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了李冲元的话,脸上本来还严肃的表情,立马变成了笑脸来。
有道是。
孝顺的孩子,谁会忍心责罚呢。
更何况打骂了。
再者说了。
李冲元又不是第一次做起了那商贾之事。
虽说。
第一次售卖那小熊敲鼓,老夫人有责骂他。
但也只是轻微的责骂一声罢了。
反观这一次。
李冲元这脸已是无敌了,让老夫人顿时就喜笑颜开的,“即然你们兄妹有如此孝心,阿娘我也就不再责罚你们了,不过,这行商贾之事,还是少为之才好。”
“是,阿娘,我们定当谨记阿娘的教导。”李冲元得闻了老夫人的话后,赶紧给予保证。
至于以后是否还有。
那可就不好说了。
就李冲元如此好财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舍下赚钱的机会呢?
事后。
李冲元把婉儿叫到自己房间。
“四哥,你说给阿娘准备礼物,可我们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啊,明天都过年了,我们去哪里准备礼物去啊?”一入房间后,婉儿就急切的不行。
李冲元稍稍想了想,“这样,阿娘出行不便,我的想法就是给阿娘弄一驾马车,到时候阿娘也可以随时坐马车去李庄了,也就不用受那颠簸之苦了。”
“四哥,马车不都是这样子的嘛,哪有不颠簸的,而且府上都有好几驾马车了。”婉儿觉得自己四哥说的礼物太平常了。
李冲元不以为意。
就李冲元所想的马车。
那可是带减震的。
当然。
李冲元有此想法,一来是想试一试当下的铸造水平,能否能做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如真能,只要马车一成,减震器也能成,轴承说不定也能成。
毕竟。
李冲元想做弹簧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正好借此机会,可以试一试。
只要这些成了,到那个时候,自己也就可以试做别的东西了。
就好比自来水,或者水车等一系列非人力的东西。
再者。
李冲元还想消耗掉婉儿那五百贯钱呢。
李冲元心有所想,笑了笑说道:“你想太简单了,我们给阿娘准备的马车,那肯定是天下最好最舒服的马车的。好了,就这么定了,不过马车的钱,我们得一起摊啊,要不然,就四哥我这点钱,可真打制不出一驾马车来。”
“要多少?”婉儿一听要一起平摊钱,皱着小眉头,紧张的问道。
李冲元见这丫头如此紧张,心下到是好笑,“就今天我们挣的钱,全部用来给阿娘打制马车,你那五百贯,也得全出。”
“不行,我这才刚到手的五百贯钱,我都还没数清楚呢,不行,不行,马车的钱,你全出。”婉儿一听自己那五百贯没了,顿时就急了。
李冲元却是不说话,冷笑的看着婉儿。
好半天后。
婉儿只得低下脑袋,一副沮丧的样子,眼泪都开始叭叭叭的往下掉了。
李冲元见状,顿时有些无所措,“行了,行了,大不了给你留一百贯钱总行了吧,就这么点钱,至于嘛,还哭了呢。”
正当李冲元边在商议着礼物之事。
远在千里之外的晋阳城中(太原)。
王家大宅。
“祖父,仲儿错了,还请祖父惩罚。”王仲躬着身,受着自己祖父的一通责骂,开始认起了错来。
王仲。
在今日刚刚抵达晋阳城。
要过年了嘛。
他自然是不可能独自在长安城过年的,所以在半个月前,就已是离开了长安城,回了晋阳。
而一回到晋阳的王仲,就被王氏家族的族长王景给叫到了根前,询问了王仲关于长安的一些事情。
当王景得知长安诸多事情之后,就对着这个孙子一通的责骂,甚至差点要亲自动手了。
说来。
他在晋阳城之时,就早已是得到了长安传过来的一些消息了。
只不过。
那些消息,与着王仲所交待的事情比起来,那真叫一个小巫见大巫了。
王景此时看着眼前的这个孙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而此时。
站在一边,那王景的儿子,王仲的父亲王庾,却是指着王仲声训斥道:“仲儿,你真是糊涂啊,我王家虽大,世家虽大,可这李氏也不是我们能随意得罪的啊。”
“祖父,父亲,当时我也是不知情,那向郡夫人背后却是站着李渊,就连那李世民也是站在其背后,我原本以为那李冲元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男,而且还是一个庶子,所以才有此事情。不过,事后我却是亲自上门致歉了。”王仲心下凄凄,但依然回辩了几句。
王仲真没想到。
这件事情本来已是平息了。
可今日他回到晋阳后,却是被喊来问话,更是惹怒了自己的祖父。
此刻,那王景稍稍眯了眯眼,看了看在场的人又向着王仲道:“李氏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风声传来,想来此事已是告一段落。但是,我听闻汾州那边曾出现过一种粮食,名为怀山粉条,这事你在长安可有知晓?”
“回祖父,有听闻,且我也吃过,据孙儿所知,那怀山粉条也是出自那李冲元之手,后来好像是被朝廷给买了去,其他的,孙儿却是不知道多少了。”王仲小心的回应道。
王景一听,这脸色更是不悦了,“让你去长安,不是让你到处戏耍,如此重要的消息,你却是告知我不知道多少?哼!”
王景的这一声冷哼声。
更是吓得王仲如芒在背一般的难受。
而这怀山粉条之事,对于王家来说,也着实是重要的。
可王仲在长安之时,却是并没有多关注。
可没想到。
他那祖父早已是得了消息。
王家以什么生意为主?
一是盐。
二就是粮食了。
而汾州大旱,本来王家可以从中谋一些利。
可没想到被一种叫怀山粉条的东西给搅了局,让王家损失不少。
王景此时又怎么可能会对王仲心生喜欢起来,没有杖责,就已是烧高香了。
而此时。
一旁的一个年轻人却是突然站了出来,向着王景行礼道:“祖父,即然三哥在长安未办得什么实事,不如让孙儿前去长安接替三哥之事如何?孙儿在南方也有所心得,正好可以一展拳脚,替祖父分忧,替我王家分忧。”
那年轻人一站出来,话一说。
王仲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狰狞之色。
此人并非别人。
乃是王景的四嫡孙,王梓。
同样。
也是与着王仲有着莫大仇怨之人。
本来。
王仲与王梓就不睦。
而此时王梓站出来自荐,这不是打他王仲的脸嘛。
不过。
当王梓站出来,王景却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也就没再多话了。
王家行事如何。
所有人都得听这位王景的安排。
而王景年岁也大了,未来的王氏族长之位,又该落到谁的头上,谁也不知道。
王景有三儿。
三儿育有八子。
如王景突然而逝,依着常理,那必然是由着嫡长子接替这王氏族长之位。
可是。
这王景的三个儿子,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真要是不指定个人接替王氏族长之位的,这王家必然又会内乱不可。
而且。
王仲的父亲王庾,可谓是每日算计着自己的大哥和二哥,更是天天跟随着王景左右。
有着如此这么一个会算计之人在,这王家可谓是热闹不凡啦。
一夜过去。
此时的长安城。
一大清晨,礼部就已是有各官吏在宫城外等候着了。
过年了。
所有在长安的官员,都得进宫面圣,给圣上请安。
如大朝议一般。
不过。
时间不会太长,毕竟不议事,只是见个面,说两句话就可以结束了。
而李冲元也在其列。
随着面圣结束后。
李氏宗亲,以及皇亲国戚的所有人,被宫人带至某殿当中。
满满当当的,把整个大殿给占满了。
上到亲王,下到县男。
而后不久。
又有着各女子被带了过来。
而老夫人和婉儿也在其内。
此次。
乃是皇亲国戚们的会面。
李冲元几兄弟一见到老夫人后,就往着老夫人那边去了。
而其他人,也基本都如此。
没过多久。
太上皇,圣上,皇后等一系列为的皇家人员,如数到了场。
就连还在襁褓当中的衡山郡公主也都被抱了过来。
可见这一次的年节日有多热闹了。
“父皇,你看人都到了,你是不是说两句。”李世民走近李渊,陪着笑脸问道。
而此时的李渊,却是一脸的嫌弃模样。
说话?
那是不可能的。
能到场就已经不错了。
李渊与着眼前的这个儿子的关系,说来早已是差到了极点了。
而且。
李渊想要离开宫城,还得经过这个儿子的同意才行。
这不就是软禁李渊太安宫当中嘛。
而此时。
李世民可谓是极度的尴尬。
在场的李氏宗亲,以及各皇亲国戚们,心知肚明,谁也不会笑话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
而李冲元却是看热闹似的看着李世民父子二人。
有道是。
越是神秘的事情,人的好奇心就越大。
而李冲元就是那个好奇心的人。
曾经的事情,李冲元不知道。
也不知道当时各色人等是何心思,又有着何想法,又为何发生了那一场变动。
真如世人所知一样,当时的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要诛杀秦王李世民,才导致李世民集结部下众将,把这太子和齐王一系的人都给砍了吗?
或许这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如果换作是他李冲元是李世民的话。
怎么着,也不可能让李建成坐上那皇位。
有道是,这天下都有一半是他挣回来的,仅三个字,就能说明一切了,凭什么!
当然。
这是李冲元的猜测。
是与不是。
各人心中各有一杆秤。
从宫中出来后的李冲元一家人,到也其乐融融。
至于宫中的事情,谁也不会去在意什么。
“玄儿,虚儿,元儿,你们一会跟我回去,你们府上的人,就让管家们去处置吧,这大过年的,咱们一家也该好好团聚一番了。”一回到本家后,老夫人下了马车,就向着众人笑着说道。
李冲元三兄弟闻话后,立马躬身应道:“是,母亲,阿娘。”
以前。
李家虽过年也在一起相聚。
但过得相对来说,也是冷清的很。
一个字,穷。
而今年却是不同了。
有钱了。
老夫人早已是着了管家,采买了不知凡几的东西回来,本家的府上,早已是忙得热火朝天。
而且。
为了今天过年之日的热闹,更是把迎宾楼都给歇业了一天。
其实说来。
过年之日,少有出门去吃酒的,基本都会在家中,与家人一起团聚。
即便是远在长安,未得回到家乡的游人或者什么人,他们也会在客舍的掌柜主持之下,弄一个团聚宴。
所以。
迎宾楼歇业一天,其实也正常不过。
况且。
酒楼内所有人,不也得要好好过一个好年、丰年嘛。
下午。
整个长安城中,开始响起了阵阵被大火烧裂的爆竹声。
而本家府上。
可谓是异常的热闹。
从老夫人,到婉儿。
从管家,到下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兴奋,高兴,欢喜。
就在刚才。
管家发了话。
待年夜饭一吃完,老夫人就会给众人发一个压岁钱。
这也算是老夫人头一次发压岁钱了。
以前。
老夫人也只是在年前,让管家给各人发上一些赏钱,当作是喜庆。
而今年却是与往年不同。
赏钱是赏钱,压岁钱是压岁钱。
赏钱早已是由着管家发放了。
而这压岁钱嘛,却是得年夜饭结束之后才能发放。
甚者。
他们更是知道。
能得压岁钱,那这数额肯定不小,这让他们忙活起来,都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夜降临。
厅堂之中,烛光摇曳。
老夫人坐在首座,看着眼前的众人,脸上的笑,就从未停过,“过年了,旧年已去,新年即到。老身在此,感谢诸位同心合力,营造我李家,在此,老身以薄酒一杯,向诸位道一谢了。”
随着老夫人端起一小杯来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老夫人言重了,我等乃是李家人,可不敢受老夫人的一声谢啊。”以管家为首的众下人,纷纷端起酒杯。
附和声声,让李家热闹非凡。
如此一个大场面的年夜饭,在李家乃是首次。
这足以说明。
老夫人对今年的这个年节,到底有多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