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说着就要去拉方姨出来，方姨礼貌的闪躲了一下。
“您说催债，她欠人很多钱么？”方姨问道。
“这事儿说来话长了，差不多五六年前吧，她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很有钱，这有了钱之后按理说应该从我们这破筒子楼搬出去，她倒好，全都拿来赌了！”
“说是什么，赌上一赌，单车变摩托，总之这人一旦沾上了赌博，那就没跑了。”
方姨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有道理。
“然后呢？”她接着问道。
“害，什么然后你然后，你说那赌场的人能让她带着赢的钱出去么，输的精光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后来还不上钱呀，就被赌场的人打了，你看看，这耳朵也被打聋了。”大妈脸上尽是鄙夷的表情。
人就是这样，只要不是自己的事情，说起来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哪怕对方的事情再过凄惨也和自己没有关系。
“您的意思是她的耳朵是那个时候被打聋的？”
“可不是怎么地，听说腿也被打断了一条。”
茶馆里，林染看老夫人只是喝茶，什么都不说，越发觉得心里发毛了。
她和老夫人虽然打交道有限，但是很清楚，老夫人是笑面虎，她啊，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说，其实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心思都藏在深处。
“老夫人，您看，时间……”林染干脆想自己找个理由开溜算了。
“丫头，你见过秦墨么！”就在这个时候，老夫人突然开口问道。
林染被吓得不轻，手里端的茶碗没拿好掉在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稀巴烂。
“怎么了，我吓到你了？”老夫人说道。
“没……没……”林染急忙摇头。
“我……我没拿好罢了。”她慌张的蹲下去假装自己是在捡地上的碎片。
“别捡了，再划到手，会有服务员来捡。”老夫人说道。
“我也就不和你藏着掖着了，那天去医院，我看到依墨小子，实在是震惊，他和秦墨小时候长的简直是一模一样，你说这会不会是巧合？”老夫人竟然把这个问题抛给林染。
林染沉默，慌乱，甚至头大。
什么跟什么，巧合不巧合。这问题是她能回答的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新闻上不是也经常会有这样的事情，两个相隔千里的人但是却长的很像之类的事情发生。”林染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混沌，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是么？我倒是觉得，任何偶然都有必然性的存在。”老夫人怕不是学哲学出身的吧，这说起来大道理还真是一套有一套。
林染摇摇头，然后说:“老夫人，我和秦墨连有过交集都没有，怎么可能呢？您应该最清楚秦墨了，他那么高冷，我从来没和他说过话。”
老夫人没说话，笑了笑:“丫头，你回去吧，过两天我让人去接你和墨墨。”
“啊？！”林染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
“为什么？”林染反问道。
“不管他到底和秦墨有没有关系，我作为他的长辈，都应该在他生病的时候好好关心一下他，秦家地方那么大，住你们母子还是不成任何问题的。”
林染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说:“奶奶，我们就不用了吧，莫得里小镇上我和墨墨还是有地方住的，再说了，我们和您非亲非故的住过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老夫人不这么认为，她摇摇头说:“丫头，这么说就不对了，怎么能是非亲非故呢～”
她这么一句话，让林染想入非非，完了，老夫人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真的不用了。”她只觉得自己的拒绝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在老夫人的面前就像一个没有什么作用的小鸡仔。
“回去吧，孩子不能离开你，他那样的情况需要你的多多陪伴。”老夫人摆摆手。
走出了茶馆，林染觉得自己身后的背心都湿透了，她完全是被吓得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来找我说这个事，怎么都想让我去家里住，这爷孙两个……”林染默默的在在自己心里吐槽道。
方姨还在和隔壁大妈聊天，看来掌握秘密最多的，果然是大妈们，她们能把祖宗三代发生过的事情都说出来。
“隔壁这姑娘早几年是个挺不错的孩子，后来听说和男朋友都要结婚了，男朋友和人跑了。你说说，这男人能靠的住么，这不，消沉了一顿时间之后就染上了赌博，到现在都没戒掉。”大妈接着说道。
“那我怎么才能进去。”方姨疑惑的说。
“诺，这是她家的钥匙，放在我这里了一把，我有的时候得去看看她，算是居委会交给我的任务。”那个大妈将口袋里的钥匙交给了方姨。
“既然是她认识的人，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防的。你要是能把她从这个样子解救出来，也算是做好事了不是。”
说着大妈还往方姨的手里塞了一个苹果说:“带过去给她吧。”
方姨用钥匙打开了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腐烂气息，好像有什么东西腐烂了。
她觉得这间屋子甚至无处下脚。
所到之处全是垃圾，丢在地上的有废弃的塑料瓶、食品编织袋，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看起来这间屋子恐怕已经很久没有人打到了。
她四处看看，并没看到有人在的样子，要不是沙发上有什么的东西突然蠕动起来，她还以为这家里根本就没人。
那女人就那样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看到方姨一脸惊恐，歪着头。然后一脸木然的又坐下了。
“吓死我了！”方姨拍了拍自己的心脏位置。
她看着那个女人朝她走了过去说:“你还记得我么？”
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她根本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于是干脆掏出来手机在屏幕上写下了这句话。
她把屏幕递到了那个女人面前，那女人看了之后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方姨只得再次重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