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卢白颉的战意,不论是张浩,还是李淳罡或是徐凤年,都感觉到了。
三人不禁看向卢白颉,果然,就听卢白颉说话了。
“这位便是剑神李老前辈吧?恩师对老前辈十分推崇,说两袖青蛇足可独步剑林五十年。晚辈神往已久,今日斗胆拔剑,请李老前辈赐教。”
听到这话,李淳罡看了一眼卢白颉,打量了一眼对方的古剑,问道:“这是当年羊豫章的佩剑,这老小子受困于自身资质,剑道造诣平平,眼光倒不是不差。
当年老夫与人对敌,每次见到有这家伙观战都要头疼。只是羊豫章曾言此生不收弟子,你如何得到这把棠溪剑炉的最后一柄铸剑?”
这位刚刚还锋芒毕露的中年剑客,闻听此言,弯腰恭敬说道:“大概是因为晚辈幼时乳名棠溪吧,与恩师萍水相逢,便被赠予霸秀剑与半部剑谱。三十六年来,不敢一日懈怠。
但奈何资质有限,已困于指玄境数年不得寸进,所以今日晚辈斗胆,想要请教一下,砥砺自己这三十六年闭门造车的下乘剑道,若是败了,还求老前辈不要迁怒于卢府。”
李淳罡挥了挥手,看了一眼卢白颉手中的古剑霸秀,颇为不耐的说道:“你这说话的语气和羊豫章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充满了匠气,一点没有剑客的洒脱和逍遥。”
卢白颉到底是李淳罡故人之后,虽然有些不耐,还是强忍着应下了卢白颉的请求。
就听李淳罡说道:“你且出手试试看,如果伱只是得了羊豫章的剑术匠气,而不得剑道匠心,也就不值得老夫出手了。”
卢白颉闻言,也是洒然一笑,紧接着伸出双指,在剑鞘上轻轻一抹,名剑霸秀瞬间出鞘一半。
随后,就见卢白颉身上的剑气溢出,剑意含而未露,隐隐刺向了李淳罡,试探着李淳罡周身的气机流转。
张浩对于卢白颉的剑意剑道也是点了点头,这卢白颉剑意正大浩然,彷徨大气,剑名虽含霸字,却是当之无愧的王道剑!所以才有人称卢白颉为棠溪剑仙。
李淳罡见卢白颉的剑道居然和儒家思想融合,可以算得上儒家剑道,也是来了兴趣。
紧接着,两人试探了几招,但渐渐地,李淳罡失去了兴趣,这卢白颉虽然剑意有点意思,但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闭门造车,极少和人动手,因此剑意剑道并不完善。
两人只交手了几招,李淳罡就直接把卢白颉手里的剑夺了过来。
然后了然无趣的扔给了卢白颉,说道:“你该出去走走的,现在的你,连徐凤年这小子都打不过。”
听到这话,卢白颉也不懊恼,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情况,这么多年以来,碍于家规,虽然有境界,但基本上没跟人动过手。
李淳罡也没白和卢白颉交手,而是随手指点了几下,确是让卢白颉感激不已。
随后,卢白颉便告辞了,而徐脂虎也带着众人来到她自己的小院之中。
张浩仔细观察徐脂虎的情况,发现果然如他所料,徐脂虎体内的生机,已经极其淡薄了。
而徐凤年也是一进房间,便闻到一股药味。
徐凤年见此,连忙问是什么情况。
而徐脂虎温柔拍了拍徐凤年的手背,笑道:“只是不小心感染风寒,这几天喝了药,已经好多了。”
徐脂虎的丫鬟二乔走上跟前,刚要想说些什么,就被徐脂虎用眼神制止了。
徐脂虎知道自己这个从路边捡来的小丫头心疼自己,但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徐凤年担心。
而徐脂虎突然看向张浩,说道:“刚才凤年跟我说了先生的种种,我与先生相识应该也有十几年了,却没想到先生不仅文采斐然,就连武艺也是高绝。我这个凤年的大姐,在这里谢过先生对凤年这一路上的照顾了。”
说着,徐脂虎站起身来,向着张浩行了一礼。
张浩也没有躲开,这一礼,无论从哪算,他都受得起。
徐脂虎行完礼后,就听张浩说道:“说实话,我之前并不知道,我那弟子竟是转世了,也不知道他和你的关系,所以,对你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照顾,但如今既然知道了,那自然要给你一些见面礼。”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徐脂虎,说道:“这里面是三粒气血丹,接下来几天,你每三日服用一颗,可以为你补充气血,延长寿命。”
听到这话,徐脂虎一阵迷茫,不禁问道:“不知先生的弟子是?”
听到这话,徐凤年连忙在徐脂虎耳边说了什么。
听到徐凤年的话,徐脂虎也是不禁耳根一红。
徐凤年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唉?老张,你不是说那个小道士在我们到达江南的时候,就会下山吗?现在下山了吗?”
闻言,张浩笑道:“不急,还得一些时日。”
徐凤年从小被徐脂虎带大,对这个大姐最是敬重,不禁在廊间踱步道:“等车队赶到阳城汇合,我就算绑也要把大姐绑出卢家!
徐骁现在京城为我保住世袭罔替,大姐也在劝我要和卢家起一场争执,令离阳皇室安心,那我就遂了他们的意!”
听到这话,张浩一笑,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到时候自有人会把你大姐带走的。”
闻言,徐凤年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张浩说的没有错,此时的武当山上,洪洗象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当走完这最后一步,将会下山。
而徐凤年从他大姐徐脂虎那里得知,后天将会在报国寺有一场文会,很多名门旺族都会参加,徐凤年便决定借此机会,到文会上大闹一场,从而完成和江南文坛的决裂。
徐凤年想好了一切,却没有想到,徐骁的算计会这么深。
徐凤年本不想和卢家闹翻,毕竟自己的大姐现在就在卢家,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徐凤年带着的姜泥和鱼幼薇竟是让卢府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