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立回:“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是好的夫子不容易寻。”
文天佑进来先将外衣脱了,听到这话,沉吟片刻道:“若是寻不到,就把孩子带到京城来,京城文人学士云集,读书还便利些。”
文天立闻言愣了一下,“老六,这样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经过这次事情,看到有人为了陷害文天佑不惜接近千里之外的文家人, 文天立切身明白六弟在京城确实步步惊心,也明白当初文天佑没带文家人去京城的良苦用心,故有此担心。
文天佑坐在桌边,接过苏冬青递过来的茶水,喝一口,然后道:“不过是请个人上门教功课罢了,没什么麻烦的,我们经常出去忙,青儿自己在家里孤单,孩子们过来起码能给她做个伴。”
陆景也跟着点头,“也是,嫂子平时不爱出门,家里要多了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也挺好。”
都这么说,文天立笑道:“若是这样,可是他们的福分,京城乃天子脚下,能人辈出,能在那里学习,三哥三嫂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文天佑这个决定很突然,苏冬青也没有想到,不过她是满心期待能和几个孩子一起生活的,当下便笑道:“我看也别耽误了,这次就回去把人接过来,早点办好也省得以后再折腾。”
韩广荣这事也让苏冬青明白,只要有人存心想要下绊子,总归是能找到漏洞的,防不胜防。与其心惊胆战的防患那些不可测的未然,还不如安心的好好过日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以文天佑开口说让孩子们过来,她便直接应了下来。
文天佑点头应允,事不宜迟,几个人便开始商量起来。
他们是有了这个想法,可还得跟文家苏家说这事,文玉轩虽然分家之后成了六房的孩子,可这事总归还是要跟文家的长辈提的。
当天晚上,文家人听说了这事,大房沉默不语,二房一脸掩饰不住的羡慕,文家业开口道:“这是好事,若玉轩这孩子读书出了头,老三和他媳妇在地底下也该瞑目了。”
这便是同意了。
因为上次文天佑威胁说要自逐出文家,现在文家上下对苏冬青相当的忌讳,不管背后怎么说,当着面却是连个脸色都不该摆了。
蒋氏慢慢蹭到苏冬青的身边,一脸讪笑道:“玉宏他六婶,从前咱们有些误会,闹了些脸红,我这个做二嫂的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咱们总归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都好好的,你说是这么个理儿不?”
苏冬青并不知道文天佑跟文家人之前说了什么,只觉得这次来文家人都很怪异,尤其是听到蒋氏这番话。
不明所以,苏冬青谨慎回道:“二嫂说的是。”
听了这几个字,蒋氏立刻眉开眼笑,又蹭到文天佑身边,“老六,我一直都说你娶这个媳妇最是大方明事理。我和你大嫂都是粗人,从前听别人胡言乱语所以对弟妹使些脸色,现在都说开了,皆大欢喜。”
张氏也道:“虽然遭了不少事,好再玉义没有大碍,老六也平安,一家人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文天庆也出来打哈哈,“是啊,是啊,想想现在的日子可比从前好多了,老六当了大将军,老五又再中了功名,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咱家……对了,轩儿他们去京城,老五你也跟着一起吗?”
这突然的一句话把文天立问的一愣,“我同玉轩他们不同,我是可以自己读书学习的。”
文天庆一把搂住文天立的肩膀,“你们读书人的事情二哥是不懂,不过也知道有人指教更好,你若是考试再中,到时候咱们文家一文一武,那可真是扬眉吐气了!”
不清楚二哥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关心,文天立只道:“借二哥吉言。”
见文天庆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苏冬青开口道:“五哥,你若需要尽管开口,我和天佑在京城也是认识一些人的,你想进京城的书院读书,都是可以想办法的。”
闻言,文天庆便伸手拍了拍文天立的肩膀,“听见弟妹的话没,老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就是为了出人头地,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好好谢谢六弟两口子。”
若是从前,文天立肯定会感激二哥对他的关心,可是经过这么多事情,他就是个傻的也看清家里人如何,当即便道:“二哥和弟妹的心意天立心领了,京城处处好,但并非我所愿。天立从小读书便有个想法,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到处走走,大周太大了,我们坐在井中读万卷书也不知天地广阔。还有二年半便是乡试,这期间我想远行游学。”
这话一出口,文家人全都一怔。
张氏起身一把拉住文天立的袖子,一脸泫然欲泣,“老五,你要出远门?你从小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世间险恶,根本不知‘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娘真的不放心啊。”
文天庆眼珠飞快的转了转,也跟着劝道:“是啊,老五,你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多苦多难,吃苦也就罢了,就怕你还耽误功课,延误三年。此外,出门在外吃行住处处都要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大房的文天德也瓮声瓮气的劝了两句,文家业始终没说话,而是看向文天佑,“老六,你觉得老五的想法咋样?”
一句话,文家所有人目光转到文天佑身上,文天佑开口道:“就依五哥,大丈夫立于世,要想有所作为,怕苦是不能的,再说这是他所想所念,就算是吃苦也甘之如饴。”
文天立闻言便笑了,“我知道六弟一定会赞同我的。”
文天庆和蒋氏相视一眼,然后纷纷开口道:“也是,老五以后也是要做大事的,定然是不怕这些,是我们多虑了。”
文天德头也没抬的道:“既然老五自有成算,那便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