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听到徐渭熊已经离开北凉,也是默然。
随后,徐凤年站在院里,想了一下,让青鸟把姜泥叫到他那里,便回房间了。
就见门被打开了,徐凤年看向门外,是姜泥进来了。
姜泥问道:“找我干嘛?”
就见徐凤年掏出本书丢到姜泥手上。
姜泥手忙脚乱的接住古籍,看了眼书名,疑惑道:“你叫我来,就为给我这个?”
闻言徐凤年呲道:“给你?想得挺美。”
就见徐凤年悠闲懒怠的斜靠着长案上,指了指古籍道:“武当的《太玄感应篇》,临走时洪洗象给的。”
姜泥兴味索然,撇嘴道,“所以呢?给你的,我又没大黄庭。”
徐凤年呷了一口茶水,很随意的指使道:“我懒得读,不如伱念给我听。”
姜泥瞥了徐凤年了一眼,回怼道:“想的美。”
徐凤年早就知道姜泥肯定不会乐意,随后从袖中摸出一枚铜钱,透过中间的方孔左顾右盼道:“一文钱。”
从他掏出铜钱的那一刻,姜泥的目光就死死的盯着了铜钱上面,泛着的铜锈边角的崭痕。
但姜泥自我感觉是个硬气的人,面对恐怖如斯的徐渭熊她都毫不服软,何况区区徐凤年?
姜泥嗤笑一声,面露不屑之色道:“一文?”
一文钱就想让她读书,想的倒是挺美的。
徐凤年闭上只眼,透过方孔看向姜泥,笑道:“一字一文。”
闻言姜泥眼前一亮,当即就要坐地起价:“两文。”
徐凤年手指一捏,立起的铜钱倒在指尖,徐凤年捏起铜钱比在姜泥眼前道:“就一文。”
姜泥以莫大毅力将视线从铜钱移开,昂首将古籍递了出去,表示自己不受这份压榨。
徐凤年笑道:“你多读几本,一样能读穷我。”
闻言,姜泥眼前一亮:“不止一本?”
一瞬间姜泥大脑疯狂运算起来,假设一本一千字,两本就是两千文,三本就是三千文,那不是说.嗯,算了,算了,我见你就受此侮辱吧。
徐凤年一眼就看出来姜泥已经有些心动了,当即又添了一把火,说道:“你想啊,我要习武,自然得多读书,就说眼前这本,我让红薯粗略算了算,加上注解追叙大概六千来字,读完我给你算七贯钱,开张酬宾,你很划算。”
姜泥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美事,当即生怕徐凤年发现,赶忙抹平笑意,板着脸将古籍翻开,装作一副不情不愿的高冷姿态,说道:“一本一付。”
徐凤年淡定的说道:“好啊。”
当即,姜泥清了清嗓子,读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就见徐凤年面无表情的说道:“太死板,有感情些。”
姜泥心里有些不满,但一想到小钱钱,瞬间将不满压了下去,宛如稚童初学文时,朗读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而徐凤年又说道:“稳重些。”
见此,姜泥也是有了火气,说道:“那你说要怎样?”
就见徐凤年头也不抬,说道:“我是花钱请你给我读书的,你是不是得有点质量。”
姜泥想了一下,觉得也对,就见徐凤年站起身来,说道:“我出去一趟,你先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读,我回来再听。”
说完,徐凤年便走出了房门。
徐凤年其实知道,姜泥并不是真的要刺杀自己,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谓的刺杀只是想要提醒自己,注意和徐凤年之间的关系罢了。
姜泥作为西楚的亡国公主,亲眼看着楚国皇室被徐骁灭门屠戮,而她自己却被带到北凉王府隐姓埋名,成为徐凤年的贴身侍女。
其实姜泥知道,徐骁下令屠戮其实是她父皇的意思,为的就是要保全楚国皇室最后的尊严,但这份既是仇人也是恩人的复杂情感却一直纠结在她心底,让她迟迟无法做出抉择。
所以徐凤年才想让姜泥用读书的方式,不知不觉间修炼出武功,只要相互隐瞒,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改变?而这,正是徐凤年的目的。
徐凤年在房间里,刚才又从新回想了一下,发现了很多之前没想通的东西,也大概明白了徐渭熊为何这般生气,这次出去,便是要去和徐骁摊牌。
而在另一边,张浩正在听潮亭看书,其实他早就把听潮亭下面几层的书看完了,这次自武当归来,张浩被允许到五层六层看书。
这次,张浩也不急着将书快速看完,而是在听潮亭慢慢看了起来。
听潮亭五六层的书籍,皆是各门各派不外传的书籍,其中更是有着一些不传秘法。
张浩在读这些书的时候,对于自己的武道,也是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此时更是距离先天后期越来越近了。
而南宫仆射看书的时候,遇到不懂的东西的时候,也会来请教张浩,毕竟张浩这么个大高手就在身边,为何不用呢?
虽然张浩从来没有和王仙芝交过手,但从其自信的语言中,南宫仆射认为,张浩就算不如王仙芝,那也是差距并不大。
而此时,南宫仆射像是发现了什么,俯下身子,好似发现下面还有空间,却在这时,听潮亭的大门打开了。
南宫仆射本想问底下空间是什么地方,结果却被徐凤年身上的气息惊到了。
这还是徐凤年自武当下山后,南宫仆射第一次见他,本来南宫仆射并未在意徐凤年的到来。
但是却是这么不经意的一瞥,南宫仆射发现了一些让他有些惊讶的东西。
南宫仆射竟是发现,徐凤年的境界,好像已经超过了自己,达到了指玄境。
要知道南宫仆射自几岁的时候,便开始习武,期间十几年不曾间断,不曾想,徐凤年去了一趟武当山,再下来,中间不过数月的时间,竟然已经超过了自己。
就听南宫仆射震惊的问向徐凤年道:“你你现在是指玄境吗?”
徐凤年点了点头。
见此,南宫仆射有些怀疑人生了,这怎么可能呢?
就在南宫仆射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徐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