界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没有了武者，你觉得会怎么样？”
老爷子一怔，不解的皱眉：“逆流？如果真是这样，我反而得担心会崩。虽然我们家没有武者，可我还是知道，灵气复苏就是历史前进的脚步。如果有一天又退回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唐朝有些吃惊，这老爷子敢说，也敢想。
灵机一动，唐朝忽然转移话题：“老爷子，那你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控制，或者说，掌控？”
“控制？掌控？”老爷子皱眉寻思着，“唐先生的意思是对时局的掌控，还是，单纯对这个词的理解？”
“不仅仅是时局，还有方方面面。比如，家族之内的掌控，甚至，国家之内的掌控。”
这话让老爷子不由暗吸了一口凉气，其他人的心脏也顿时紧绷起来。
话题越来越放肆，再说下去，会不会犯法？！
凝视着唐朝，老爷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深沉道：“从我多年的理解来看，掌控，其实更多的应该是压迫。”
压迫？
唐朝颇为诧异，若有所思：“老爷子的意思……”
老爷子硬着头皮解释：“以我个人看法，凡是掌控，注定是压迫。有强权压迫，金钱压迫，甚至还有武者之间的力量压迫。所谓的控，无非就是通过某种压迫手段造就的局面。”
说得还真挺有道理，唐朝放下碗筷，眉头紧锁的沉思着。
他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说，掌控，压迫。
先前他奉行的还是觉得，掌控不一定需要强压，有时候也是攻击内心。可老爷子这么一说，好像不管什么手段，其实都是在压迫，只不过是抓住的点不一样而已。
那如果达到绝对压迫，是不是也会造成，绝对掌控？比如，力量上的绝对碾压？
脑海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唐朝豁然站起，让老爷子等人吓了一大跳。
看着老爷子，唐朝微笑道：“老爷子，我想在你这睡个午觉。”
林老爷子迷糊了，也没多想，赶忙道：“楼上……唐先生不吃了吗？”
“不吃了，你们继续吃，别管我。”不等他们回答，唐朝已经快步转身上楼去了，留下一脸懵逼的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