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远抿了抿唇,很想问他,那他们这些年在外神仙眷侣的名号,难道也是假的?
但她终究是问不出口。
对她了解如凌仓宸,怎么可能没看出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可有些事他真的没办法开口解释,就算他想说,张嘴后也没办法发出声音。
他嘆了口气,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阿远,你若真的想去,我陪你一起。」
顾辞远身子一震,看着面前的人,眼底有万千思绪闪过,连她自己也弄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最终,她还是开了口:「阿宸,你当初娶顾挽倾,究竟是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还有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是他对她最真挚的爱意。
凌仓宸张了张嘴,那句「自然是因为爱」,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心里很清楚,阿远口中的顾挽倾,和他心里的那个顾挽倾,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凌仓宸蹲下了身来,以仰望的角度看着顾辞远,目光虔诚坦然,「阿远,有些话我很想告诉你,可我开不了口,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任何人来插足,即便那个人过去的身份是我的妻子。」
顾辞远敛眸,没有去看他的眼睛,目光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她不说话,却让最了解她的凌仓宸感到了紧张。
果然,下一刻,顾辞远闷声开口:「我一直都相信你,即便现在也是。可有些事你不开口,我又该用什么理由去让自己相信?」
「我……」
凌仓宸几次张嘴,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这次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开不了口,而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顾辞远在等,等着他开口说点什么,哪怕是说他过去是爱着那个顾挽倾的也好。
可他除了一个「我」字,什么都没说。
顾辞远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满满的酸涩。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将脸别到一旁,「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说完,她就直接转身躺到床上,面朝墙面。
现在是大白天,凌仓宸自然知道这只是她的说辞。
若是从前,他自然会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哪怕撒娇扮委屈,也绝不会让误会过夜。
可他抬了抬手,好似想起什么,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到他离开的声音,顾辞远的身子僵住,一股被蚂蚁啃咬的痛意传遍全身,让她下意识咬住嘴唇。
她不明白,明明他们的感情没有任何问题,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顾辞远感觉脑子乱糟糟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什么也没想清楚。
她还是去了顾挽倾的那个赏花宴,就在镇国公府。
毕竟如今她们两人的身份会面会,确实有些尴尬,所以顾辞远去的时候很隐蔽,拿着请柬走的后门。
加上本来就没人认识她,自然也不会有人想到,她就是所有人都好奇的那个新宸王妃。
所以,当她来镇国公府找顾挽倾的时候,府里的下人甚至以为她是个骗子。
要不是看她一身气度非凡,加上手上有请柬,他们也不会去晚枫阁通报一声了。
顾挽倾正在院子里想像着自己的信送到风怀城手上,他将会是如何的幸福高兴。
听说有人拿着她的请柬来看赏花宴,顾挽倾明显愣了一下。
难道凌仓宸新娶的那个王妃,还真有胆子来?
顾挽倾心思一动,眼底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去把人带进来,本小姐要亲自见见!」
说完,她又把甘草叫了过来,让她给自己好好梳洗打扮。
因此,当顾辞远被带到晚枫阁正厅后,下人都换过几盏茶了,也不见主人家出来。
说是赏花宴,这晚枫阁的花儿都没开,屋子里也没摆两盆植物。
虽说这本就是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宴会,但也该做做表面样子吧!
顾辞远心里有些不耐烦,但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里的布局。
晚枫阁这个名字很有诗意,整体布局也是以简约舒适为主,让她光是看着就喜欢。
但屋子里最大的败笔,就是这儿的主人都很喜欢金器,凡是肉眼可见、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放着金制的摆件,看上去极度奢华。
若非屋子原本的布局简单,只怕这儿的金器会更多,但仅仅是现在这样,也破坏了屋子的美感,让整体都透露着一股俗气。
还没见面,顾辞远心里就已经对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人有了基本的印象。
不一会儿,顾挽倾才终于姗姗来迟,却是人未到,声先至:「没想到宸王妃竟然愿意出席本小姐的赏花宴,还真是让本小姐受宠若惊呢!」
这话听着像是普通的寒暄,但落在顾辞远耳中,却能清楚地听出其中的阴阳怪气。
看来,她对自己这个前夫的现任妻子,也是很不满意呢!
顾辞远几乎本能的就挂上了一抹浅笑,姿态从容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起身接话的意思。
那淡定慵懒的样子,仿佛她才是这儿的主人。
从门口进来的甘草下意识抬头,看到那个坐在椅子上,态度从容的女人时,忽然愣在原地,瞪大眼睛,满脸震惊。
为何她竟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从前王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