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叫晚叫还不是一个样吗……随你随你!”黄锦显得不明所以,但发现吴山很是坚持的模样,亦是很随意地回应道。
林晧然望了一眼严讷的猪肝脸,又扭头瞧一眼自家岳父,发现自家岳父还是如此可爱的一面,这个回答当真解气之极。
“恭贺吴尚书荣升!”
……
待到黄锦离开,众官员便是围了上去。能够坐到现在位置的官员都是人精,自然是不会称吴山“阁老”,而是仍然是以尚书相称。
赐蟒袍入阁,这是一份天大的殊荣。凭着吴山的资历和声望,如果接下来徐阶出什么事的话,那么必定由吴山接任首辅的位置。
现在的朝局并不是徐党一家独大,虽然袁炜辞官归田,董份落得削藉的下场,但吴山已然是迈出了一大步。
正是如此,很多的中间派官员则是纷纷靠向吴山,吴山已然成为了一棵更加粗壮的参天大树,却是他们站队的一个好选择。
胡松等官员眼睛复杂地望着面前的一幕,他们这边的严讷和李春芳入阁无疑是大喜事,但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吴山突然插了这么一脚,令到他们先前掌控内阁的形势随之瓦解,而吴山对他们这边的威胁变得更大了。
高仪等浙系官员由始至终都没有高兴起来,本以为他们的乡魁董份此次能够坐上次辅的宝座,结果却是被削藉为民。
虽然吴山的入阁打破了徐党一家独大的朝局,但他们似乎亦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当下还得考虑接下来如何崛起。
他们当下正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高仪虽然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但青词并不讨嘉靖喜爱,现今仅是身居大常寺卿兼国子监祭酒一职。
这个位置其实亦算是绞绞者,离礼部侍郎仅有一步,将来未必没有入阁拜相的机会,只想在这种朝局之下想要发展起来,已然是希望比较渺茫了。
咦?
正在大家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是发现吴山竟然主动走向了严讷,不由得又是愣住了。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刚刚严讷自以为坐上次辅的宝座转而当众刁难起吴山,但现在形势反转,吴山已经再度站在严讷的头上。
严讷看着吴山这个时候过来,顿时又羞又恼。
吴山倒是没有刻意为难对方的意思,没有站着让对方主动给自己见礼,而是直接开口道:“严尚书,以后我们二人同为阁臣,务必要齐心办差!至于吏部是否能要配合于内阁,咱们还是按元辅的意见为重,仍旧是政务还于诸司吧!”
这一番话说得很是大方得体,更是迅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引用了徐阶一直宣传的政治口号来回应严讷的刁难问题。
同样的话,如果吴山还是吏部尚书,则是有跟之专权之嫌,但他即刻卸任入阁,已然是一份深明大义的阁臣形象。
黄光升等官员默默地点头,不由得更加高看吴山,这才是阁老该有的风范。
严讷的麻子脸刷地又红了,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刚才已经坐上了次辅的位置,亦是想替徐党做些分内事,想要趁此机会给吴山一个下马威,结果却是丢尽了脸面。
严讷面对着吴山的这个答案,对方不仅地位高于他,而且还占了理,哪怕是再不愿意,亦是只能恭敬地回了一个是。
徐阶看着严讷这个惨况,却是暗自一叹。
刚刚他原本想跟严讷说三个同时入阁的事情,却不想严讷过于得意忘形,反倒是李春芳懂得主动过来跟他攀谈。
当他这头跟李春芳说出他们跟吴山三人同时入阁的事,一直给人温和形象的严讷却是主动去打吴山的茬。虽然严讷此举是为他这边的利益,但给林晧然直接化解,最终演变成现在的自取其辱。
只是这个事情又怪得谁呢?
若是真要怪责的话,恐怕还是严讷过于得意忘形了,既不了解情况又不向自己请示,便直接去找吴山的茬。
高拱看着这个同年严讷如此狼狈,心里反倒是好受了不少。
雷礼一直都是旁观者,不过看到严讷的遭遇后,脸上亦是悄然多了一抹笑意。
“诸位,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汝等都回各自衙门做事吧!”徐阶终究是顾及严讷,便是站出来赶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