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些人出手,没有一个是庸手。
尤其是那两个道士和两个中年人,无论是伸手和术法造诣,都是一等一的。
那两个年轻的就算差些,但也要比茅山那个刘虎来得强。
所以四周的怨孽虽多,但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但如此灭之不尽,也是不胜其烦。
我将符箓一催,破开前方的怨孽,与他们汇合在一起。
“妈的痛快!”那魁梧大汉哈哈大笑。
七人联手,翻翻滚滚地就一路平推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周遭的空气似乎轻颤了一下。
紧接着那些怨孽就如同海水退潮,哗啦散去。
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爽!”魁梧大汉放声大笑。
“这位小友怎么称呼?”那个面皮白净的清瘦中年微笑问道。
“陵县陈平。”我自报来历。
经过刚才的联手,倒也没有初次见面的生疏。
其他人几人也都各自介绍了一下。
原来他们这行人,也是才认识不久。
那位年纪最大的白发道士,是茅山的玄诚道长,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徒弟王书智。
另一位道人,是玄妙观的东离道长。
至于那位身材魁梧的大汉,是东海丁家的人,名叫丁镇岳。
面皮白净的中年人,是一名游走四方的术士,名叫邵九龄,另外还有他徒弟,郑易。
玄诚、东离两位道长,论本事,应该都不在虚尘道长之下。
还有丁镇岳,邵九龄这两位术士的手段,也是让人佩服。
然而这几位的名字,我却都从没听说过,看来都是些十分低调的高人。
还有王书智和郑易这两位,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陈小友,你是道门的还是?恕我眼拙,一时瞧不出小友的来历。”邵九龄微笑问道。
我说是个相师,不过和道门也有些关系。
众人都有些诧异。
“小友既然能来这里,应该知道一些内情,来此镇墓凶险无比,除非是道门中人才有一线生机。”茅山那位玄诚道长皱眉说道。
我笑了笑,“我也听说过,只有道门初阳才有一线生机,道长和东离道长应该也不算初阳吧?还有丁叔、邵叔,郑哥,也都不是道门的罢?”
玄诚道长等人一听,不由得哈哈大笑。
“小陈说得不错,咱们是来尽一份力的,是生是死,只有天知道,管他球的!”丁镇岳豪气干云地道。
如今知道巨人葬这件事的,在风水界中只是少数。
玄诚道长等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当然知道,有“道门初阳才有一线生机”的说法,然而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此地。
因为进来的人越多,就可以承担气运,平摊凶险,让道门挑选出来的精英可以顺利杀入墓中。
而且卦象只是卦象,事在人为,任何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所以不止是他们几个,还有更多的人从不同的方向进入巨人葬。
为的就是替道门精英,尽量扫除风险。
他们原本没有这个义务,也没人逼迫,但他们就是来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义不容辞。
王书智和郑易两个,原本玄诚道长和邵九龄是不让他们来的。
因为进入巨人葬,几乎就是准备好了拼命的。
但是王书智和郑易却是不肯。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师父他们可以做,我们当然也做得。”王书智笑道。
“就是!”郑易一拍我肩膀,“陈兄弟比我们还年轻,还不是进来了。”
听着这些话,我不免有些惭愧。
他们是怕巨人葬大墓松动,危害世间,所以甘冒奇险进来镇墓的。
至于我,好像是来盗墓的。
“咱们继续扫荡,替道门精英争取机会!”丁镇岳豪气地大笑道。
我们接着朝前推进。
奇怪的是,原本无穷无尽的怨孽,此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点奇怪。”邵九龄突然停住脚步,低语了一句。
“怎么了?”丁镇岳问。
我们也跟着一起停步。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嗤”的一声,似乎有人笑了一声。
这笑声,饱含讥讽之意。
就像是有人很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谁?”郑易环顾四周。
然而四周空空荡荡,根本没什么人。
“大家小心点!”邵九龄神色凝重地提醒。
“那是什么?”玄诚道长仰头盯着上方的穹顶,惊咦了一声。
我们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这墓室的穹顶上,镂刻着无数的符咒,这些符咒繁复无比,看起来结构是一样的,但仔细一看,似乎每个又有极细微的不同。
“道长看出什么了?”丁镇岳问道。
“奇怪,这怎么像是九转太乙真咒,东离道兄,你怎么看?”玄诚道长眉头紧皱。
东离道长仔细看了片刻,点头道,“的确是像。”
我和其他人都没听过“九转太乙真咒”,都有些疑惑。
玄诚道长沉声道,“这是以前道德宗的一门秘传法咒,这种失传的道家秘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道德宗是道门早期一个赫赫有名的大派,不过很久之前就已经断了香火,如今只留下了一个名字。
如果有秘法流传下来,倒也不稀奇。
怪就怪在,这道门的秘咒怎么会刻在这墓室穹顶?
如果只是普通的墓室,那还能理解,但在这个巨人葬中,布置的是天人局,按说不应该十分突兀地出现这种道家法咒才是。
“这秘咒出现的时间好像不长。”丁镇岳微微眯着眼,目中隐约有一层琥铂色的光泽。
听说东海丁家,有种奇异的瞳术,可以“观微”。
所谓观微,顾名思义,也就看出某个东西的细微之处。
其中还有很多神奇的效用。
既然丁镇岳说这秘咒雕刻的时间不长,那就意味着,这些秘咒,是后来有人加上去的。
谁来过这里?
又是谁加的这些道家秘咒?
“道门初阳……太乙真咒……”玄诚道长喃喃自语,突然脸色一白,大叫一声,“不好!”
就在这时,空荡荡的大墓之中,又传来嗤的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