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婶来到玉莲家,进到屋里。上炕坐,她问,“玉莲,你明天是要去城里吗?”
玉莲说,“玉豪的要膏药用完了,我要去城里买回来。”
本来,和大娘是打算叫上玉莲,明天一起去林员外家帮厨的。
可顾玉豪的药膏今天就用完了,玉莲明天得去城里拿药膏才行。
林员外大方,帮厨一天,就是一百文钱。玉莲想要,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玉莲在心里叹息着,要不是她自己太自信了,觉得不会算错药膏的剩余。那明天,她就可以去林员外家帮厨,挣上一百文钱了。
而从和大娘那听到消息的水生婶,就赶回来,来找玉莲。
水生婶递给玉莲一张药方,说,“我这有张药方,麻烦你帮我买十帖药回来。”
说完,又把右手的钱给玉莲,“这是钱。要是不够,你回来再问我要。”
这么顺路的事,玉莲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拿好药方和钱,问,“水生婶,家里谁不舒服吗?”
玉莲心里猜测,是年纪大的二婆,还是怀着身孕的水华婶?真希望都不是啊!
水生婶摇头,“不是我家的,也算是我家的亲人。”
“就是我堂叔公,上个月摔了一跤。虽然没伤到骨头,可这一跤也摔得不轻,在炕上躺了一个月。”
“家里买回来的药,就要吃完了。这不,听说你要城里,我就给你拿药方来。”
听到不是二婆她们生病了,玉莲松了一口气,她问水生婶,“除了药,还需要别的吗?”
水生婶摇头,“他们家什么也不缺,几个儿子孝顺,又会挣钱。”
“这次我堂叔公摔的这一跤,可把我堂叔他们几个给吓坏了。这一个月,我堂叔公没下炕,我堂叔他们都不敢离开家。”
“这不,就连去找郭大夫来看的时候,也是我孩子他大伯去找的。反正一天里,就没有一会老人跟前是没有儿子不在的。”
玉莲感叹,“这太孝顺了!估计他们心里,也很害怕。”
一步都不敢离开,估计是怕老人有个万一,见不到其中一个儿子。
水生婶点头,“你这说对了。几个大老爷们,还哭了起来。”
“那会我和我娘过去一看,几个大男人坐在炕上哭着,可把我们给吓着了,还以为人走了。”
这都哭,看来是真的担心极了。
玉莲说,“看来,他们父子关系很好,很深。”
水生婶点头,和玉莲说,“我堂叔公是寡夫,三个儿子都是他一手带大的。那会他们过得很艰难,吃都吃不饱,还时常饿肚子。”
“虽然我堂叔公前半辈子过得艰苦,可后半辈子,真的是享儿孙福。”
“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有福气,在外面经商,挣了满盆金银。这让我堂叔公在村里,也能挺直腰板走路了,周围人也都开始和他们家来了。”
玉莲点头,说,“他们三兄弟,真是太争气了!”
几天后。
玉莲下地,准备去看看地里的芋头长得怎么样。走到村口,她看到六个背影在走,速度都能和乌龟相比了。
其中两个背影,玉莲认识,她走过去,朝两人喊道,“水才叔、水生婶。”
两人闻声回头,水才叔对玉莲点头示意,继续陪着老人走。
而水生婶就顺势停下来,往玉莲身边走几步,说,“玉莲,下地啊。”
玉莲点头,问道,“水生婶,你们这是要去那。”
说到这事,水生婶一脸哀痛,叹气道,“看路。”
玉莲一脸疑惑的看着前面走着的几人背影,她问水生婶,“看路?看什么路啊?”
这走着,可不就是看路了。
见玉莲一脸不解,水生婶就低声和人说,“老人要是突然和家里人说,他要出去走走,看看路。那就是说,他要走了。”
玉莲看着中间哪位两手被人扶着走的老人,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所以,玉莲是一脸怀疑的问,“这谁说的?这靠谱吗?”
水生婶说,“你这孩子小,不懂这些。村里那个人都是这么说的,这人走之前,自己都是有感觉的。”
“当他要是说在出去望路,那他就知道,自己是没多久时间了。”
这算是预知未来死亡时间吗?心里,玉连是觉得不可能的。这么离谱对事,怎么可能有。
当然,玉莲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要不她肯定会被人骂的。她问水生婶,“那为什么要望路啊?”
水生婶解释,“走之前,老人都是怀念家乡的。他就想再走一次村路,记得这路,不要忘了家乡的路。”
玉莲收索脑海里的记忆,并没有找到这相关对知识点。加上她也见过村里几起丧事,可并没有听人说起过要去望路的。
而且,这要是重病在身,又或者是走不了的,说不了话的老人。那他们还怎么望路啊?
玉莲喝水生婶说出自己的想法,,“依我看,也不是每个人走之前,都会来望路的。这有一例除外,那么老人说要出来望路,那就不是那个意思的。”
水生婶笑了,和玉莲解释这说法,“说要望路的老人,肯定是家里,人丁兴旺,儿孙满堂的人家,可不是谁都可以说来望路的。得福气的老人,才这样。”
“望路的老人家,可是会保佑子孙后代,人财两发的。”
玉莲傻了,感情这东西,还得挑的?
可不管怎么样,玉莲还是不相信有这样的说法。她觉得,这都知识巧合而已。
见玉莲一脸不信,水生婶还想和人唠叨一番的,可看着走远的人,她说,“你这孩子,见过几会这样的事。改天得空再和你唠叨,我过去陪陪老人。”
“好。”看着离去对水生婶,玉莲又看向前头那几人身影。
第二天早上起来,玉莲在院子里喂鸡,扫鸡舍。
突然听到哭声在二婆家院子里响起来,玉莲停下手里活,看了过去。
只见二婆家院子里跪着一个穿带麻衣的男人,二婆过去把人扶起来,说着话。
等那个男人转过身要走,玉莲看到人的正面。瞬间想起,这是昨天她碰到水生婶一行人中,老人其中一个儿子。
这穿着麻衣,也就是说家里有人去世,还是至亲长辈。
想到一个可能,玉莲不敢置信,“不会吧!老人真的走了?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