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所有热闹,欢喜,随着赵渊的一顿酒席,而作了东逝水。
林文溪难以置信地听着赵渊宣布,陈婉馨,成为她的女朋友。从前女友,又变成现女友,陈婉馨举杯频频庆贺,顿时化作酒席中的翩跹彩蝶,明媚在每一处春华如许的山谷中。
“不庆祝我一杯吗?文溪?”陈婉馨微微一笑:“你当时说过什么,我记得很清楚呀。”
“你。。。怎么不去找郑凯庆祝。”林文溪问。
“哦,这个小宴席本来是订不到的,多亏了郑凯出面张罗,搞定了那些人。我已经对他表示过了。还有,一会儿,我请到一个钢琴大师,为我们助兴呢。”陈婉馨笑着将酒杯抵在林文溪的嘴边:“你走以后的那几个月,关心他的,照顾他的,都是我,从前是,以后,也是。”
林文溪不觉浑身冰凉,只是因何,他们又在一起,从未有缘由的爱,不见端倪的情,让人怎能相信,那赵渊眉开眼笑见,眸子下的暗影,和种种的不安?
是也,他不是亦说过,自己是他的亲弟弟一般么?他和她,私底下有过什么,自己又何曾知晓呢?兴许,他只是对自己情谊深厚难舍,却并非。。。那么,那天晚上,乡村夜雨共眠,舌尖下的温柔,那般沉重粗鲁的缱绻,又当何解释?是也,他知自己还在介怀,知自己不乐意,以为自己,是不肯的吧?我们之间的情,自何处生,又将,自何处灭?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却不料天赐垂怜,两人贴心如许,兴许,是该知足了罢。
一念通,处处通。
林文溪举杯痛饮,唯祝百年好合!
钢琴声激越昂然,林文溪不禁打了个激灵,那是谁?云澈?朱紫萍?二人合奏?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一切,变得不可思议,不可理喻!
林文溪端起酒杯,走向两人。
琴声戛然而止。
“好久不见,文溪弟弟。”朱紫萍盈盈一笑。
“你们。。。怎么会?”林文溪张口咂舌。
“赵渊和他女朋友第一次公开宴席,婉馨邀请我们过来助助兴。本来紫萍不喜热闹,不过听说你会来,我们就来探望探望小朋友哈!最近去哪了?”云澈眉目舒展,平和地看着林文溪。
“家里有事,回去处理了,你们。。。怎么认识婉馨了。”林文溪有些失语地问。
“她经常来琴行,又是介绍学生,又是介绍客户买琴,那些客户还个个很有品位,我们还疑惑来着,她说她是你的好朋友,又是赵渊的女友,我们欢喜还来不及啊!”云澈笑着说。
林文溪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又问:“那你们,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过阵子,我们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赏脸!”云澈笑着说。
“一定。”林文溪举杯,再次一饮而尽。
只是,当赵渊成功申请了校外居住,收拾好床铺,即将离去时,林文溪黯然默坐。
他刚才说什么了?
“相信我,我还是我。”
你还是你,所以,你离我而去,所以,你要搬进和陈婉馨的金丝小巢里,而你不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夜,赵渊醉醺醺地来到和陈婉馨同住的地方,自己的一应物事,俱已收拾得齐整,放置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和陈婉馨的掺在一起。宽敞的客厅里,一应俱全的家电,正中央一台24寸LED液晶彩电,客厅上面的水晶吊坠灯,璀璨琳琅,沙发中的抱枕,一个是宫崎骏动画里的龙喵,一个是圆滚滚的篮球,上面绣了两只虎虎生威的大眼睛。
赵渊仰躺在沙发中,整个人几乎陷了进去,那种迫人的舒适慵懒感像是瞬间抽掉了自己的脊椎,要化成一滩烂泥,赵渊惊得重又坐起。
“来,先泡个热水脚。”陈婉馨端着一盆水,轻轻放在赵渊脚下。
“你。。。你去休息吧。”赵渊说。
陈婉馨不由分说,就开始帮赵渊解鞋带。
“不,你不用这样。”赵渊忙伸手挡住她,一段水蛇般的柔软,便即躺入他的怀里。
“为了你,我愿意。”陈婉馨说着,俯身去操持,赵渊抬脚避开:“我这人懒散习惯了,就睡这里。”
“是我动手呢,还是你自己来?”陈婉馨摊摊手,站起身。
赵渊默然脱下鞋袜,将双脚放入木质脚盆中,脚盆自动感应,微微震动,下面的锯齿状磨砂石顶着脚底,十分惬意舒服。
一双玉手伸过来,轻轻帮赵渊擦拭着脚肚子,脚踝,柔软的手拂过赵渊的脚背,赵渊牢牢地将那双手抓住:“婉馨,你真不用这样折煞你自己!”
“你是我未来的老公,这点事,我怎么不能做了呢?”陈婉馨俏然一笑。
赵渊极为坚持地自己洗好,倒了水,走进卧室,他有些迷惘了。
篮球放在随手可见之处,书桌上尽是他自己的书,台灯是装饰了豹猫图案的护眼灯,柔和温暖,光线亦很明亮。卧室里还有一张仰卧起坐的健身椅,拉力器,哑铃等,甚至墙壁上亦嵌了专用于引体向上的钢筋杆子,不可谓不考虑周到。
赵渊见到那张大床,不禁苦笑一声,这里,原来只有一张床的。
卧室里,空调送爽,凉风习习。深蓝色的天花板,上面的灯光,像是宝石缀在天幕,星光盏盏。橘色灯暖,风光旖旎,醉人的台灯,壁灯,柜灯像极了月光照着花海,花海中雾气生烟,一阵阵不知名的熏香味入耳袭来,饶是赵渊这般壁立千仞的刚强男子,一瞬时,亦觉浑身酥软无力,直想奔着那张金丝鹅绒被的芙蓉帐而去。
“渊。。。”陈婉馨低声呼唤,婉转若莺啼,身段似燕舞,一双迷离的眸子勾魂摄魄,赵渊不禁在脑海里想着,盘丝洞,妖精。。。
披肩纱似是自主滑落,一枕玉骨,一抔香酥,迷人弯钩的烈焰红唇,赵渊几乎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
素手轻摇,拂脸似晨风,娇怯怯的身躯似不耐三更夜凉,已然旖旎在宽阔的胸膛,倾听山呼海啸般的心跳。
就像是,醉了呀。
就等着郎君褪去覆在身上的烦恼轻衣,就等着他紧凑结实的臂膀,就等着,山陵倾斜,空山新雨,他自此,至少,身体,是我的。
可眼前那人忽然睁开双眼,精光大盛,猛然将自己推开。
“哼!我可没答应要陪你睡觉!”
那个身影从而容之,大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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