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声音在巴黎上空盘旋飘荡,病床上的林染脸色苍白。
沈铭陪护在旁边。
救护车来的时候,沈铭早已在现场,看见屋子里的一切之后瞬间就明白过来。
他摁住要一起出去的秦墨,说到:“我跟着去就好了,你不方便抛头露面。”
就这样,秦墨被他硬生生的按压了下来。
……
一辆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蒋依一再确定这里就是最准确的地址之后,下了车。
她是跟踪了秦墨几次之后,才确定他住在这里。
走到门口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蒋依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是管家。
管家打量了一番蒋依,微笑着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蒋依回答:“我找祁越,我是他的朋友。”
“好的,我进去说一声。”
“不用不用,”蒋依立刻阻止她,“我是他的女朋友,特意从国内来巴黎给他一个惊喜,你还是不要提前告诉他好了。”
管家一时犹豫,又问她是不是蒋小姐,蒋依连忙含糊答应。
大家都知道蒋心和祁越是青梅竹马,那个跟在沈铭身边的管家自然也听说过一些,把蒋依误认为了蒋心。
随后就直接带着她来到了秦墨所在的楼层。
“就是这里。”管家低声说到,给她使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蒋依坦然接受,连忙说谢谢。
管家走后,她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动静,随后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间虽然说就是一个房间,里面却是没有隔断的大平层,进去就是客厅,随后是卧室洗浴间五脏俱全。
“祁越?”蒋依站在门口轻声喊了一句,客厅里并没有人,也没有回音。
她便大着胆子走进卧室,发现秦墨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
“祁越?”她又轻轻的喊了一声,走过去含情脉脉的盯着他的睡颜,坐在他的身边。
秦墨并没有睡着,只是有些累,感觉到身边有人的时候腾的坐了起来,就刚好看见脱了外套的蒋依,柔情似水。
他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管家带我进来的。”蒋依回答。
秦墨下床要站起来,却因为左腿受伤不方便,一时失去平衡,蒋依赶紧将他扶住,随后一眼就看到了他腿上的绷带。
“你受伤了吗?”她震惊的问道。
秦墨拿来她挽着自己的手,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蒋依不放心,跟了出去。见他并没有要解释伤的样子,便也识趣的不再追问。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她可怜巴巴的说到,“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秦墨无语。
他转头看蒋依的时候,又觉得她才是当年监狱里的那个女人,除了她说的情况完全符合之外,这纤细的身影也很像,也许当时看林染,只是一种幻觉。
“很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秦墨再次拒绝,并且招手让管家过来。
蒋依不答应,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桶,说到:“这是我给你做的饭,你尝尝我就走。”
说完就打开了,保温桶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红烧狮子头,第二层是青椒火腿,第三层是紫菜蛋汤。
秦墨一看见这三道菜神色就变了。
蒋依看在眼中,适时的把筷子递过去,神伤的说到:“还记得吗,我们*也是最后一次一起吃饭,就是这三道菜。”
他当然记得,当年在监狱里的时候,和那个女人最后一次做完之后,狱警送来了这三道菜,说是她做的。监狱里很黑,菜的香味却传了很远。
一男一女没有任何交流,各自默不作声的吃着。
秦墨抬头看了蒋依一眼,拿起筷子尝了一下,果然是当年的味道,一时感慨。
“好了,看见你吃了我就放心了,”蒋依主动站起来朝门口走,“还担心这么久了没做不像以前那么好吃了。”
蒋依走后,客厅里又恢复了平静,秦墨看着面前的三道菜,味道和记忆力一模一样。
她就是当年那个女人,他在心中笃定,却不知为什么,在掐住林染的最后一刻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动摇,觉得林染更像。
真是疯了。
她不过是许青山的女儿而已。
……
医院,林染从昏迷中苏醒,她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当时房间里发生的一幕还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祁越决然的眼睛和噬血的表情,让她害怕。
“你醒了?”一旁的沈铭问道。
林染这才偏过头去看他,对上一副仍旧是微微笑着的脸庞,他怎么可以一直笑呢?
“谢谢你救了我。”林染轻声说到。
她的嗓音沙哑,脖子处还微微有些疼痛。
一旁的沈铭看着她这个样子,并不意外,却也没有说什么。原本只是窒息而导致的晕倒,很快就恢复了。
只是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人看起来感到害怕,林染也察觉到了,走出医院的时候故意拿头发遮住。
跟着沈铭一起回到了别墅,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刚一进门就遇到了秦墨。
经过昨晚的事情,秦墨的气似乎并没有消失,他只是坐在沙发上淡淡的看了一眼。
林染低头上楼。
“把她关在房间里。”楼下,秦墨对管家吩咐,语气极冷。
林染听到了,却只是在楼梯中间停顿了一会儿,苦涩的笑了笑,继续上楼。
关就关吧。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到最后关头他还要放自己一命,直接杀了不是更好吗?
果然,刚回到房间,外面就传来了锁门声,林染并不意外,疲倦的脱掉外套,蜷缩在了床上。
楼下,目睹一切的沈铭看着不同寻常的秦墨,走过去问道:“这么严重吗?”
秦墨不吭声,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随后上楼去了。
林染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她惊恐的睁开眼睛,两只手本能的护住脖子,随后才发现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梦里,祁越不会放过她。
醒来时候已经是下午,她拖着无力的躯体走到镜子面前坐下,一眼就看见了脖子上面的掐痕,就像是一个紫色的项圈,格外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