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神医,有劳你在此处看着他们二人,我到藏书阁查阅典籍,看是否能有所收获。”
“仙主放心,尚谋一定拼尽全力护卫圣君与那位姑娘。”
尚玉景离开前最后一句话敲醒了正在沉沦的诸葛凌天,他微微拧眉,对着在水里正玩得高兴的温亦燃喊道:“赶紧上来,我有话对你说。”
温亦燃摇着手中的鱼,笑道:“好,我就上来,你有口福了!”
温亦燃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那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滴在石头上溅起一朵朵水印,很快便消失在骄阳的余温里。
“亦燃,你在这里有没有让你难过的地方,我想要去看一看。”
“你瞧我手上的鱼,美食当前,哪里会难过,不开心的时候吃一顿便不难过了,如果还是不开心,那就再来一顿。”说着,温亦燃生起了一堆火,熟练地解剖着手里的鱼,动作娴熟。
诸葛凌天看着温亦燃脸上洋溢的笑容开始恍惚起来,是啊,开心多好。
“圣君,圣君……”一声接一声的呼唤让诸葛凌天恍惚的脑袋又再次清明了许多,面前的人儿的身体在阳光下居然开始慢慢变透明,诸葛凌天不由得心中一紧。
“烤好了,尝尝看,我可是护食的主,不吃可就没有了。”温亦燃满脸堆笑,眨着大大的眼睛。tehu.org 火鸡小说网
“亦燃,我还是想去你觉得不开心的地方,既然到了纵横逍遥,那么我想看的是你的全部,无论是笑还是哭。”
温亦燃见诸葛凌天神情专注,说得恳切,心中有些不忍,点了点头,面前的画面顿时变得模糊起来。
储春阁内,一脸慈爱沧桑的老妇人端坐在堂前,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头发梳得十分认真,一根根银丝没有一丝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她左手拉着温湘,似乎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眼角的皱纹挤在一块。温子允,温羽等孩子列坐在两边,也跟着眉开眼笑,场面好不温馨。
温亦燃拉扯了下衣服,拨了拨头上的碎发,确保自己看起来整齐端庄后,深吸了一口气,迈进了大堂。
瞧见温亦燃进来,原先的欢声笑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幻觉。这样的情景在温亦燃的记忆中已经出现了无数次了,可是历史重演,内心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他以前也有过承欢膝下的梦想,只是这些年过去了,这样的梦想最终只能按压心底,见不得天日。如果这样的温情从未得过便不会伤心,只是小的时候尝试过了,便如上瘾的毒药,发作时那样疼痛难忍。
“祖母。”温亦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老夫人原先的笑意已经没有了,板着一张脸,狠狠地喝了一声:“跪下。”
温亦燃听话地跪了下来,身体挺得板正,双眼瞧着地下。
“你可知错?”台上的老夫人又问了一句。“砰”的一声,老夫人将茶杯摔在地上,茶杯瞬间粉碎,“你,这个小畜生,居然和鬼见愁尚玉景这样的人有联系,你,你这是还嫌自己不够出名吗?”
“母亲息怒,亦燃并未出过纵横逍遥,如何能认识鬼见愁那样的人物,定是那人胡编乱造,待儿子去打发他走。”温之恒忙替温亦燃辩解道。
“不用了,那人已然被我打发了。”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此人是温之恒的堂弟,温亦燃的二叔,温如玉,人如其名,温润如玉。
“打发了便好。”温恒之道。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找上门来?不找其他人,偏偏找他温亦燃。孽畜,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妇人将拐杖重重地击打着地面,发出沉重的“嘣嘣”声,那滔天的努力让在场的众人不由得跟着一惊。
“祖母,我不认识尚玉景。我是被胁迫的。我……”
“胁迫,笑话,我们温家儿女士可杀不可辱,你遇到这样的事应该与那人拼的你死我活,居然苟且偷生,给我们温家的子孙们丢脸,你没有光宗耀祖的能力也就罢了,却受了那样的侮辱还敢苟且偷生,家法伺候,你可服?”
你死我活?我看只有我死吧!温亦燃不赞同以卵击石的做法。
“娘,亦燃并未与那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只是去听书而已,何必要动用家法呢?”温之恒忙出来替温亦燃求情。
“听个书能听到青楼去?还和别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哼!真是丢尽了我们温家的脸。”老妇人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放到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茶水洒了一桌。
“祖母,您别生气。小心烫手。”温子允忙上来帮着老妇人清理手上的茶迹。
“子允,你别求情,他要是有你一半我便不会如此动怒,他根本不配做温家的子孙。我这辈子最错的事便是将他迎了回来,作为温家的子孙。”说到自己当初做的这个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举动顿时心疼难耐,忍不住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让温家多了一个完全不能修炼的废物,这是温家上下的羞耻。
“我在这里打死他,好过将来他出去被人打死,还污了我们温家的名。来人啊!请家法。”老夫人大喝一声,底下人不敢怠慢,偷偷看了温之恒一眼,最后还是去把家法请了过来。
温亦燃被驾到椅子上,旁边拿着打龙鞭的人站在边上虎虎生威。
“打。”对待温子允等人的求情老妇人视而不见。随着一声令下,鞭子应声而落,抽得温亦燃浑身一个激灵,痛得脸色苍白。却强忍着,生生将呼痛声憋在胸口处。对于温亦燃这个手出了一点血便夸大几倍来求饶的人来说,心中是有着多大的执念才能如此隐忍。这“打龙鞭”如它名字一样,传说中专门打堕龙的,那么凡人在它鞭下还能好,抽在人身上,皮开肉绽,那伤痕没有一年半载无法消失。这还是下手之人控制力度的结果,控制不好力度,非死即残。
“娘,亦燃身上没有灵力,一鞭子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惩罚了,她会记住的。”温之恒见温亦燃的脸色煞白,甚是心疼,忙求情道。
“打。”老妇人又一身令下,随着沉闷的一声“啪”声,温亦燃口中腥甜,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洒在地上,胸口的气息似乎已经上不来,脑袋疼的一阵眩晕,直接昏死过去。
老夫人如同没看见温亦燃昏死过去一般,又是一句咬牙切齿的“打。”
又是一鞭挥了过去。“亦燃。”温子允脱开弟子的束缚冲了出去,众人全力守着温之恒,没想到温子允冲了过去将身体护住温亦燃,持鞭人想要撤力已经来不及了,温子允生生替温亦燃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鞭,皮开肉绽。温子允顿时也是跟着脸色煞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温子允知道打龙鞭威力不同凡响,却不知尽然如此厉害。
老夫人看到温子允受伤,赶紧命人停止行刑,查看温子允的伤势。温子允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到温亦燃鼻子下,忽然脸色一白,跌倒在地上,惊呼,“快,快救亦燃,他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