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所念所想,杨潇虽然不知,但也能猜出来。
杨潇对此却是不屑一顾。
这世上想杀他的人多了,长生族大长老又算老几?
他跟着长生老祖一路无话。
很快就来到后山一处竹屋。
“这里有毛尖,有铁观音,也有其他的茶水,你想喝什么?”长生老祖淡淡道。
如果有长生族人在此,一定会大跌眼镜。
老祖是何等存在?
这世上只有他人给老祖沏茶的份。
哪有人有资格让老祖为他泡茶?
杨潇却摇摇头:“愿赌服输,现在你不应该带我来这里泡茶,而是应该公开承认我父亲长生族女婿的身份,并且还我母亲自由身!”
长生老祖闻言不开口,却是直接坐在石椅上。
“其实说心里话,当年你父亲和你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确非常抵触。”
长生老祖叹了口气:“你母亲一直在我的庇护下长大,我生怕她上当受骗,所托非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茶具摆好,取山中泉水入壶,又将生熟完美到极致的茶叶放入其中。
火候也非常讲究,至少在杨潇看来,长生老祖泡茶的这个过程。
就像是钢琴家在弹奏传世乐章。
好似绝顶剑客耍剑。
仿佛书画家倾尽全力的绘画。
艺术!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都完美到了极致。
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一丝不该存在的事情都不存在。
饶是杨潇都看傻了。
“但是经过我很长时间的贴身观察,我发现你父亲的确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长生老祖直言不讳。
竟是说出了这么一段昔日秘辛。
杨潇听到后,一阵错愕,长生老祖竟曾贴身观察过自己的父亲?
但杨潇仔细一想,苗疆蛊族老祖,当年就曾贴身保护凌影萱。
还在热带雨林一战的关键时刻出手。
从死神手中,将凌影萱救活。
可能黄金古族的老祖们,的确喜欢做这种事情吧?
“可既然你觉得我父亲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为何却又不阻止长生族的族人们,让他们可以任意欺辱我父母?”
杨潇双眼赤红,咬牙质问。
这些年长生族不知迫害了父母多少次。
这位明知这一切的高高在上的老祖,却为何又一言不发?
什么都不做?
甚至母亲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关押在长生族!
杨潇心中对这个血缘上的外公,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好感。
“傻孩子,哪怕你外公我是长生族高高在上的老祖,也不可能决定任何事情的去向。”长生老祖摇头道。
“那您就眼睁睁看着我母亲,你亲生女儿被如此虐待?”杨潇咬牙切齿。
长生老祖苦笑:“你父亲的确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但却不是适合你母亲的人。”
“你母亲终究是黄金古族人,体内流淌着黄金古族的血,与你父亲结合不是错。”
杨潇戏谑一笑:“她的错是生下了我,我的出现,玷污了黄金古族血脉的唯一性。
“成为了少有的一半黄金古族血,一半下等人血的人,是吗?”
长生老祖将第一杯茶泼洒在地上。
这才将第二杯茶倒在杯中,送到了杨潇面前。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逃避这个问题吗?”杨潇看了一眼,正在不断摇晃的黄橙橙茶水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木已成舟,况且我觉得你非常优秀,完全不逊色于那些纯种血脉的人,比如许长生!”长生老祖笑道。
杨潇嗤笑:“原来我父母之所以能被你原谅,都是因为他们给你生了一个好外孙啊!”
长生老祖看了一眼杨潇,笑道:“你可真会在脸上贴金,不过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一半。”
“哦?哪一半?”杨潇坐在石凳上,顺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得不说,长生老祖这里的茶叶的确是超级绝品。
在外面千金怕都难买一两。
入口之后,唇齿留香。
杨潇都忍不住叫好。
“你的优秀,的确帮助你父母,在某种程度上摆脱了困境,这句话没错,但我只能说它对了一半。”
长生老祖郑重地看向杨潇:“因为我其实从你出生时,就已经接纳了你父亲。”
什么!自己一出生,长生老祖便已在心中接纳了父亲?
“可这些年你为何不为我父亲正名?难道非要我赢得赌注,你才能为他正名?”
杨潇懵了:“让他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阳光之下?”
长生老祖闻言哈哈大笑:“你本来就是我外孙,杨天穹在我心中,也是我女婿,无论以前如何,至少现在是这样,况且人这一辈子,何须事事向他人解释?”
是啊!
长生老祖内心接受,在某些时候已经足够。
人这一辈子何须事事向他人解释?
杨潇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为之纠结努力了半生的目标。
竟然如此轻松就完成了!
况且杨潇自己也清楚,现在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彻底打服长生族。
如果不是长生老祖今日力排众议。
为自己争取来这个为父母正名的机会。
杨潇便是琴棋书画再碾压,也是无济于事。
因为想要让长生族低头,只能依仗硬实力。
可现在杨潇硬实力还不够!
这都是长生老祖给自己的机会。
“那……谢谢你给我父母正名,让他们以后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阳光下。”杨潇心中对长生老祖的仇怨,一朝尽散。
但他内心倔强,一时也很难改口叫外公。
“傻孩子,还不赶紧去见你母亲。”长生老祖笑了笑道。
“我母亲也在这里?”杨潇怔住了。
他回过头,却在后山竹屋花丛间。
看一道消瘦憔悴的身影。
不是母亲许慧娴。
又是何人?
“妈!”
杨潇鼻子一酸。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瘦了。”许慧娴美眸嗪泪道。
“妈,都是孩儿不好,孩儿让你受苦了!”
听到这句话,杨潇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他疾走,抱住憔悴虚弱的母亲后。
他泪如雨下:“妈,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人敢欺负你,妈,孩儿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