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灵力在灵根的驱使下汇聚成雷,噼啪作响!
扬手,便要轰向院中房屋,而恰巧这时内里房门打开,一缩头缩脑的弟子探出头来。
不是火韬,月满盈顿住动作,喝到:“让火韬给我出来!”
那人小跑着跑向月满盈,近前才道:“火韬师兄受伤了,现在正发着高烧呢!”
“受伤?”月满盈闻言冷哼一声:“你少唬我,受伤的明明是我师兄!”
“我真没骗你,他真受伤了,现在床都下不来。”那人无奈道,却也知道不能放月满盈进去:“你和他有什么恩怨日后再解决吧,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若是还伤他,岂不是趁人之危?”
“跟他这种人我还要讲究什么公平吗?”月满盈神色一凛,不客气的道:“他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进去?”
话落,作势就要冲进去,却不想被一声厉喝给叫了住:“满盈!”
月满盈回头,正见阮恒在闫震的陪同下快步而来,周围看热闹的弟子脸上顿时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这阮恒和月满盈的关系早就惹人猜想了,如今更是不避讳,月满盈竟是直接找上门来给阮恒讨公道。
因为黄衫弟子几乎都知道阮恒被火韬欺负的事,一开始还会将此事当个谈资,只是后来习惯了,提的人也少了。
如今多了月满盈加入,事情顿时又变的精彩了起来。
“师兄。”月满盈怒气未消,看着阮恒道:“他今天又伤了你是不是?我今天一定把他打成猪头,替你出气!”
只是面对月满盈的愤怒,阮恒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看着面前被损害的大门叹了口气,继而沉声道:“你别胡闹了,一会儿管事来了就麻烦了!”
“师兄!”
月满盈闻言急了:“他天天伤你欺负你,你就这么忍了?这种人不给他些教训,将来只会越来越过分!”
说罢又冲着里面喊到:“火韬你给我滚出来,别跟个乌龟王八一样缩在里面!”
“满盈!”阮恒见她情绪激动,急忙将她拉到一边:“你这样能解决问题吗?只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自己!”
扫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阮恒又道:“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真的把火韬伤了,是替我出气了,然后呢?蓝衫弟子打伤黄衫弟子,搞不好是要被赶出学院的,你想过没有啊……咳咳……”
说的急了,再加上伤还没好,阮恒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闫震连忙拍了拍他的背,见他心情急切,也帮腔道:“是啊满盈,阮恒说的对,这件事若是闹大了,麻烦的是你。你要真的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责罚,阮恒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可是……”
“别可是了,你赶紧回去,你现在已经闯祸了你知不知道!”阮恒凝眉,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
月满盈心中窝火无处发泄,又被阮恒拦着不让她发作,心中郁结愤然道:“都是你一次一次息事宁人,才会让他这种人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的!”
吼出这句话,月满盈转身怒气冲冲的快步跑走了,阮恒张了张嘴,终是没出声。
闫震在一旁叹了口气,道:“肯定是今天在小路上的事情被人看见了传了出去,才让满盈知道了这件事。”
阮恒低下头,心中涌出一口不上不下的浊气,让他心口憋闷不已。
周围的人见热闹戛然而止,也都兴致缺缺的散了,但对于月满盈刚刚的话却也有人认同有人不认同。
“虽不该这么莽撞,但我觉得月满盈话说的没错。”
“就是,别人都这么欺负自己了,哪能完全不反抗?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越来越得寸进尺!”
“你们话别说的这么轻松,阮恒怎么还手?他本来修为就不及火韬,火韬那边又有好几个人,还手不也是单方面挨揍?到时候可能伤的更重。”
“就是,力所不能及就别逞强,吃亏的是自己!”
“要说这阮恒性子也执拗,这么多次了也不愿跟管事去告状,不然说不定有管事出面,火韬也能收敛些。”
“告状?别逗了,真去告状了,所有人都会瞧不起他的。”
“就是,技不如人才是原罪!”
这些话悉数落于阮恒耳中,让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闫震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宽慰道:“别理会他们,我懂你!”
“阮恒!”
这时,那站在门口的弟子唤了他一声,认真的道:“我真没骗她,火韬真伤的起不来床了,那几个人也是!”
所谓那几个人,显然就是和火韬为伍一起欺负自己的那几个人。
阮恒眉头微蹙,想到今日几人被阿离重伤时的场景,可当下几人似是没有什么大碍,怎么到了晚上一下子全都起不来床了?
“这门怎么办?明儿管事问起来……”那人看着只剩门框的大门,问阮恒。
“就说是我弄的。”阮恒道。
那人挑眉点头,觉得阮恒还算个男人,不过毁坏了一扇门倒算不上什么大事,揽下无妨。
第二天,阮离早早的起床,隐约听见院子里有说话声。
推开门,便看见青禾和另一位打扮相似的少女站在院中说笑,明王在她们脚边打圈,跟青禾要早饭吃。
“仙子醒了,是不是奴婢吵到您了!”
青禾有些惶恐,连忙上前请罪。
阮离笑笑:“没有,这位姑娘是?”
另一人见状便也上前行礼:“奴婢连翘,是青云殿鎏院的内侍丫鬟。”
“仙子,连翘听说咱们绾院养了一只灵禽,好奇说来瞧瞧。”青禾道。
阮离了然点了点头,随而下意识的问:“鎏院的弟子可是来了?是谁?”
“回仙子,入住鎏院的是神隐门的天骄,初妆仙子!今儿一早到的,赶了许久的路,到了鎏院便先歇下了!”
原来和自己一样是个女天骄。
初妆?
名字倒是挺特别。
“那等你们仙子休息好我再过去拜访。”阮离轻言!
“奴婢定知会我们仙子一声,那奴婢先告退,仙子养的灵禽甚是可爱。”连翘说罢,便转身退了下去。
初晨阳光正好,虽青云殿因位于高处清晨依旧伴有寒意,但天光穿透云雾辐照一切,远眺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很是醒脑!
“仙子一会儿洗漱完就不用下山去饭堂了,奴婢擅自在青云殿的饭堂给仙子做了些吃的,仙子一会儿尝尝,不知道合不合仙子口味。”青禾突然开口。
阮离神色一愣:“你自己动手做的?”
“是。”青禾笑着点头:“如今咱们青云殿因为弟子还未完全入住,所以各处都还处在待命阶段,不过饭堂内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奴婢便去问了问能不能自己动手给仙子做些吃的,也省的仙子这几日来回奔波。”
“这青云殿的一切本就都是以仙子为重的,所以李管事听了当即就答应了!”
这般妥帖周到,怪不得李管事对她赞誉有加。
“你有心了,那我尝尝。”阮离笑然,心中对青禾的好感又增进了不少。
她煮了一碗清水宽面,打了一个菌菇卤,外加一个煮鸡蛋。
卤子香气四溢,很有卖相,而阮离已是许久没有吃过面条了!
“也不知仙子喜欢吃什么,但奴婢想着早上吃的简单清淡些便好,这菌子面是奴婢小时候常吃的,仙子快趁热吃。”
阮离拿起筷子品尝,味道果然上乘,不免由衷赞赏:“真好吃。”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青禾见状面色一松:“奴婢也好久没做了,手有些生了。”
“很好吃,难为你一大早给我准备这些,辛苦了。”阮离轻声开口,但语气却十分真挚。
将心比心,青禾心中微暖:“伺候仙子是奴婢分内的事,奴婢不觉辛苦。”
下人都是这样的心理,更何况是宫里选出的宫人,自是更为妥帖的。
只是青禾如今已经有筑基境中期的修为,以她现在的年纪若是放在一般的宗门,也是能和大部分弟子持平的。
若一早觉醒灵根,为何不选择拜入宗门,而是进了宫?
阮离好奇,便多问了一句。
而青禾也未隐瞒,解释到她是因为很小的时候就被选入了皇城,四岁左右的年纪就开始学习规矩、接受调教,五岁觉醒灵根时人已经在皇城内了,因皇城内有规矩,宫女未满二十五岁是不得离开的,所以她便一直留在里面。
好在主皇对有修行资质的宫人也十分的重视,再加上皇城内的修行资源优渥,甚至优于各大宗门,所以青禾才会有这样的修为,也算是沾了皇城的光,助她一路修行进阶。
且听青禾说,这次被送来青云殿伺候他们的其他宫人,也均是身怀灵根之人。
皇室修行学院的位置得天独厚,可谓是修行圣地,于他们这些宫人而言,能来到青云殿当差,也是极为幸运的!
对青禾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阮离心中也算是有数了,青禾虽现在是宫女之身,但其实也在追求修行之道,只要有助于修行之路的事她都心甘情愿。
就比如这次争取到了来青云殿的机会,她自己也坦言,皇城虽好,但作为宫人却没有什么机会能得到机缘。
只有离开那厚厚的宫墙去到外面的世界,她才有机会寻到属于自己的机缘造化!
如今虽依旧被限制在青云殿内,可却比在皇宫时自由多了。
“我现在身上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阮离拉过青禾的手,轻声开口:“我本兼修了丹师,但已是许久没有进丹房了,丹盒里如今空空如也。倒是余下一些符篆,但想来对现在的你也没有什么用处。”
说着,她手心一摊,将戒指里剩下的最后一颗妖兽晶核拿了出来:“你能来我绾院是我们之间的缘分,这颗妖兽晶核取自岳麓山上六阶血眼蜈蚣,如今我也只剩这一颗了,送给你吧,当是个见面礼!”
六阶妖兽晶核?
青禾先是一惊,继而连忙摇头摆手:“仙子使不得,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给你的你就收着,这我还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呢。”说着拉过她的手,直接强行塞到她的手心,才又道:“这青云殿共有十二位弟子,每个弟子的院中都配有一名像你一样的内侍,不用想也知道定然会有人送个见面礼给自己的内侍的,我岂能看着旁人有,你却没有?”
“这妖兽晶核对初期境界影响颇大,对你的修行定是有益处的,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
青禾感动不已,红着眼点了点头:“多谢仙子,能来仙子的院子是青禾的福气。”
六阶妖兽晶核,以她自己的修为根本无法抗衡三阶以上的妖兽,更别提六阶了,她见都没见过。
可仙子却一出手就直接送给她当见面礼,这晶核算不算是她的机缘她不晓得,但她此时敢肯定的是,能遇见阮离仙子并且伺候她这件事,一定是自己的造化!
她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服侍仙子,以作报答!
今日阮离并未离开青云殿,因为知道这几日其他弟子会陆续而来,所以她便想等着,到时可以主动去各院拜访,毕竟日后他们这十二个人就要一起修行了!
鎏院是距离绾院最近的院子,两处相隔不足百米的距离,也是个视野极佳的位置。
阮离过了晌午才主动前去,且也提前了解了这鎏院入住弟子的详细信息。
夏初妆,神隐门掌门之女,宗门天骄,六级火系天灵根、六级灵智,结丹境二级!
阮离到来时,夏初妆正站在院子里的一颗树下仰着头发呆,她的目光落在树干的某一点上,正有两只螳螂在交媾!
一袭红色长衫,墨发用一根红绳高高束起,侧脸英隽,气度飒爽非凡,不论是外形还是自身气质都十分特别!
阮离一出现,正出神的夏初妆便敏锐察觉到了,当即扭过头来。
看见来人,她扬唇而笑,声音畅然爽利:“阮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