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宰了那个躲在暗处的混蛋

嘀嘀…嘀嘀……

实验器械运行偶尔发出的细微滴答声是主基调。

那些闪烁不定的幽蓝灯光宛如坟场的鬼火,映照出那些苍白麻木如同尸体一般的面庞。

咔!嘎吱!

在一片死寂之中,门轴发出的声响,瞬间打破了平静。

一些“人傀儡”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无比整齐地扭头用无神般的视线看过去,目光锁死在出现在门口的那两道身影上。

“呵。”

迎着那些傀儡诡谲恐怖的目光,阴冷的讥笑声从长门口中传出,强大的感知力向前方扩散而去,宛如流水一样与周遭一切相融。

实验器械呼啸的呜呜声、傀儡们微小僵硬的脚步声、若有若无鲜血滴落的滴答声,每一个声音都在耳中抽丝剥茧,构成了一张黑色幕布上的明亮彩画。

下一刻,只见一道细长的黑影,在空中抽出爆鸣声,猛然从长门的身后甩出。

嘭!!

没有丝毫的征兆,距离长门接近十米远的地方,一具人傀儡的头颅冲天而起,砸在地上发出闷响,流淌出黑红的鲜血,滚到长门的脚步。

霎时间,大厅之中,遍布在各个角落的人傀儡,几乎都是在同一瞬间扭头看过去,整齐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开路,你进去,解决掉其他人。”

毫无情绪波动、言简意赅的话语,是对身后沉默不语的弥彦所说,长门表情冷漠地抽出腰间短刀,另一只手轻轻将那扇铁门推拢。

最终,在咔擦一声脆响里,关上了这唯一能退往外界的路。

旋即,看着那些傀儡,长门偏了偏头,意思不言而喻。

——来啊。

咔!咔咔!!

那些僵硬如木偶一般的傀儡,身体逐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些异响逐渐变得明显密集,在空旷的空间中形成诡谲声。

也就是这一瞬间,那些傀儡摆出各种诡异的姿态,聚集在一起互相撞击着、拥挤着争先恐后,甚至以前面的“同类”为踏脚石,冲向长门和弥彦两人的方向!

借着这处类似“储存室”的空间的黯淡光芒,可以看见那些人傀儡的身体都有不同的改造,大多数的手臂和双腿变得像是长臂猿般修长。

双手都被改造成异常锋利的刀刃,每每划过墙壁都会刮出许多火星,将合金铸成的墙壁都硬生生划烂,看上去更是足以将人体一刀两断。

第一具人傀儡已经冲到长门的面前,泛着寒芒的刀刃双臂被其高高举起……

在这一瞬间,让心脏都停跳瞬间的沉重闷声响起。

砰!!

最先冲到长门的面前那具傀儡根本来不及落下手臂撕开面前之人,下一刻整个身躯就像是被巨物撞到一般四肢扭曲着直接倒飞了出去。

在上一秒还在扭曲着身体狂奔而来的一整排人傀儡,在下一秒便被倒飞而来的“同类”砸出清脆的响声。

特殊材质打造的身躯凹陷出巨大的深坑,肢体被打爆折断后爆出刺破了皮囊伸出,看上去就像是破破烂烂的玩偶娃娃一般。

后面爆冲而来的人傀儡伸出改造的利爪扯出一股恶风,力道能抓碎坚硬的墙壁自然也能将人的血肉一起撕烂。

但无法视物的长门反应速度快到了恐怖的程度,抬手便挥出短刀顺着傀儡挥爪的力道往下一扯,蛮横的的力量瞬间斩断了五根钢铁的锋利爪子。

傀儡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眼前就出现了一道黑影。

咔嚓!噗嗤!

这次长门没有丝毫的留情,荆棘狠狠抽爆了那颗头颅,黑血溅在面无表情的脸上。

旋即,右手翻转折刀,以握拳的姿势横握折刀,一刀斩向了另几句傀儡。

刀刃斩钢溅出火花的爆闪之间,半颗头颅直接被削飞到了天上,没了头颅的傀儡身躯摔倒在地。

另一只手将从傀儡被砍下的爪刀甩出,震爆空气的声响朝向一具傀儡的脑袋,瞬间就被带着整个身体猛地倾倒在地,如蚊子似的钉死在了地上失去了声息。

就在长门还没来得及回身时,一具原本已经倒地的傀儡,胸腔骤然打开射出苦无,出其不意地射向他的脖颈。

呲!!

泛着红光的刀刃在空中划过弧度,将那些射向长门的苦无尽数斩落。

长门甚至没有回头,表情平淡挥着手中的短刀,空气中都能听见嘶嘶的风啸声,直接斩下那具傀儡的头颅,毫不领情冷漠道:“你在等什么,还不快走?”

整个空间内被咒术控制的人傀儡们,狂涌般从四面八方向他们飞奔而来。

显然是此刻控制他们的人,已经发现基地被人入侵了。

“你一个人应对不了这么多傀儡,一起解决掉这些傀儡再去找施术者!”

弥彦脸色微微阴郁,死死握着手中的刀,与长门背对背站着,低声道:“不止你一个人做好了挥刀的觉悟。”

话语之际,他看向那具冲来的人傀儡,看向那张曾经熟悉,如今却无神的面容,心脏微微一抽。

弥彦认识这个人,甚至还记得那只手拍在自己肩上的温度,但此刻他的手已经被改造成冷冰冰的刀刃了。

“对不起。”弥彦的眼帘低垂,呢喃道,“请安息。”

话音落下,他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刀,通红的刀刃就像是他心中的愤怒,温度变得越发炙热。

但是,在他的刀刃即将落在那具人傀儡的脖颈处时,倒映在弥彦瞳孔中的麻木面容突然一变,那双眼睛中居然流下一滴血泪。

“好痛!这是哪里?不要!好痛啊!!”

那所谓的“人傀儡”居然惨叫了起来。弥彦原本沉静的脸色一变,红色的刀刃仿佛被破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间便失去温度变得冰冷。

怎么可能?

他们还活着?!

就在弥彦失神之际,面前那惨叫的傀儡,却是丝毫没有停歇,手中刀刃狠厉挥来,甚至速度更快几分……

噗嗤!!

荆棘如鞭子一般抽爆那人的头颅,鲜血溅射在弥彦呆愣的面容之上,不似活血的冰冷感让他瞳孔微颤。

“我说了,这里用不到你帮忙。”长门冷声道,“你在这里只会拖我的后腿。”

此刻,哀嚎声、惨叫声,已经在这处空间响彻了,原本如同死物的人傀儡仿佛重新恢复了意识,却像是依然无法控制身体一般,哭嚎着疯也似的向他们冲来。

但是,这一切,对长门无用。

身后的荆棘猛地甩出,一具人傀儡的头颅再次爆开,而它的哭嚎声也戛然而止。

人性?道德?在生死厮杀的时候,对他来说都可以舍弃。

任务就是任务,他的任务就是杀死一切阻挠他完成任务的人,

在他眼中,除了自己所重视之人,其他任何人的性命,为了破晓的未来,都可以被牺牲,就算他自己的性命也是如此。

他是一个真正的怪物、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鬼”!

但是弥彦不同,和作为“鬼”的自己不同,或许他已经有了觉悟,但在他心里,还保留着无法除去的善意和底线。

他是不可能对雨之国的无辜平民出手的。

如果这些曾经身为雨之国平民的人傀儡还保留着意识,如果幕后操纵之人可以通过咒术释放他们的自主意识……

那对弥彦而言,将会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尽管长门不想承认,但弥彦确实是一把好刀,一把光亮夺目的刀。

他这样的刀应该放在明面上示人,应该被人追崇、受人爱戴,而非整段浸没进鲜血里,因为刀口沁血太多,是会落下铁锈的。

“……”

弥彦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再次看向那些发出惨叫、泪涕横流的“人傀儡”,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烧红的铁棍捅入一般炙烫着。

在这一刻,他感觉浸没自己的空气是冰冷的,冷得像是一场汹涌的冻雨,让他的血液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就连刀身萦绕的火焰都无法带来一丝暖意。

他明白,自己留在这里已经没用了。

咯吱!!

细微的声响从紧咬的牙齿之间传出,弥彦眼中的愤怒和恨意更加浓重了,胸膛之中燃起的火焰几乎将他燃烬!

不再去想长门一人能否拖住这些人傀儡,弥彦手中本就灼热的刀刃燃起熊熊火焰,白色氤氲从死死咬紧的牙齿嘴角中溢出。

“呼……”

伴随着弥彦沉重的吐气声,几具傀儡再次猛地扑向他。

但在下一刻,弥彦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赤红的火焰。

“日之呼吸·陆之型·火潮!”

轰!!

弥彦化为一道赤红的影子,扇面的刀弧在周身形成火龙卷,所经之路的傀儡尽数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缓缓飘散,没有留下任何的痛苦。

这是他此刻所能做出的仅存的不忍。

而在他的身后,在那些再次如潮水般涌上来的人傀儡攻来时。

“想走?问过我吗?”

长门阴冷的声音从弥彦身后传来,九条猩红的荆棘在瞬间抽出音爆。

嘭嘭!嘭!!

就像是狂舞的章鱼触手一般,那九条荆棘抽飞了一颗又一颗头颅,黑红的鲜血不断如泉涌般流出,两侧的墙壁上溅出了一轮又一轮下弦月似的血珠。

而在穿出火龙卷的瞬间,弥彦整个人就被映成了赤红色,周身仿佛加热过的生铁一般散发着高温和高亮,那张脸上却全是令人发寒发瘆的冷意。

他一定要宰了那个躲在暗处,肆意凌虐生命的该死的混蛋!!

看着尽头的那面合金门,灼热的火光再次冲天而起,弥彦送出了手中的刀刃,耀眼火焰于他的面前腾起。

那扇由特殊材料打造的坚固门扉,触碰到缠绕火焰的刀刃之时,如同被铁水融化的冰块一般融化。

弥彦的身形毫无阻力便入了门,却又仿佛是入了冰冷的海中,一股冷意瞬间浸满了他的身体,一股血腥味涌入他的鼻腔。

甚至来不及调整呼吸,甚至没有去看前方,几乎就是在下一刻。

弥彦毫不犹豫抬起头,带着狞意的额角处,浮现出了赤红的斑纹,眼眸晕染出赤金之色,猛然甩出手中的刀刃,拉出尖啸的红色刀弧!

“日之呼吸·破道之壹型·火莲华!!”

轰!!

黯淡的实验室内亮起光芒,在瞬息之间,如同点亮的太阳一般耀眼,宛如白昼般。

一道如冲天岩浆一般的火弧迸发,携带着滚烫致命的热浪喷涌而去。

带着极致的高温和毁灭一切的怒意,向着面前可能存在的一切宣泄而去!

“磁遁·金沙涛浪!”

毫无情感波动的话语声同时传来,大量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砂金聚集,在面前筑起高达十米的坚厚墙壁。

嘭!!

所有扑面而来的赤红火潮尽数被这砂金之潮阻拦。

但是,却有数不尽的黄金被融化,伴随着火浪化为液体在两侧飞洒而出,粘稠的金液洒在地面发出呲啦响声!

不仅如此,那些被融化的金液竟出现了气化的现象,金红的雾气在逐渐爆散开又被焰压冲散到更远的地方!

此刻,弥彦所使用的火焰,早已脱离呼吸法的概念,这是燃烧灵魂的力量,直达三千摄氏度的恐怖温度!

在那恐怖的火焰之下,周围一切热传导的物体,温度都以可怕的速度抬高。

但在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砂金之下,那道火弧之刃终于还是消弭无形,在原地留下融化凝固的黄金之墙。

在金墙的另一侧,将双手按在地面上的罗砂缓缓站起身,两条被改造的手臂已经被烫成了红色,头颅以下的位置都散发着高温和高亮。

那仿佛被铁水浇身的烫伤痛苦,被他强大的意志摁在脑海深处,痛苦的嘶吼也被他压在了嘴边,脸色阴沉无比地看着那面金墙。

只是挡下这莫名其妙的一击,就耗费了他三分之一的砂金?!

“这么快就闯进来了吗?”

在他身旁,穿着实验白衣的多目表情沉静,红发被残余的火光照得更加猩红。

妻子纱织脱去沾满鲜血的手套,看向罗砂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我和多目会解决闯进来的两个麻烦,就麻烦你帮我们杀掉外面的入侵者了。”

罗砂瞥了她一眼,怯意一闪而逝,面无表情地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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