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宴辞。
林忧忧还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来理他。
但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直到吵到她厌烦疲倦,她只好气愤地又接起电话。
莫名一股无名鬼火。
“有什么事?我和你不熟吧?”
宴辞听见她这毛毛躁躁的样子,也不生气,反而更加有耐心,“下来,我和你说点事,我知道我弟弟做错了。”
提到他弟弟这两个字时,林忧忧脸上怒火才下去一点,她这时语气才产生了变化:“宴翙做错什么了?”
“你先下楼吧,我在你楼下等你。”
林忧忧还感觉到莫名其妙,自己家住的地址除了宴翙就只有初梨知道了。
况且自从上次他发病的那个样子,林忧忧有点怕他再次那样,心里还是有些忌惮。
但她还是换好衣服准备下楼。
到了楼下,只见男人今日身着休闲装悠闲的站在楼下等着他,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的好人态。
林忧忧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宴辞缓缓一笑,与那日并不相同。
“我弟说的,他说希望你给他祝贺,毕竟他选择的人肯定是最好的。”
这话无疑是在戳林忧忧的心。
宴辞一直观察着她脸上微妙的情绪变化,他其实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林忧忧住在哪里。
他现在目的就是要让林忧忧憎恨宴翙,要让她彻底看清楚宴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忧忧冷笑一声,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凉薄:“如果你是特地来和我说这个事情,那就不必了,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我就上楼了。”
见她要离开,宴辞赶紧挽留:“我知道宴翙对不起你,我也知道你现在到心情,但是希望你也可以给他一个祝福,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这话倒是让林忧忧停止住了脚步。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种话不是宴翙自己来讲,却要派他的哥哥来?
还是这期间,是他哥哥主张的事情?
林忧忧不敢胡乱猜想。
只是第六感下意识告诉她,面前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我没有什么好难过的,我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我不会让自己沦陷进去,谢谢你宴先生特地来和我说这个,你之前不也说你这个弟弟太好玩么?”
宴辞对人的提防性一直很强。
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他有点想相信林忧忧的话。
但他又无话可接。
明明只见过一次,却又能吸引住他。
林忧忧不再说话,礼貌点头完就上楼离开了。
她回到房间,眼泪早已经干涩。
而手机旁边则是那条宴翙公布结婚的新闻。
她真的是做了一场梦。
梦见自己与宴翙发生的经过。
梦见自己与他缠绵,与他亲密。
到头来都是一场梦,一醒就破碎。
次日。
宴翙一早就来医院门口等待,想着见到林忧忧想和她解释解释。
昨晚本想去的,但碰见她和宴辞在一起。
宴翙明白,宴辞看她的眼神绝对不对劲。
结果一等就是直接到了中午。
手里的烟不知道抽了多少,只知道空了一包又一包。
而门前路过的人都议论纷纷。
宴翙像是反应过来,开着车就离开。
他应该想到,林忧忧或许根本就没有来上班。
他开车一向很稳当。
只是这次失了分寸,速度快了些。
到了楼下后,却又不敢上去。
他现在以什么身份以什么意思去见她。
他在楼下原地打转。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纠结,并且还是面对一个女人。
他焦灼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只好蹲在下面,又继续抽了一根烟。
宴翙正低着头抽烟时,本不抱着幻想的他,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鞋。
他震惊,缓缓抬头看去,只看见林忧忧站在自己眼前。
手中的烟一下子被扔到地上。
他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林忧忧刚好下来扔垃圾,就看见他低着头蹲在这里。
两个人四目相对时,林忧忧清楚看见他眼中的血丝,以及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胡须,还有那憔悴的面孔。
不知道他是经历了什么,整个脸色很差劲。
难道是因为自己么?
她不愿意往这方面想。
宴翙率先开口:“忧忧。”
忧忧。
这是他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不是什么林小姐,更不是什么林忧忧。
林忧忧愣了几秒,听他这样的呼喊,心里十分触动。
其实她脸色也不好,苍白无力,没有血色。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清楚精神不佳,却都不说透。
只有这两个字,林忧忧的眼眶才红了起来。
“对不起,忧忧。”
“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这是有史以来男人第一次对她低声下气的模样,以往他都是高傲的。
居高临下,不可一世。
可现在的他,却是一个祈求她在原谅他的男人。
林忧忧忍住,尽量不让自己说话带着哭腔,她不愿意被人发现自己的脆弱。
“没事,宴翙,你要幸福。”
这话,无疑也是戳两个人内心深处的痛处。
宴翙现在还不能将事情说出来,只能解释:“你相信我,我先处理好,我弄完了会来找你的,忧忧。”
会来找自己?
林忧忧觉得他这句话可笑,冷道:“是等你弄完结婚了再来找自己么?你当我是那些你玩弄的女人,随时可以用,也随时可以丢弃吗?宴翙,你把我看的太轻了。”
宴翙在原地,没有快速接话,男人在此刻也是冷静的可怕。
没有强势的解释,也没有任何作为。
只是站在这里,淡淡一句:“你等我解决完一切就好。”
可林忧忧是个女人,她是个感性的人,她可以接受一切的解释,就算说是不可抗力因素这种离谱理由她也会相信。
但是,他没说。
从头到尾,她让她觉得自己就是被玩的那一个。
她不愿意在说话,只想离开,却被他狠狠拉住手腕。
“宴翙,你让我自己静静吧,我现在真的不想看见你,还有关于你任何的信息,你能懂吗?”
拉住的手在这话落的瞬间松了力度。
宴翙来找她只是想看看她。
仅此而已,只要见一面就好。
可他忘了,
自己在做什么。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