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有话直说就行,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叶晚秋此时只剩下了苦笑。
秦言便也不做保留而是开门见山的道:
“叶兄晋升三阶还有机会。”
仅仅这一句话便让叶晚秋的双眼一直,死死地盯着秦言:
“秦兄莫不是在拿我开玩笑?”
秦言笑了笑,伸手欲将对方扶起来,叶晚秋稍微犹豫了片刻,便住秦言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言这才继续开口道:
“是叶兄你太心急了,只听了半截就跑。我告诉你立刻将看到的东西全部忘掉,发泄自己的心情,并不是认为你晋升无望,而是你目前这个样子不适合。我的后半段意见就是:等。”
“等?”
“是的,叶兄你也见到了位面论坛上那种盛况,可以想象到大师这篇论点发出,将会有多少二阶位面之主受益。但你需要做的不是去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或者说失败的代价你承担不起。”
叶晚秋听到秦言这么说,感觉自己好像摸索到了什么似的反问道:
“你是说……”
“这只是个开始。你也看到大师这篇帖子收到了多少订阅打赏,那些学派是绝对不会放弃从这一次盛事中谋取利益和名望的。”daqu.org 西瓜小说网
“只需要等个三五天,最迟不超过一个月,我相信就会有人根据大师的理论研究出一套可行性极高的“标准答案”,这可比你自己没头没脑赌上一切去尝试要安全的多了。毕竟你也看见了,大师也承认这个理论具有极高的危险性,一旦失败或许就会源力循环失衡。”
听到这里,叶晚秋的眼神很快明亮了起来。
他认真的看向秦言,拱手行礼道:
“秦兄果然视野高远,想必您恐怕是出身于某个高等学派吧!”
“你猜呢?”秦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叶晚秋微微一愣,随即也笑出声来:
“是我孟浪了,不管如何,多谢秦兄指点之恩,晚秋必将厚报。”
“那叶兄还不赶快收拾收拾自己这身行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上城区也有乞丐呢。”
叶晚秋扫视了自己周身一眼,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自己披散的长发,而秦言则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
待叶晚秋回到自己的位面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两人便再度回到了工作间。
旁人虽然好奇,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经历此事之后,双方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秦言本身就对上城区的生活比较好奇,就算能从世界网络上搜集到资料,也不如从叶晚秋这位曾经的上城区人口中听到的真实。
秦言有心询问,叶晚秋也不做隐瞒,一边继续鉴定工作,一边谈起了他曾经在上城区的生活。
上城区的世界比秦言想象的还要古板,如果说下城区还能和秦言前世生活的世界有不少相似之处,那么上城区则更像是一台冰冷无情的机器。
前世曾经有过对大同社会,或者说乌托邦的想象,秦言觉得在物质条件上上城区已经和乌托邦相差无几。
几乎无穷无尽的新生位面以及主位面浩瀚无垠的土地,为上城区的居民提供了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物质条件。
人人都是二阶位面之主,有一个世界来供应其一个人的消耗,又有大量不值钱的原生种族作为基础劳动力补充,上城区的居民本应该生活得不知道有多幸福。
但事实证明,不管物质资源再怎么充沛,人与人之间总还是会存在差异,而差异往往就会导致矛盾。
知识、寿命、位面等级,这三样东西在其余所有资源都不会缺少的时候,就成为了新的攀比对象,于是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新的阶级。
谈及此处,秦言倒是稍稍理解了叶晚秋之前那过于极端的心态是如何养成的。
并不是说活得够长够久,就能够变得足够强大。
在上城区比下城区更为恐怖的“知识封锁”下,上城区的居民虽然也能够学习到相对的基本知识,但却基本止步于此。
给秦言的感觉就是,这群人像生活在一个更加便捷极端的古代封建社会,人民只需要懂得“下田种地”便足以。
这种从上而下的愚民政策,导致的结果就是“学阀”的大量出现。
只有掌握了“知识”的人,才能够一跃进入精英阶层,变成了另一种形式上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说到这里,叶晚秋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对秦言道:
“这也是我如此崇拜摸鱼大师的原因,将“物竞天择”论这种划时代的理论免费公布,大师完全可以凭此创立一个新的学派的!不行,这真的是我能免费看的吗,我要给大师打赏!”
秦言在一旁听得有些尴尬。
在叶晚秋的言辞中,摸鱼大师就好像造字的仓颉,或者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一样,是一位打破世俗偏见的伟人。
可他总不能告诉叶晚秋你崇拜的那位大师,最初只是想赚点钱,顺便解决一下身份的问题吧。
不行,这样太low了。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我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打破世俗的偏见,将知识的星星之火洒遍整个大地。
自嗨了不过几秒,秦言便叹了口气。
他知道即使是一个虚拟账号,接下来的行动也必须小心谨慎了。
一次还可以说成是一种试探,一种无心之失,但要是再来上两次三次,那些掌控着“知识”的学阀们可能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在位面论坛共享这种发展文明的核心知识无异于在挖学阀们的根,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即使账号信息不公开,到时候这些学阀说不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请动创世议会下场。
念及此处,秦言忍不住看了叶晚秋一眼,后者还真如其所说似乎在给摸鱼大师打赏。
抱歉了,叶兄。
你崇拜的那位大师,恐怕马上就要和那些学阀们同流合污了。
打不过就加入。
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
秦言如此说服着自己。
却总觉得心理不是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