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小区的位置, 看你怎么比呢?跟师父家的四合院比起来,这个位置那是真偏。
跟家里原先的房子比起来,位置好似也没那么大的优势, 不属于核心的地段。
但是叫金老师和曾老师看,他们就觉得这么个地方,这种特别阔朗,绿化率这么高的小区,当真是特别好的小区。
然后看见桐桐的哥哥,那个叫疏寒的小伙子就站在门口, 殷勤的开门,“叔叔、阿姨, 欢迎欢迎呀!”
哦!人家的家门是这么开着呢,有自己的院子, 地方还不小。
“这地方真好……”金老师站在门口看,“亮堂!”
是啊!亮堂。林疏寒将人往里面让, “快里面请, 外面冷。”
四爷和桐桐拎着东西跟在外面, 林方苒在玄关处,“叔叔阿姨请……没关系, 不用换鞋。快请进。”
曾老师觉得自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好家伙,自家也是院子, 咱自家也戏称,说自家住的是别墅, 可这别墅与别墅之间相差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林有渠含笑站在客厅门口,“金老师, 曾老师,可算是见面了。”
金老师远远的伸出双手跟人家握在一起,“林教授,高攀了!一直都不好意思上门……”
“哪里?都是教书匠,正是门当户对。”林有渠说着话,就跟曾老师握手,然后将人往里面请,“斯业这孩子挺好的,何来高攀?不敢当。”
林溪源和鲁高工在客厅里站着呢,金老师都能躬着身子,“给您二老拜年了。”
桐桐挂了大衣,才说要自己倒茶呢。
林疏寒亲自倒茶之后,回头就避开别人的视线,轻轻的拍了拍林方苒,“给茶壶里蓄水端来。”
林方苒:“……哦!”马上来。端来了放下了,她想起了,是不是得得续上热的呀。
林疏寒在后面轻声说,“不急,茶不能满。”
坐在一起说什么呢?两家有交集的就是教育了。桐桐就递话,说起来中小学教师中,很多业务能力都不过关的问题。
金老师就说,“是有这样的问题。但家长还算宽容。一则,知识简单,较为基础,需得重复性训练的多。所以,大差不差,孩子都能学会;二则,只要老师真心想教好,那一年一年复一年的,只研究这一科,这一点简单的基础性的问题,很快也就熟悉了。再多一些教龄,那也就驾轻就熟了。”
林有渠点头,“是!这是中小学的教师出现业务能力问题,为何一直能容忍的原因。而到了大学,很多问题就凸显了。中小学阶段,安置老师可以将就个面子,讲个人情。可到了大学,如果大学里充斥着因为各种面子而留下来的人,这对教育的伤害是致命的。”然后就说起了几个孩子,“要是有真才实学,那留在学校从事一线教学,没问题的。可要是什么也没有,我是不会将他们留在学校的……学阀这个东西呀,是个坏东西。真要是纵容其做大,是要坏了大事的。”
金老师跟着应和,“是!父母和子女之间,虽说有遗传的因素在,在天赋上或许会有一些继承的关系,但这不绝对。父母是作家,儿女的文章一定写的好吗?不见得吧!同理,父母是研究导弹的,可孩子许是对茶叶蛋感兴趣,也未可知……”
曾老师就偷偷的拉了拉金老师:这说的什么呀?
林有渠却哈哈大笑,说曾老师:“金老师说的很对!我很赞成这个话。我跟林院士就不是一个专业……”
林溪源也说,“我也从不觉得后继无人。”
看看,说一些都感兴趣的话题,是能找到共同语言的。
林疏寒订好了馆子,吃饭的时候,林有渠跟金老师还有说不完的话。林有渠觉得基础教育很重要,但是呢,学生学的刻板,太过于追求应试,这对大学之后的学习会有一定的限制作用,很难发掘潜力。金老师也说基础教育的难,学生和家长乃至于社会都造成了基础教育的目标便是高考。这是很难改变的。
然后在某一方面都相对纯粹的人,意外的能搭上线。两人谈到差不多忘了他们是要干啥的,在那里你来我往的,一个吐槽基础教育弱爆了,好好的学生给你们教成书呆子了;一个满腹委屈,恨不能现身说法,告诉你基础教育要做好有多难。
这叫曾老师好生尴尬:这婚事谈还是不谈?
鲁高工笑着给曾老师夹菜,问单位的事,问家里还有一个闺女找对象的事,想起什么说点什么。
林家觉得金家人带着知识分子那种淡泊名利的气质。金家人觉得林家人不高高在上,很平易近人。
然后,双方在愉悦的气氛中结束会面。下午不去师父那边去了,显得不尊重。安排的时间是明天早上,所以,晚上金家人就不会了,去看了四爷买的房子,住下也行,要是觉得做饭之类的不方便,也可以直接去住酒店。
估计四爷还是乐意住酒店,只一晚上,就不用在厨房折腾了。而且,晚上瞬间逛逛特色街,也就把时间打发过去了。
林家呢?先直接回山上。对于跟金家见面的事,只鲁高工说了一句:“挺好的!很好相处的人。”
然后……然后就完了。
倒是林疏寒带着桐桐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在车上说起这个事,“距离人家退休还得十来年时间。等退休了,按照现在这发展速度和京市递交的规划书,早在规划到城里了。再随着房价的攀升,他们跟着你们住的可能不大。只要身体健康,现在这代人的老人跟子女生活的意愿也不强……不会给生活造成过多的影响。”
“他们恋家,跟周围的邻居也熟悉,家里的亲戚处的也和谐,叫他们离开老环境,他们还不乐意。”桐桐就问说,“那要是家里没意见,我们明年七月可就打算结婚了。”
行!结吧。
金老师就觉得白紧张了这么些日子,看人家多好说话。
因此,这天晚上就睡的特别踏实。
睡好了,以为第二天就是走了形式的。
可谁知道,第二天这才是大阵仗。
先是去拜访了孟老!但孟老家可不止孟老,师兄弟差不多得能聚起喽。
其实从沿路过来停在路边的车,都该感受到压力的。那车要么豪横的很,要么就是挂着各个单位牌照的车。有些车本身可能不贵,可真正贵的是那个牌子。
说实话,这要是认识这个的人,自然就知道这个分量。
可金老师和曾老师关注这个吗?咸鱼的世界上进的人是不懂的。在他们看来,骑三轮车和开小轿车的差别在于:三轮车在小县城是神器,哪里都能去,特别方便还省油钱。出门得用小轿车的原因是,用三轮走不了远道。至于轿车与轿车之间的差别,谁在乎?
当然了,四合院很贵,很贵很贵,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吴树在门口迎着,热情的把人往里面迎。一脚进去,好家伙,一水的那种装扮。
哪种装扮呢?就是那种一看就是干部服的那种。
在医院做领导的,其实也是再体制内。穿戴大差不差,也是那么回事。
这就叫人很有压力了。
桐桐上面九个师兄,这还不算孟军,这些人里除了吴树还属于无编制的晃悠,其他的九个级别可都不低。除了朱鹤松这个老二在京城的医院里当着保健委的主任之外,其他的在,就是技术。
除了孟军、柳权和朱鹤松接触的多以外,其他几位年长的师兄,属于见过,但是接触的真不多。这次也不知道是谁给通知的,大过年的,从各地都给跑来了。
这阵仗,金老师可不就愣住了。
四爷跟着桐桐见过这些人,先给孟老问好之后,他就给介绍:“爸,这就是柳主任。婚事的事,您跟柳主任商量也是一样的。”
柳权心说,这小子是真会说话。他忙热情的跟金老师握手,“桐桐回来说金老师和曾老师是和气人,这孩子讷言,但心思纯善,她觉得好的人家,我就放心了。”
是!桐桐心眼好。
四爷又给介绍朱鹤松,“京城医院的朱主任,常在京城,以后能常见。”
幸会幸会。
“这是邱厅,在北省……”
“这是周主任,在鹏城……”
……
金老师和曾老师就觉得心里冒汗,感觉出门来的时候应该把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带上。虽然环卫的环卫,个体的个体,他们虽然势众,但咱们人多呀。
这弄的,人不多,势不众,这要不是儿子压的住阵脚,他们恨不能落荒而逃。就咱这跟教育组的组长吃顿饭都觉得不自在的人,跟这些人坐在一起,感觉都要不会抓筷子了。
把桐桐弄的苦笑不得,回头看姚芳:“肯定是嫂子安排的。”
姚芳就笑,“媳妇门第重,别人才不敢小看!该和气相处的时候那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但第一次见面,这个势就是得拿出来。”只有这样,婆家到什么时候才都不敢拿捏。嫁过去,以后别管是横着竖着,没有敢有意见。可不能把自己活成小媳妇了!鲁高工向来不注意这些,亲妈又指望不上,“这事上听我的,你不许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