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情的脸涨红,像是猪肝一般。
她难堪极了。
可是饥饿本就不能掩饰,她捂着肚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就是掩耳盗铃。
“饿了就吃吧,我又不是给不起你这碗饭。”
沈晚星看着那一地的狼藉,“下次要是浪费了,我不会让你再浮云岛上吃到一口饭,活活饿死你。你信不信?”
她信。
宋思情被她冷漠的语气给吓了一跳。
沈晚星真的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宋思情抿着唇,眼中满是水汽。
她脸上是斑驳的淤红,腹部还不小心被伤了,一身狼狈,还被人欺负。
看着可怜极了。
沈晚星将她的模样收入眼底。
“你觉得你很可怜么?”
沈晚星淡淡地问道。
她想起了监狱那三年,本是天之骄女成了阶下囚,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不知道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在等着她。
宋思情这点苦,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宋老先生将她保护得真好啊,她胡作非为,都有人费尽心思在给她收拾烂摊子。
“沈晚星,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么?”
宋思情嘤嘤哭泣。
她到现在还奢望。
“你还对我的男人有想法?”
沈晚星被她这蠢问题气着了,“你连做梦都不要想!”
宋思情哭得很伤心,几乎是将这阵子所有的委屈和悲痛都哭出声了,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清楚。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掉了,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说再也不会了。
她也想做个好人。
“送我走吧!求你了,送我去我爷爷安葬的地方。”
“暂时不行,得让你在这里看着我和贺西洲恩爱。”
沈晚星拒绝了。
宋思情出去没有好下场,谁知道她这猪脑子能做出什么事来。
“别寻死,等两个月之后我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现在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等着吧。”
沈晚星的语气凶巴巴的,她想都是因为宋老先生的品德高尚,她对宋思情才有这么多的容忍。
她快步走出了客房,将房门砰一声关上。
正好见着贺西洲站在门口。
“你怎么没有回房间?”
“等你。”
贺西洲牵着她的手,“走吧。”
“你都听见了吧,她还问我有没有可能和你在一起。是她脑子不正常,还是我听错了。她还想给你当小老婆不成?”沈晚星忍不住迁怒到贺西洲的身上。
谁让他长得招蜂引蝶的。
“是她脑子不正常。”
贺西洲的语气很平淡,他没有将宋思情放在眼中。
倒是她。
“你不必对她心软。她做了那些事,本就应该受到良心的谴责。”
“我那是因为宋老先生。”
沈晚星狡辩道。
“好。”
贺西洲推开主卧的房门。
沈晚星揉了揉腰,“晚宴还有最后一首曲,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放?”
她知道贺西洲提前让他们都散了,她挑选曲目的时候特意选了一首最喜欢的探戈舞曲,打算邀请贺西洲跳舞。
可是他却喊停了。
沈晚星失去了这个机会,觉得很可惜。
她确实有那样的心态,看看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为了我居然能够做出这样的改变,她就想要所有人都看到贺西洲对她的珍视。
“不想让你跳给他们看。”
贺西洲将老式的唱片机打开,世纪探戈教父皮亚佐拉的经典之作《再见,诺尼诺》。
探戈舞曲响起。
钢琴,鼓点,手风琴。
沈晚星站在昏暗的暖光里看着贺西洲。
“等这件事结束,我要送你一个礼物。”沈晚星靠在他的怀里暧昧地说道。
贺西洲身长玉立,禁欲十足。
这男人并不是不解风情,作为继承人培养很多技能都培养过。
他穿着西装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天神降临,可却又被她勾勾缠缠地跳着这首绝望挣扎地探戈。
莫名有些温馨却又未尽的感觉。
再见,诺尼诺。
礼拜一从我这里拿走眼睛,使我看不见太阳和你的脸。
礼拜二从我这里拿走胳膊,不能用力拥抱你真是抱歉。
……
再见,诺尼诺。
上帝给我的,上帝会拿走。
你给我的,比上帝更多。
……
即使礼拜天,他们打开我的脑袋拿走整个大脑,取走记忆,我也能记得……
我们是如此相爱。
沈晚星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她迫切想要证明些什么。
那只戴着约瑟芬对戒的手,和贺西洲的交缠在一起。
她看着贺西洲,“上帝给我的,上帝会拿走。你给我的,比上帝更多。”
上帝给她的是生命。
贺西洲给她的比生命更重要。
即使取走记忆,我也能记得,我们是如此相爱。
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西装外套,那西装袖子起了褶子。
她抓着他,他就不会跑了。
“没喝酒,怎么醉了说胡话?”
贺西洲摸了摸她的脑袋。
沈晚星靠在他的怀里,她不敢说自己很不安。
从约瑟芬对戒的故事开始,她就一直都不安。
《再见诺尼诺》让她的不安加剧了,她想要抓住他!绝对不让他在自己的面前溜走。
“你低头,我要亲你。”
她这话说得有点霸道,还有些许任性。
我要,而不是我想。
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此刻就要这么做,你只需要服从。
贺西洲低下头颅,喉间溢出了一声轻笑,纵容了她的任性。
她要,便要吧。
他没动作。
她在亲吻,主动权都在她的手中。沈晚星似乎有些不满他的举动,伸手便拉住了他的领带。
强迫他迎合。
贺西洲的脊背是直的,他喉头滚动,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似乎想知道这个女人还能做出什么来。
“坐下。”
她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贺西洲半推半就,被她压着。
她那股无端的害怕,需要这样亲密的举动才能够证明他的存在。
“别怕。”
他低声说道。
“贺西洲,你有感觉了。”沈晚星靠在他的身上。
贺西洲差点没气笑,这都是谁做的。
沈晚星的手不老实地往下伸。
贺西洲的双手把玩着她的另一只手,她的手白白嫩嫩的,没有茧子,和他自己的触感不同。
他的额上是隐秘的汗,眼底是深沉的乌云翻涌。
可那禁欲的脸却依旧保持着冷漠,哪怕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薄唇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沈晚星看出了一股云淡风轻的感觉,她手上一用力。
如愿听到了一声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