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看她半天了。
自从隔壁那个女人走后,她就一直在这儿洗手!
虽然晓得有洗手洁癖,大概是每个医生的通病,但他还是忍不住道,“差不多就行了,洗的那么干净做什么?”
这水不冷么?
瞧那小手,冻得通红通红的,他可心疼了。
这也就是顾小梨现在还拧得慌,不然,他非得把那双小手搁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捂着不可!
“你不知道的。”顾青柠傲娇的搓着手。
虽然作为一个医生不应该歧视病人,可是张寡妇得的是那种病,又想想张寡妇用手碰过她,她就觉得瘆得慌。
“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么。”
“你想的美,病患资料属于保密项目,严禁不相干的任何人打听。”顾青柠笑着回了一句。
看着女儿和女婿相处这么自然,郑玉秀的心头也高兴。
要知道,当初女儿跟陈卫东处对象的时候,虽然郑玉秀没有反对,但不反对的原因,只是因为惯着,宠着顾小梨。但其实在郑玉秀的心头,那陈卫东始终达不到她心头女婿的标准,所以,她也才迟迟的拖着俩人的婚事,没让他们结婚。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看到霍景鸿,就觉得他是个靠谱的。
哪怕是才见那么一两次,她就是相信,她闺女要是嫁给这么男人,肯定会幸福的。
女儿幸福了,她也就高兴了。
她一高兴,顾家的伙食水平那是蹭蹭的上涨,比如今晚,顾家就做了萝卜炖肉。
萝卜是自家地里拔的;
那肉,就是前几天从下河湾带回来的。
下河湾的村长也是一个实诚的人,不知道他是出于敬重霍家,还是敬重顾小梨的医生职位,给顾小梨劈肉的时候,留了最好的一块儿:两根肋条骨,一块肉足有四五斤重。
她拿回来之后没有当天吃,而是用盐腌了一下,挂在屋檐底下吹了两天,现在拿出来吃,正好!
霍景鸿吃完晚饭才走的。
郑玉秀带着顾青柠将人送到了村口,才回去的。
家里的家务,交给了儿媳妇。
不过,郑玉秀可是一点儿也没有闲着。
她不止把家里的男人们都拉出来扯棉花,她自己也搬出了纺车开始纺棉线,用她的话说:现在幺妹儿跟霍家小子都扯了结婚证儿了,这婚事就是跑不了的了。所有结婚用的东西,就该早早的准备起来了。
孟翠翠一直记着顾青柠的好,对此并没有意见,甚至收拾完厨房那一堆事情后,还跑到堂屋里帮着纺棉线。
这棉线织的粗布,不管是纳鞋底,还是做衣裳,都很好用。
黄桂花虽然已经“被迫”的留在了顾家,但心头对顾青柠的恨,可是一点儿没有减少,大家都在为着顾青柠结婚的事情忙活的时候,她却不。
捂着肚子,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头,看着家里的男人们帮着扯棉花,不由得道,“娘啊,幺妹不是说今年咱们家过年,每人都可以做一身新衣裳么,你把这棉花都纺成棉线了,那咱们拿什么来装棉衣啊。”
一年到头,一个人做不了两身衣裳。
好不容易做了一件,那都是春夏秋冬顶着穿的,差别只是冬天穿的衣裳里头装上棉花,就成了棉衣。
等到天气热了,再把里头的棉花倒出来放着,衣裳就是春秋装了,到了夏天,把袖子挽起了,那就是短袖。
眼下已经是腊月,眼瞅着要过年了,家里人都等着穿装了棉花的新衣裳呢,可郑玉秀这一翻操作把家里的棉花都给造了。
他们还穿个屁啊。
郑玉秀都懒得丢给她一个白眼,冷声道,“老娘少了你的穿了?是冻着你了还是凉着你了?这个家是老娘当家,你不该管的事情,你特娘的少管,你丫的不是心心念念的记着你的娘家么,你倒是回去让你娘给你置办一身好衣裳啊。”
对此,顾家的男人们没有一句反驳。
这感觉,好像在顾家,宠顾小梨就是他们的责任一样。
黄桂花被怼的不敢再说半句话:回黄家去?
黄家现在连饭菜hi都不上了,她回去还不是被骂的命!
顾青柠是不会纺线的,再加伤没有做手工的天赋,郑玉秀也不为难她了,晚饭过后,让她把霍景鸿送出门之后,再把她赶回房间休息去。
折腾了一天,顾青柠的确也是累了。
没有多想,直接进了房间并从里头锁上了门。
然后在直接意念一闪,进了空间。
这空间里有整个医院的医资配备,肯定也有专门治疗张寡妇那种病的药,她不喜欢张寡妇是真的。
但是,她总不能看着张寡妇的病不给治,让她继续去祸害村里的男人们吧?
而且张寡妇得的病是传染病,根据孟翠翠告诉她的信息,村子里怕是染病的男人也不少,到时候男人再回去传给自己媳妇,这人传人的……不早点做准备,这病情到最后怕是没法控制。
从空间里头找到需要的药之后,她才回床上去睡觉,躺倒床上的时候,还隐隐的听到了堂屋里还有纺车“嗡嗡——”的声音。
顾青柠有点小感动:顾家人对她,真的太好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不知道到底过了几点,忽然,寂静的小院子里,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掉了下来,让顾青柠一个激灵。
外面什么东西?
顾青柠竖起耳朵又听了听,除了院子里的大黑狗“哼哼哧哧”的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如果有人来的话,那大黑狗肯定是要叫唤的。
没有听到声音的顾青柠,有点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可,过了没有多久,院子里忽然又传来“吱呀——”的一声,好像是院里的大门开了。
声音很轻,很淡。
像是有人故意压抑着声音传出来。
顾青柠再次警醒过来,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毕竟,按照顾家的规矩,在睡觉之前,郑玉秀肯定得检查一下门关没关才会去睡,不可能是会被风吹开了的。
正诧异之间,一轻一重夫人两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走的很轻,但越走越近。
真的有人?
顾青柠翻身而起,轻轻的推开了糊了报纸的木质窗户,只见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在院子里摸索着什么。
高的身影明显壮实很多,应该是男人;
纤细的身影个头娇小玲珑,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