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人是谁?与我毫无瓜葛……”徐渊寒一双冷眼看着李音晚,“你爱杀,便杀。”
李音晚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有一刻,她有预感自己和眼前之人,此生将再无瓜葛。
如此,便是最好的安排。
“将军,探视的时间快过了……”狱卒提醒着徐渊寒。
他起身,想走出天牢,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李音晚,“死,是这世上最容易之事,亦是最难之事。我不希望你死,你好自为之。”
李音晚依旧没有睁开眼,待徐渊寒转过身,有一滴眼泪顺着李音晚美丽的面庞,滑了下来。
出了天牢,走上玉城的主道,徐渊寒在马车里静静的发呆。
马车路过赵府,只见外面挂着红绸布的花球,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炮竹声时时响起,还有迎接宾客的声音。
“何人在办喜事?”徐渊寒问赶车的下属。
“赵家二小姐和盛家庶子盛谦。”下属恭敬的回答着。
徐渊寒缓缓的放下车帘,一双纤细的玉手慢慢收回,“走吧。”他给下属说着。
一边是寒冰地狱,另一边是喜庆极乐。
徐渊寒想到了很多事儿,而后闭上眼睛,静静的待在马车里不说话。
赵府内,赵二小姐一直在说今天的饭不好吃。
“都是些什么呀?怎么不拿出我平日里喜欢的吃食?”赵琳埋怨着厨子。
“二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的。”身边的老嬷嬷也没办法,毕竟也去厨房交代过了,但是无用。
“走,去找爹爹。”
赵府正堂,赵江正在和姑爷盛谦说话。
“姑爷,以后你们住西苑,就在我这赵府西边,离得近,也方便琳儿回来看她娘。”赵江递给了盛谦一碗茶,让他品鉴。
盛谦表情有些呆滞,但接过了茶盏,细细的闻了一下,品了一口。
“好,听您的。”
那边,赵琳带着几个丫鬟,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上前就站在赵江身边。
“爹,你真是的,我喜欢吃的那些燕窝鲍鱼,怎么都没有?都是些家常菜,很不好吃呀。”赵琳生气的时候,嘴嘟的圆圆的,眼睛翻着白眼儿。
“如今天家主张节俭,我们这商贾,如何能奢侈生活?”赵江对风向敏锐,知道眼下正是天家拿什么开刀的时刻。
“我就不……吃不下去啊……又不是我的错……”赵琳持续嘟嘴。
赵江无奈拗不过,便对身边官家交代:“去给二小姐弄碗炖燕窝……”
赵琳却还不满意,“爹爹,那些亲戚都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一会儿能不能不敬酒啊?”
这似乎触到了赵江的底线,赵江的表情有些难看。
“琳儿,都是你的长辈,你一会儿不仅要敬酒,还要一个个问好。”
“都是些穷亲戚,真是懒得搭理……来咱们这里,无非有事求爹爹……”赵琳瞥了一眼外面,毫不客气的说。
“琳儿!”赵江一直觉得二女儿没养好,惯得无法无天,眼下更觉得二女儿没规矩。
“姑爷,见笑了……”他突然留意到一旁的盛谦,想转移话题。
“无妨,这就是我一直认为的,二小姐的模样。”
“那你一直认为的李音晚什么样儿?”赵琳不依不饶的问。
“我认识这个人吗?二小姐不说,我都忘了……”盛谦笑着回应,但心有一丝微微的颤动。
熟悉的名字,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唔……”赵琳满意的笑了笑。
“你们俩去西苑吧,今日的待客,我来安排。”赵江知道女儿着急嫁给盛谦,当真正的盛夫人。
赵琳想先去吃饭,而后再去西苑。
盛谦,则是直接出发去了西苑。他给自己的身边人一个眼神,身边人即刻领会,便去了内宅。
西苑内,盛谦既没有沐浴更衣,也没有吃饕餮盛宴,他的眼神很冰凉,但看不出什么情绪。
赵琳带着丫鬟们走了进来,看着盛谦褐色的眸子,牛乳般的皮肤,抬起他的下巴:“真好看的男人……”
盛谦原本的冷漠变成了笑眼笑颜,迎合着赵琳的话,“夫人既然喜欢,不如品鉴一下……”
赵琳示意丫鬟们都退下,丫鬟们互相笑着看了一眼对方,这大白天的,这俩新夫妻这样,真甜到齁。
“抱我……”赵琳看了一眼盛谦,娇滴滴的说。
盛谦斜斜的看着赵琳,随后直接一把抱起,走到床边,把她放了下来。
赵琳急切的等待着下一步,眼神里既有小女孩儿的隐隐担心,又有为人妇的渴望。
盛谦眼神一转,看着赵琳的眸子,说着话:“赵琳盛谦,圆房了。”
随后,赵琳满脸幸福的晕了过去,沉浸在梦里。
盛谦转过头,脸上是满满的冰冷。
他知道,那次跟李音晚上山采药,自己便控制了她当时的思想。而后,为了不让她发现,又控制了徐渊寒,让他以为拿回了鱼杈。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可以改变人的思想。只因为人的脑海中,有一正一邪两种想法,而盛谦,可以改变人选择相信的那一方。
这时,外面一个人影闪过,盛谦开了门,让信任的身边人进来。
“知道翻窗进来,躲过居所外的侍女,可以……”盛谦笑着说。
“盛公子当时救了我,我理当报答。”
“说吧,官家的账房有什么发现?”
“别的倒无碍,只是有一件,赵家居然和前宛王身边的周宦官还有往来。”
“哦?”盛谦笑意散了开。
“这是大罪,而且是军火买卖。公子如今就在赵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本打算烧毁信件,但想了想,还是拿来了。”
盛谦接过信件,眉头一紧。
“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赵家大小姐,如今男扮女装,在饮局。”
“饮局?”盛谦想到了李音晚,她也在饮局。
“是。”
“好,我知道了。”盛谦拿着信件,久久的沉思。
正这时,那边赵二小姐睡的正香,翻了个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西苑的主屋临近的,便是赵府赵江的房间,赵江安排的探子,回了这样的消息。
“姑爷安排人查了账房,拿到了军火的证据,似有不安之心。”
赵江捋了捋胡子,饮下一口新茶,“这年头的肉饼,肉质都不甚好,皆是缺了入味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