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木碗，白层层的米粥，外加上小小姐大红色的衣裙。
只看着就够让人冲击的了。
况且这小小姐笑的还特别的甜。
麦凡看着小手加大手的将碗递过来，场景特别的美，也特别的感人。
难怪这反派念念不忘了一辈子，一有机会就往这里跑了。
“谢谢小姐……”
麦凡也做出一脸感动的样子，将碗端过来，没敢多留，跟狗子一样，跑到墙根边上，从那边扒拉两根草棍，吸溜吸溜开始喝粥了。
开玩笑，那老嬷嬷一看就是练过的。
太阳穴外鼓三分，手上有爪茧。
大碗的重量都是她托着的，只一点力，就连小小姐的胳膊一起托起来。
自己但凡表现的有一点失礼的地方，怕是就要一顿好打。
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吃饭，别想些有的没了。
大概是麦凡表现的很像是一个乞儿应有的行为。
小小姐看麦凡吃的美美，她心里也是美美。
她也就好奇施粥人是怎么做的。
做完了，也就不纠缠做多少份儿的问题。
她年纪也不大，等到麦凡将饭吃完，人已经被家里的仆役接走了。
剩下的一些人，也没因为主家离开而离开。
反倒是往这边挤的更欢了几分。
这时候靠在墙边的这波人已经吃完了。
狗子挤到麦凡这边有些羡慕的看着他碗底还存着的那层粥。
“小凡，你运气真好。”
“这一顿下来，一天都不用吃啥东西了。”
“而我这一碗只将将八成饱。”
“一会还要去善堂蹭一点刷锅水来喝喝，才能勉强果腹。”
“你说你怎么就得了那家小姐亲自的赏。”
“我听说啊，这沈家从今天起，每个月都要过来开善棚呢。”
“说是他们家小姐定了一门好亲事，跟沈老爷的好友定下来的娃娃亲。”
“故而从现在起就为沈家的小姐祈福，让她一生随顺，平安长大。”
麦凡点点头，看着前面拥挤的人群，将碗里最后一口粥给吃下了。
他接下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正好，对小乞儿平日的生活也是很感兴趣的。
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跟边上的狗子说好了。
等一会一起去善堂瞧瞧。
虽说善堂这种地方，日日都有几口免费的吃的。
可那也不是谁都能吃得上的。
放饭的时间只有两个，一个过早，一个傍晚，能挤上去的，都是幸运的孩子了。
麦凡抬头看看天，就被狗子拉着跑起来。
他们沿着墙边跑了百十米，在接近平民边角屋子的荒地上，看到了四间建的如同小庙宇一样的屋子。
平日里这里做善事的银钱。
一部分是城中有些余钱的商户以及大户的赠予。
另外一部分，就是给那些进城过晚，寻不到落脚地的商贩们提供的。
而提供的渠道，就是这四间屋子做的临时的落脚下榻的薪资。
这善堂到了晚上，也有火烛一把，稻草一堆，给进不去内城的人做短暂的歇息使用。
等这些临时落脚的人离开的时候，就往门边上的善心箱中投上几颗铜钱。
也就算的是善堂留宿的费用了。
若说不给的那种也是有的，但是十分的少了。
这世上心有存善的人毕竟多，能选择进来住的，自然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因着这两方面的资助，外加上城内附近一些心善的婶子时不时免费过来帮佣。
善堂中收留的孤儿也有数十，像是麦凡狗子这种有了赚食吃的乞儿数个。
大家互帮互助，这才能让这一大家子活下去。
只是今天，善堂的门前有些特殊。
狗子和麦凡只跑到门前，就不太敢往前进了。
门前来了一个人。
穿着普通，身材也偏消瘦，可是身上的气势怎么说呢？
小乞儿见的人多了，只站在那边，就像是不好惹的。
那人就站在门前，也不进去，只跟善堂的负责人说了几句。
善堂的人摆摆手，看似拒绝了对方。
狗子和麦凡大气不敢出一下，躲在一旁的胡同口，等那人走了之后，才蹬蹬蹬的跑进善堂。
一进去，就看到开善堂的老王一脸的愁绪。
狗子想问，麦凡抢了先：“王阿伯，可是被人找麻烦了？”
王老伯摇摇头，他这个善堂的负责人，是拿了云阙城的府衙的俸禄的。
虽然只是一个帮闲的名头，却也是能将消息递到衙门内的。
他平时虽然是看顾孩子的事情比较多。
却也与各方面打过交道的。
这人莫名登门，上来就说想要选几个孩子，做养子培养。
他却是不信的。
一来他要带这些孩子去哪里，二来他要养的都是8岁往上，可以自理，却又没通什么人事儿的半大的孩子。
这跟一般人家收养小孩的要求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老王怕这是游街走巷，将孩子带的差了好骗钱的坏头子。
更怕这人带着孩子，转手却给卖到牙行里去。
虽说从善堂出来的孩子，若是活不下去，想办法进大户人家帮佣当仆役的也不少。
可那也要这些孩子清楚明白自己做的选择，心甘情愿的卖才行。
不管这人想要干什么，从他这里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知道了这人是干嘛的，狗子当然如王伯一样，对其骂骂咧咧了几句，也就将这事儿过去了。
而麦凡却知道，这人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因为就刚才，他躲在巷子口那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位是谁。
反派的记忆中有这个人，而且印象还不浅。
后来他在灭这个组织中混出头的时候，还与对方打过几次交道。
这就是灭少组的负责人。
当年少年堂就是他一手组建的，往组织中输送了不少的好手。
而反派也因为成为了组中的头部杀手，被这位邀请到少年堂中，给新来的孩子，做了几节课的指导。
看来，当初反派莫名其妙的进了灭的少年堂，大概就是因为这人的缘故了。
不过，对方从善堂这边下手的计划是被打破了。
就不知道他这第一批的孩子是从哪里搞出来的。
麦凡正想着呢，狗子在那边已经呼和上了。
这时候正是善堂放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