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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紫宸渐行渐远,直至离开了籣坊,曲曼曼一直悬着的心才是彻底放了下来。
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可真够吓人的。
说是谈合作,但双方在宝物的瓜分上却是半点不肯相让,她都见到自家公主好几次快到了忍耐的极限,若非忌惮那只修为不弱的白猫,以司梦公主的性格,恐怕早就诉诸武力了。
看着正在打坐努力压制心中怒火的司梦,她也不知默默心疼过多少次。
自从三十年前,因为在族里屡受排挤而选择离家出走后,公主就没有过上一天安生日子,不是在找药就是在寻找资源,即便是这几年,也是时常奔波在照顾千年寒昙花的路上。
怎么就这么命运多舛呢!
她一直跟在司梦身边,眼睁睁看着曾经尊贵的狐族二公主为了两人的修炼资源,不停与各方小妖斗智斗勇,多少次浴血杀出重围,又多少次差点曝尸荒野!
然而再苦再凶险,公主都从没有想过回去乞求族中的庇护!
有时,她都觉得自己太过无用了些,拖了公主的后腿。
但一想到自己若是离去,公主就更孤单了,也就只能硬撑着留下。
那株千年寒昙花本就是自己两人偶然路过此地时发现的,那时还正值花期,就静静盛开在白鹿书院后山一地下寒潭里。
为了能提前结出寒昙果,公主也是不辞辛劳数次奔波十万里,从遥远的冰峒山脉深处,取来了好几份万年寒冰髓,来助其生长。
就连自己,也曾消耗了大半修为,施法引来六月飞雪,这才加速了它的结果进程。
不曾想,今日半路来了个摘桃子的,轻飘飘一句合作就想拿走一半果实!关键自己俩人还打不过!
也太欺负人了。
明明看着皮囊还不错,也有几分文采,怎么心却是黑黢黢的!
某一刻,坐在床上的司梦双眼猛然一睁,坚定道:“不行,娘亲还等着我集齐药材医治!决不能分给他!得立刻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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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走在回家路上也有些闷闷的紫宸忽然没有征兆地打了个喷嚏,不禁狐疑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难道是她们俩?”
“兽爷,那你意思是,我这什么都没付出就白得了一桩机缘?该高兴才是?”
谛听点了点头,笑骂道:“那可不?小子,你占大便宜了!就偷着乐吧你,咋还摆出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怎地?还想占全了?”
紫宸哑然一笑:“那倒没有,娘亲说过,无主之物,各凭本事;有主之物,各凭缘法,只怪此物与我有缘。”
也不顾怀里投来两束鄙夷的眼神,他接着说道:
“不是兽爷说此物可有助我身体完全复原吗?我若不争取一下,何时才能突破通玄三段?何时才能相助娘亲去寻我那还在外面野的父亲?大不了,后面再还她一个人情便是。”
“而且我看她俩在妖族应该也是有一定身份的,那种养尊处优过的痕迹不是想遮掩就能遮掩的。只是可能遭遇过什么变故,不然出来历练,身边怎么也该有个兽爷这样的护道者。算了,不想这些了,想必日后总归是能帮得上忙的。”
论眼力、见识,谛听自然更胜一筹,被紫宸一番分析后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寒昙果虽然稀少,但对于贵为妖界三十六王族之一的狐族来说,通过各种渠道获取到也并不算多难的事。而且主要被各界修士用来修复经脉,其它作用却十分有限。刚我看那小丫头也并没有经脉受损啊,那她又是准备给谁用的?难道是···?糟了!
“走!小子,跟我去一趟书院后山!”
说完,紫宸就感觉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走到一处偏僻巷道里,随后一阵眼花······
再睁眼时,已经出现在了书院后山内部的寒潭边缘。
此处洞穴形成早已不知多少岁月,内腔四壁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钟乳石,寒气缭绕,宛如仙境,水声滴答,安静得能清晰听到每一滴落在水面上泛起的涟漪声。
还记得,他第一次被娘亲带过来时,一株半人高的寒昙花高贵如遗世奇葩,静静漂浮在冰冷刺骨的潭面上,花开五瓣,白中带粉,晶莹剔透,还闪烁着点点金色荧光。
光是站在岸边,那传来的淡淡花香就让自己饱受困扰的经脉不畅问题得到了极大舒缓。
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了解到寒昙花有多么珍贵:每千年一开花,再三百年一结果,不仅是生长缓慢,对生长的环境也极为苛刻······。
又因其在治疗经脉损伤上有特殊作用,故而在日渐残酷的修士界,需求量极大。
娘亲似乎正是在谛听发现这里有一朵即将花谢结果的寒昙花后,才狠下心来取走了我的仙根而不用担心日后经脉难以修复。
而今重返故地,昔日寒昙花却已不见了踪影!连水下根部都没有留下一截!
我的寒昙果?!我的经脉?!
紫宸只感觉心中有一股无名怒火在升腾,十指关节也纷纷啪啪作响。
终究还是孩子心性,眼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被盗走,紫宸第一次如此痛恨起对方不守约定:
“是她们!一定是她们提前摘走了还未完全结果的寒昙花!谛听,快去把她们抓回来!我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谛听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利用神通追溯寒昙花的下落。
他心里其实可谓是分外挣扎,一边是故人之女,一边是从小带大的主人之子,如今故人似乎有了麻烦,而自己也早已将紫宸视为了半子。
该救谁?
正处在爆发边缘中的紫宸见谛听久久没有动静,扭过头来就要催促,却正好看到了谛听眼里的纠结。
他以为是谛听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连忙问道:
“怎么了?兽爷?找不到她们的踪迹?还是发现对方隐藏有你对付不了的强者?”
恢复了原本形态的谛听,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后肢不停地来回踱步,胸前一对龙爪也仿佛无处安放,不断磨搓着,眼神更是一阵飘忽躲闪,半天才支支吾吾解释道:
“唔···那个,追,肯定是能追上的,不过现在关系有些麻烦,那小丫头要救的人···与我曾经相熟,更准确说,算是兽爷我认的义妹······”
随后,在紫宸目瞪口呆下更是将他与昔日狐族义妹的故事和盘托出。
原来司梦的母亲司晴曾是妖界王族之一的狐族大公主,年轻时也是好玩成性,与彼时正在妖界游历的谛听在某日不期而遇,期间发生了一些事,彼此发现趣味相投,当即一拍即合,就拜了异族兄妹。
后来,这怎么看怎么违和的二人组不仅一起结伴挖过上古洞府,闯过妖族禁地,更曾游戏人间。
只是好景不长,他们的行踪被人告密给了狐族高层,司晴为了掩护谛听的身份,自愿被家族里的人带了回去,再后来,谛听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她的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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