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外面传来一道深沉有力的声音。
林镜推开房门, 一身黑西装的保镖笔挺地站在外面,见她出来以后主动撑开了伞。
新招的保镖,据说祖辈有白俄混血, 五官轮廓深邃, 一双眼睛仔细看还隐隐泛着一点蓝色。
林镜叫出名字:“周斐然。”
对方严肃的神态立刻崩塌,弯起眼眸笑了笑:“大小姐是怎么分辨出我和我哥的?”
他们是双胞胎, 长相一模一样, 只是哥哥性情沉稳不苟言笑而弟弟相对活泼一些。
周斐然真的很好奇,当他学哥哥装深沉时,连父母都分不清楚两个人,她却总能叫对名字。
林镜:“因为今天你值班。”
两人每周各有一天休息日,彼此是错开的。
今天轮到周斐川休息,跟着她的只有一个。
“啊?”周斐然挠挠头, 他竟忘记了这一茬。
他以为大小姐有什么特殊的分辨方式呢, 转眼一想, 她是特意记着他们的值班表?
周斐然笑着凑近, 泛蓝的瞳眸映出她的脸:“所以大小姐是喜欢我哥保护还是喜欢我保护?”
林镜:“喜欢你们俩一起。”
“………………”周斐然低了头, 不再接话。
周斐然性格活泼, 到底年轻,经不住逗,换作陆砚书在场估计会腆着脸问她想不想三人行。
陆砚书……林镜终于想起了承诺。
【我想你了,要见面吗?】
陆砚书收到了消息, 垂死病中惊坐起, 猛然跳下床,一只手往上拎裤子一只手给她回消息。
【当然要见了, 是今天见吗?你来我家还是去外面, 陆氏名下有一家情侣主题的酒店……】
林镜:“今天不行, 下周。”
要等到下周,陆砚书撇撇嘴,裤子拎到一半撒了手,非常没有形象地向后倒在豪华床垫上。
不过得到了准确的日期,等于说有了盼头。
他在床上滚了半圈,脸埋进被子深深吸气。
真的好期待,他们再一次的交锋。
林镜抵达公司,已经有人在办公室等着了。
许逸看见来人,内心生出淡淡的怯意,昨天姐姐的举动算公开了关系吧,凌总来教训他的?
不管了,大不了挨一顿打,只要不打坏他的脸就行,许逸想着反而往前迈出了一步:“凌总。”
凌远琛选择性忽略他的存在,递出一份文件:“你想将秦海玲调到项目监管部,我不同意。”
他做好了争执的心理准备,不曾想林楚诺解开围巾,十分随意地落了座:“你不同意就不批。”
凌远琛本以为她会有计划败露的心虚或对他的不满,结果她爽快得叫人心生疑虑。
“亲爱的,”林镜捧住他的脸,让他直视她,“你说说,你想要做什么我没有同意过?”
凌远琛仔细回忆,发现她是对他处处优待,这份纵容和宠溺叫他的心摇曳了一下。
双方距离拉近,他视线下移,注意到她的脖颈右侧靠下的位置有一处暧昧的红痕。
昨天晚上,她和谁在一起?
尽管清楚林楚诺的德性,尽管他已经下定决心离婚,却还是忍不住感到胸闷气短。
不要在意,不能被她牵制住情绪。
他要保持清醒,绝不再落入陷阱。
【男主爱意值-5,当前爱意值15/100。】
爱意值不断下跌,是谁说对一个人好就能攻略他的,明明对他越好越蹬鼻子上脸。
林镜叹了口气,放开手:“你有别的事吗?”
凌远琛望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今天晚上回家吗?我的意思是……”
林镜打断他的话:“不回。”
凌远琛沉默地离开了,出门时撞见周斐然,认出对方是他亲自挑选送给她的保镖。
呵……他自嘲地勾起嘴角,换作是从前的他,怕是打死也不相信他会干出这种事。
凌远琛闭眼,内心涌现深深的自我厌弃感。
【男主爱意值-5,当前爱意值10/100。】
当天下午,凌远琛去视察了芯片项目进程。
这是凌氏振作的关键,必须保证核心技术的安全性,一旦项目成功,他便不用再受制于人。
到时候,他可以顺利地提出离婚。
凌远琛想到此处,居然产生了几分迟疑——他想象不出和她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的场景。
真要离婚了,他估计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凌远琛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不管怎样,婚是一定要离的。
他早早说过了这个女人邪门,必须脱离她。
否则在她身边时间久了,迟早被洗脑成功。
凌远琛仔细筛查了一遍芯片项目的中高层,确定他们是自己人后又着手处理公司的“奸细”。
他在短时间内,将五位高层调去子公司,远离总部,他要将那些被林氏集团挖走、又被林楚诺安排回来的人,像钉子一样一根一根地拔除。
当然,过程不能太急躁,否则会引起动荡。
顺便的,和陆氏集团有一笔烂账要好好清算,听说陆氏最近打算进军新能源行业?
搞新能源需要通过环境保护相关资质的审查,还要拿到电力项目投融资的方面的证件,好巧不巧的,这些方面凌氏集团有人可以给陆氏“帮帮忙”。
凌远琛收心,工作日程顿时排得满满当当。
高晖不禁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凌总终于变回了从前那个手腕铁血的工作狂魔凌总。
投身于工作的男人才是最帅气的!
凌远琛着手策划翻身战,林镜却毫无知觉一般,抽空陪同聂婉到医院做身体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她的胃部长了一个肿瘤块。
“肿瘤?”聂婉慌忙追问,“良性还是恶性?”
“要先取样进行病理分析才能知道。”医生温声安抚,“肿瘤目前形态比较小,应该是早期。”
原著里,林鸿业去世后,聂婉诊出肿瘤需要动手术,林楚诺才答应和男主结婚换取治疗费。
林镜安排聂婉住院,方便手术和术后治疗。
系统好奇:“宿主居然会关心他人的安危?”
以宿主那样冷酷的性子,它以为她不会在意小世界里一个并不重要的人物的死活。
“有些场面……让长辈看见了恐怕不太好。”
系统心里一咯噔:“是什么场面?”
林镜微笑:“大家都期待的场面。”
病理分析报告出来了,是早期的恶性肿瘤。
医生建议越早切除越好,将肿瘤连同小部分胃切除,完全有可能达到根治效果的。
“我会不会死?”聂婉仍是一副哀愁的模样。
“死了就可以见到爸爸了。”林镜柔声安慰。
聂婉:“……………”
林鸿业死了她伤心,但没伤心到想下去见他的地步,现在连最后一点儿想他的念头都没了。
求生意志大爆发,聂婉登时打起了精神来。
“用不用,我去医院照顾?”凌远琛询问,毕竟他们是夫妻又有林鸿业的例子在先。
“不用,你知道的,她不喜欢你。”林镜拒绝,“你有时间好好关心你爷爷的身体吧。”
凌远琛怔住,总觉得她最后一句意有所指。
爷爷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他尽量封锁了外界的消息让爷爷静心疗养,也每天过问情况。
最近一段时日,并没有任何异常。
如有应验一般,他马上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凌总,董事长心脏病发作了在抢救……”
关心则乱,凌远琛没听出这一句话中微妙的不对劲,当即离开了公司向医院赶去。
林镜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吹头发,幽幽感叹:“你说男主是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小小年纪克死父母,和林家联姻后把林鸿业克死了,连带着聂婉也被他克得生病。
女主和他在一起后同样多灾多难。
系统:“现代世界没有此种说法。”
“幸好……”林镜浑不在意地冲着镜子里的人笑了笑,“我的命不但最硬,还会反弹。”
她缓步走出浴室,陆砚书正侧躺在沙发上等着,纤细的腰肢和胯骨勾勒出一个起伏的弧度。
“林小姐,”他幽怨道,“你让我等得好苦。”
都不知道等了多少天,再等下去,把他挪到海滩边就能够充当特色风景望妻石了。
“陆总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林镜低头看他,“经过了等待的果实才是最甜美的。”
“所以我能尝尝,”陆砚书勾起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在食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有多甜吗?”
“你尝自己一口,”林镜回,“不就知道了?”
陆砚书愣了愣,随即领悟了她的意思——他才是那个经过了等待味道甜美的果实。
“我当然是甜的了。”陆砚书笑眯眯地道,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肢往怀里拉,“不信你亲自尝尝?”
他仰起脸去亲吻她的唇,却被轻轻地按住。
沙发旁边的小桌子摆了助兴的红酒,林镜拿起一瓶,手腕翻转将冰凉的酒液倾倒在他身上。
鲜红的液体从他的额头缓缓流到下巴,白衬衫浸透以后布料变成了透明的,紧紧贴住皮肤。
凉意刺激下,淡粉的凸起几乎是呼之欲出。
陆砚书的肤色原本便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红酒浇灌下增添了几分妖艳的色彩。
远远看去像一幅混合着靡丽和腐败的油画。
“林小姐喜欢玩这种游戏?”陆砚书被她泼了一脸酒,不慌不忙地坐起身,依然没有个正形。
“我家酒柜多的是酒,再来瓶香槟怎么样?”
他说着要站起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将他推回去,林镜欺身压住他,一个灼热的吻覆上。
陆砚书向来散漫,每每和她接触却忍不住绷紧身躯,仿佛登上战场进入作战时刻。
或许和她亲密,本身就是一场刺激的战争。
唇舌激烈纠缠,他品到了红酒醇香的味道。
林镜抬起头,舔了舔嘴角:“是甜的不错。”
陆砚书不习惯她的分离,于是用力地搂住她的腰肢,恨不得要每一寸皮肤都紧密贴合才好。
酒液太冷了,所以他要汲取她身上的温度。
人在亲密时的表现和平常有可能截然相反。
许逸内敛害羞,但可能是年轻气盛的缘故,真正进行的时候经常会因兴奋而失控。
比如吮的力道太重,在她颈侧留下了吻痕。
陆砚书平时喜欢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甚至连接吻都十分用力比旁人激烈百倍。
到了真枪实干的地步,反而敏感地试探,小心开凿,有耐心地研磨每一个能让她兴奋的点。
至于凌远琛,他是……
陆砚书冷不丁发问:“你在想谁?”
林镜白了他一眼:“在想我老公。”
好好好……和他做的时候想着凌远琛是吧?
“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公?”陆砚书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他特别喜欢这样完全把她抱在怀里的姿势,很有安全感,“叫他专注自家别老是找陆氏的麻烦。”
林镜不应:“是你先找他麻烦的。”
“我错了不行嘛?”陆砚书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撒娇的间隙却找到一个刁钻的角度顶撞她。
“我说了不算。”林镜半闭了眼睛,呼吸加重了些许,“等我说了算的时候可以不找陆氏麻烦。”
那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说了算?
陆砚书想趁机给凌远琛上个眼药。
下一刻,电话铃声响起。
林镜记得他说的话,一巴掌严严实实扣在他嘴巴上,口鼻全都被捂住叫他差点儿喘不过气。
“林董事长,出事了……”
陆砚书一边挣扎,一边分心去听——
凌远琛在去医院的路上出车祸?生死不知!
“我知道了。”林镜听完,平静地结束通话。
“你快一些。”她伏在他的胸口,低声催促他,“我赶着去医院看望我出事的老公呢。”
她神色如常,没半点惊讶的样子。
陆砚书盯了她好一会儿,吃惊到脱口而出:
“是你找人撞的他?”
林镜:“是你撞的。”
“…………关我什么事?”陆砚书反问,一瞬间,他脑补出了十数种可能性,惊得冷汗直冒。
“是你的车子撞了他,”林镜淡声,“你不是讨厌他吗?有这样的参与感不值得高兴?”
他的车?他心爱的跑车全送给了林楚诺当结婚礼金,现在出行还只能坐公司的车。
等等?陆砚书反应过来了。
“我高兴。”他勾起了嘴角。
“你别急着高兴,”林镜搂住他的脖子,靠在耳边道,“哪天你不听话时,信不信我也弄死你。”
陆砚书并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闷闷地笑道:“那我可不可以自己选择死法?”
他懒懒往后一倒,解开衬衫,对她抛媚眼。
“来呀~林小姐。”
“玩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