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浩的动作,刘黎亭顿时吓得两股战战。
想到院中十几条人命可能都已死在此人手下,刘黎亭两腿发颤,脸色煞白道:“阁下,阁下,徐脂虎那d妇对我贼心不死,你若想杀她,我可以约她出府私会,她定会答应...”
听到这话,刘夫人赶紧扯了下刘黎亭的衣袖,低声责怪道:“这浑水你也敢蹚?”
张浩闻言冷笑一声,问道:“我怎么信你?”
刘黎亭转身走向书桌,悄悄摸起一块砚台藏在袖中,就在张浩以为他要‘奋起反抗’的时候,就见这刘黎亭举起砚台,趁刘夫人不备直接将其砸晕。
随后伸手探过鼻息,确认只是昏迷,方才松了口气,看向神色惊异的张浩,低声道:“接下来的话,不能让她听到...”
刘黎亭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夫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和徐脂虎之间并非传言那般,说到底,其实是我在刻意纠缠她。徐脂虎每次出行我都会找机会偶遇,送诗文,赞美色,只为坏其名声,令卢家与北凉反目...”
刘黎亭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并取出自己和京城翰林院的往来书信,用以自证。
张浩任由刘黎亭收回书信,坐在桌边继续喝着鸡汤,突然说道:“都听到了?”
就听到房间外传来声音。
“听到了。”
刘黎亭听到说话声,脸色徒然一变,问道:“谁在说话?”
随即,赶紧转过身子,便看见又一个年轻人从门外走来,刘黎亭连忙惊道:“伱...你又是谁?”
徐凤年手搭刀柄,面沉如水道:“我是徐凤年!”
刘黎亭手中的信笺失手滑落,下意识的看向张浩,指向徐凤年颤声问道:“他...他是徐凤年?”
张浩对此并未说话,而是继续喝着鸡汤。刚才两人就没怎么吃东西,就从酒楼出来了。
而徐凤年则是看向刘黎亭问道:“你与京城谋划,想害我徐家可曾想过后果?”
徐凤年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动了杀心,这是徐凤年第一次真正动了杀心,也是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徐凤年甚至对于那些想要刺杀自己的人,他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杀心。
刘黎亭辱他大姐声誉,与京城联手算计徐脂虎,这件事已然触碰到他的逆鳞。
刘黎亭感觉不对,下意识想要逃走,可眼下门口已被张浩和徐凤年堵住,慌忙跑向侧窗想要翻窗逃离,结果还没迈出一条腿就被徐凤年一把抓住,直接拖拽到前院马棚的方向。
其间徐凤年甚至没有堵住刘黎亭的嘴,任由他大声呼喊救命,引来四周的行人和住户围观。
就见徐凤年将其绑住双手,拖在马后。向着阳城进发。
刘黎亭在江心郡素有文名,如今被人栓在绳上,口口声称北凉世子要杀他。
江心郡距离阳城可是有好几十里远,而这刘黎亭又是一个四肢不勤的读书人,刚开始还能跟着马跑,但后面却是追不上,直接被马拖倒在地。
刚开始刘黎亭还在求饶,可后面被拖倒在地后,便开始痛呼,最后,连痛呼的力气都没了。
当徐凤年架马赶到阳城的时候,刘黎亭已经被马匹拖得下半身血肉模糊了。
但此时的刘黎亭还没死,不过,估计他自己应该也没脸活着了。
此时的阳城卢家,也已经得知了徐凤年所做的事情。
这些天因为城中传闻,卢家名声大落,这个本应为卢家抬高声势的徐家长女,不仅克死了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嫡子不说,还给卢氏蒙上无数的耻辱。
临近晌午,出门采购的管家急步而来,神情慌张闯入书房,也顾不得礼仪,急忙说道:“老爷,不好了。”
卢玄朗近日也被传闻闹得焦头烂额,狠狠将手中圣人典籍摔在桌上,怒声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管家嘴唇青白哆嗦,弯腰附耳说了一个轰动全城的骇人消息。
原来是徐凤年已经抵达阳城,并且大闹酒楼,连伤三名士子,又去了江心郡,把城斋先生拴在绳上,骑马拖至城中游街,眼下正朝卢家而来。
听到这话,卢玄朗三尸神狂跳,怒道:“肆无忌惮!此子当真肆无忌惮!!”
当即命人紧闭府门,不许任何人为徐凤年开门。
从江心郡一路到阳城足有数十里,当刘黎亭拖到卢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最重要的是,这刘黎亭被拖得下体模糊,估计已经不能人道了。
当徐凤年赶到卢家时,徐凤年的车队也已经赶到了阳城,听到徐凤年的举动,都已经在卢家大门口等着了。
徐凤年看到众人,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众人听了事情经过,也是愤怒不已。
徐凤年也没管那么多,直接上前,敲响了卢府的大门。
连续敲了几声也是不见回应,徐凤年继续敲门,声音由缓到急,但是仍旧无人理会。
徐凤年趴在门缝朝里张望,看到中庭空无一人。
张浩有些无语,指着门边挂着的‘免’字牌,说道:“你这观察力,现在怎么这么弱了,没看见别人门边上挂着的免客牌吗?”
徐凤年这才注意到,大门边上挂着的免客牌。
见此,徐凤年无语的说道:“这江南的习俗确实和我北凉差异巨大,我北凉哪有把免客牌挂在门边上的?不都是挂在门中间的吗?”
说完,徐凤年将免客牌摘下来,向后退了几步。
当即就准备抽刀将门斩碎。
徐凤年面沉如水,绣冬随之出鞘,凌冽的刀光带着森然杀意斩向厚重木门。
只听一声轰鸣,白色的刀光生生将厚重的门板劈断。
这么大的动静,卢家人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就见自府内走出一名头戴儒冠,身着深色儒袍的中年文人翩然飘落马前,手持中正古朴长剑,儒雅随和的气质此时也因徐凤年的行径显露出不满的表情。
这人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里可不是北凉,世子有些跋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