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和吕布收拾了包裹,告别黄维后,骑马而行。正好是冬日,他们穿得很厚实,带足了干粮。庞统通晓地理,指挥吕布沿官路纵马疾驰,一路上竟是雪路,雪如鹅羽,纷飞不止。东至云中郡地带,暮色下的城池上却是火光幢幢。吕布勒停马儿,庞统敏锐地嗅出了“战火”的味道。路人零零散散的在周围通过。这夜下还在赶路,分明不是好事。庞统下马,拉着一名壮年道:“为何逃难?”
那人慌慌张张地甩开他的手,大叫道:“快走,匈奴人把云中县城攻下了!”庞统闻言大惊失色,这匈奴是从什么方向过来的?为何临近的五原郡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两人又沿路打探了一阵,才晓得实情。
两个月前,也就是中平五年九月,黄巾势力的三大将军,“天公将军”张角、“地公将军”张宝、“人公将军”张梁。在朝廷军队与地方势力的围剿下,全部死于战场。黄巾势力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剩下的余党都躲往深山老林,不敢公然抗衡汉庭。自此,黄巾之乱方平定。这些庞统通过告示都知道了。
不过有些事情倒是出乎意料。
南匈奴的于夫罗本来要领军回国,岂料国内叛变,他父亲羌渠单于被杀。须卜骨都侯被叛变势力立为单于。时值十一月,天寒地冻,大雪皑皑,云中郡内如披银霜。于夫罗领兵出征时的十万骑兵,由于仅参加了两场有规模的平乱战役后,黄巾之乱便平息,故还剩八万多。只是回城途中便得到本国异变之情,只能停留在云中郡的平原上,安营扎寨。
随后,不知为何,他打起了云中郡治所云中县城的主意,竟然把城给围了。县城内共两千官兵,由郡太守何飞指挥,抗击了一天一夜,便被攻破。何飞带兵死战到底,终因寡不敌众死于乱刀下。
庞统和吕布此刻刚到,可那城池也是刚被打破的。这叫什么事情,半途遇到战火。吕布上了马,一手向庞统伸出,道:“绕过去吧。”庞统摇了摇头,道:“不,我们要等着看好戏。”吕布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庞统的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他要看看并州牧丁原怎么打这场仗。毕竟这座县城是郡的治所,如此一来等于把整个郡的核心给击破了,身为州牧怎能不发兵。他俩在城池西南面的矮山找了个洞穴过夜。次日,庞统和吕布就去找野果子吃。等庞统到了洞里后,发觉吕布已经到了,而且还堆着石头、生了火,把一只剃了毛、剖了腹的野猪串在木棍上,放着烤。
庞统闻到肉香味,心里美滋滋地,忙捧着一些野果走过去,吕布一手烤猪,一手腾出来拿了个苹果。庞统把水果往地上一铺,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什么都有。吕布发出清脆地啃咬声,一边说道:“你别有毒的也采了啊。”
庞统没好气地说:“毒不死你的!”他看了看那野猪,烤得都流油了,口水都溢出了嘴角。他问:“这野猪怎么弄到的?”
吕布轻描淡写地答道:“路上看到,就拿块石头往脑袋上一扔,就砸晕了。”
他把野猪往地上一放,提起剑,把猪肉切开。庞统已经迫不及待地拿了个猪腿撕咬了起来,吃了几口,大叫道:“真是美味啊!”
两人靠这头猪当了两天的主食,肚子都撑得鼓鼓的。第四日,他们正想着去搞点什么野味的时候,只听得战鼓大作,响彻云霄。两人飞奔出洞,吕布把拴住马儿的绳子解开,庞统忙辨别声音的位置,吕布骑马过来,一把拉庞统上马。庞统道:“到山顶上去。”纵马到了一处窄路,这里太陡峭,马儿根本过不了。
庞统与吕布只好把马先拴在这里,两人爬上了山顶上,踩破雪地。只见东北面的城池人头攒动,南面有大军压来。庞统笑道:“丁原的人马终归到了,看来起码十万大军。”
吕布兴奋地说道:“冲锋了!”
那丁原的军队一路狂奔于雪原,步兵在前,云梯、冲车不少。匈奴兵见他们离近的时候便射箭狙杀,密密麻麻的箭阵如同一团黑雾坠了下去,前锋步兵阵营死伤无数。吕布看得热血沸腾,道:“此等箭阵难破。”
不一会,并州军鸣金收兵,全军撤退至二十里外,安营扎寨。庞统道:“我们去找点吃的,晚上看好戏。”吕布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好照办。吕布爬树端了几个鸟巢,弄到了十几个鸟蛋,庞统采了点水果。夜幕到来,两人到了山顶上,把食物放在地上。庞统啃咬着野果,吕布生吃鸟蛋。坐了有两个时辰左右,只见南面的黑暗中有异动。庞统轻笑道:“西门。”
夜下,并州军绕到了西门处,这里离两人所在山林很近,走到北面山坡上,能看到移动的人群如黑潮一般。并州军来到墙下,刚搭好云梯,只听得墙头战鼓响起。匈奴兵把云梯全部推到,又以滚石、擂木砸下,这帮子夜袭军死伤大量,唯有撤退。
吕布叹道:“谁在领兵,若是要在西门上墙头,肯定要到东门去佯攻。”
庞统闻言大笑,道:“兄长言之有理,不枉我教你兵法。不过这还是不够的,此等多为雕虫小技。并州军不知谁在领兵,有点鲁莽了。”
次日上午,庞统和吕布早早地爬到了山顶。庞统远望城池道:“并州军今日还会来战。”
吕布不解道:“并州军刚败,不利于速攻吧?”
庞统笑道:“云中郡接连塞外。若这于夫罗引其他游牧民族而来,联合把云中郡吞并,很快就会殃及并州其他郡县。这是一个战略跳板,如果不速战,并州危矣。”
坐了两个时辰左右,只见并州军压到南门外一里处,一骑飞驰至城外一里处叫阵,这人脸瘦而黑,身挺而壮,穿亮银甲,持长戟怒骂道:“你等无耻贼人,怎敢夺我大汉土地!”
只见南门城楼有人走到露台上,懒洋洋地爬到了墙垛上。庞统和吕布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但那声音却是认得。那人讥笑道:“冬季雪原美景,这位仁兄休得扰人安逸。”此人分明就是右贤王于夫罗。
墙下那将军大声道:“我乃丁大人手下从事张辽,特来讨伐贼人。你这不服管教的无耻牧民,莫非于夫罗?”庞统闻言起身,一脸的严肃,似乎要把那远方的情况看个通透。吕布抬头问:“士元怎么了?”
庞统答道:“没什么,我要看看这人怎么攻城。”心里却想:“张辽乃曹魏名将,先后跟过丁原、董卓、吕布。此刻确实在丁原手下。”
那边城墙城楼上,于夫罗喝道:“正是,我乃南匈奴单于。你们汉人不讲信义。我向汉庭飞报国情,要求调遣军队相助平乱,竟不予支持,反而对于立谁为南匈奴单于之事避而不答。我领兵来助你们平乱。今日却是在我危难之时背信弃义,到底谁无耻!”
张辽冷笑道:“我当是谁,果真是那个败家的于夫罗,连老父都被人剐了,还能在此逍遥。”
于夫罗羞惭满面,掷杯于地,怒叫道:“可恶!”他欲出城与张辽斗一番,却被谋士乌坨尔拉住。谋士道:“岂可三言两句就被他给激怒,这不是能杀回国的人该做的事情。如此坚城,他要强攻不得,只能一番挑衅。”
于夫罗一手推开,道:“此人甚是可恶,待我斩下祭天!”
他不从乌坨尔之言,执意开门纵马而出。张辽见他出门,也不着急,就等着他接近。差不多就十丈的距离,他才拍马而。张辽的长戟与于夫罗的枪交击数十下,不分伯仲。两人战至二十六个回合时,雪落如珠,马蹄于积雪内来回冲刺。张辽长戟扫去,于夫罗接招却震麻了手,心想此人十分了得,不可久斗。他拔马便走,张辽于身后追赶,眼看追及,城墙上暗箭袭来。张辽闻得利器破风声,勒停马儿,那箭矢几乎贴着右耳而过。他唯有纵马而回,领军退回营寨。
夜里,庞统让吕布牵来马,他去收拾了包裹。吕布问道:“我们这就走了?”他很想看完这场战争是如何收场的。庞统道:“我们下山,去见见那个张辽。”吕布倒是虎躯一震,道:“贤弟又有什么想法了?”庞统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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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两将交锋时一方用兵器攻击一次,另一方招架一次为一个“回合”。
/tianfengba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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