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博上发的投票博条是看不见双方谁高谁低的,除非自己也参与活动。
姜岁十分钟内从直播间切到某博切了五次了，终于忍不住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
手机屏幕微微避着自己老公，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了搜索页面，占据了绝佳视野的直播间观众们——
［岁岁干嘛呢,偷偷摸摸的］
［还特地背着他老公］
［干啥坏事呢也不知道跟妈妈们说说］
［看不清啊,只能看见他在搜什么］
［节目组没钱了是不是？换个镜头！］
［我猜pd他们也不敢拍,你看直播间完全没拍过孟董的笔电屏幕］
弹幕猜了这个又猜那个，完全想不出姜岁现在认真地在某度上搜着——“做饭是什么意思？”
他表情奇怪地翻了好几页，几乎每个页面点进去都是“烹制饭菜”的意思,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弹幕发的看起来特别不正经。
姜岁又看了一眼旁边,他老公还在处理事情,没有注意到他这边。
他又切回某博，犹豫了一下，现场注册了一个小号,头像在相册里的前面随便挑了一个。
黑漆漆的,只有几点星光,是他和孟从南在山顶看星星时拍的。
名字犹豫了一下,想了好几个都重合，最后姜岁有些气,随手改了一句话“今天也想去看星星”。
注册成功。
在投票时，姜岁又犹豫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孟从南,对方好像终于处理完了，似乎察觉到身旁人的小动作，边看过来边道，“在看计划书。”
姜岁下意识问，“什么计划书？”
他见他老公不介意,靠过去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看见摩尔曼斯克、柏林、维也纳等城市的名字，还有注意事项等。
姜岁问了下，“你要去那边出差吗？跟那里有合作？”
孟从南顿了顿，否认，“还不太确定，等到了再跟你说。”
姜岁没多想，他“哦”下，又接着看手机去了，看了一会儿又慢吞吞地看了孟从南一眼。
一直坚定离婚的好像都是他，先提出来的也是他，孟从南的态度总是很抓摸不透，好像他坚决一点，也会答应他、尊重他的意愿，又好像维持现状，不离婚也很好。
换作上周之前，他肯定毫不犹豫地选右边。
姜岁的手指在两边犹豫来犹豫去，他回想自己每次跟孟从南吵架的时候，都用离婚威胁人。
孟从南往往会在这个时候松口。
对方的态度又好像明确了一些。
姜岁的指心点了点，有些后知后觉地问，“我……”他小声，“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呀？”
弹幕——
［？？？？？］
［他刚刚自己瞎想什么呢］
［是我错过了什么吗］
［没啊这可是直播］
［那岁岁
怎么突然来这一句］
［突然幻视我家时不时来个考验的女朋友，代入一下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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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个感觉了］
姜岁余光瞥见直播间里的弹幕，脸上火辣辣一片，又不好意思又恼地问，“就是我每次都说不这样那样就离婚的时候……”
他声音很轻，“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呀？”
一边问一边直直地看着人，仿佛孟从南说一个是，就要生气不理人，把这句话坐实了。
孟从南好笑，“觉得你烦为什么还要应你？”
姜岁“哦”了下，别开脸又不知道怎么不理人了，只耳朵红红的，低头戳着手机。
他选了左边，本来几周前选择上节目时，就代表他愿意在等等了，现在三个月还没到期，那就再看看吧。
姜岁又把手机屏幕切了回去，这次他能查看两边的投票数，别说什么比分胶着的现象了，“白头到老”那边的票数翻好几倍碾压了“各自安好”这边。
不用到零点，现在看着就很没悬念。
他又开始考虑那些任务清单他要怎么和孟从南完成了，主动肯定是要他来主动的，他老公在其他事上面主动，但好像在接触上就不会。
之前是觉得他排斥，现在又不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他们现在还不确定要不要离婚吗？
还是因为……
姜岁想起来上午孟从南说得那句“不是说不喜欢……”他抿抿唇，又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一些什么，用手指揪了揪人的袖角，“你有没有看那个投票？”
孟从南看他，“看过了。”
姜岁伸出手，“让我看看。”
他有些紧张，都不敢用正眼看人。
这是他第一次朝孟从南要人手机。
姜岁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登不上我的账号了，看不见上面说了什么。”
孟从南无有不应，切换到那条博条界面，把手机递了过去。
姜岁装作认真地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投票规则说明，好似往下不经意地划了划，先出来的是投票数，然后是颜色稍深的小框。
他看清楚后就翘了翘唇，假装自己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把手机还给人，好像随口说道，“我看完了。”
选的也是左边。
孟从南低低笑了下，说了声好。
他们在客厅一起待到直播快结束，就一起上楼了，孟从南陪人走到房间，临走时又被他老婆揪住扯了扯。
这次拉的是手。
姜岁拉也不好好拉，而是用两根手指和拇指拉住孟从南的手，也只圈了人两根修长的指节，触碰到外圈冰凉的银色婚戒。
象征性地扯了一下，留了一下人。
孟从南的气息微变了下，转过眼看人。
姜岁支支吾吾地说，“今天没有……那个吗？”
孟从南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假的没听懂，嗓音低沉地问人，“没有什么？”
弹幕——
［他两勾勾搭搭的干嘛呢！］
［哪个哪个是哪个！你说啊！！］
［岁岁怎么变得这么主动］
［岁岁这小手拉得好会］
［孟董这时候怎么还能这么淡定，换我就忍不住跟着岁岁进房间了］
［哪里淡定了，他老公眼神一下就变了吗的］
［男人都一个德行，我们岁岁除外］
姜岁别开脸，“……晚安吻呀。”
孟从南没出声，只看了看腕表。
姜岁等了等，没等到，还在兀自说着，好像是觉得脸有点烫，闷闷地改口，“怎么了？你不想要我回心转意了？”
“那周五你干什么跟我说那些话……我，我昨天，算了，早上，早上的时候我没回答你，我也不是很不喜欢你那样……”
“都说了是气话了，不亲就不亲——”
在直播间关闭的前一秒，镜头里总算出现孟从南俯下身的身影，弹幕一瞬间又get到了，纷纷破口大骂——［这老狗比肯定是又不想给我亻］
直播结束了，但时间还在继续。
姜岁晕头转向地被他老公点到为止地吻了吻眉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用了些力道，边护边推地让他倒退了几步。
他被人推进房间时还在蒙着，呼吸微微一紧，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孟从南从上而下地吻住他。
这次没有亲太久，短短几分钟好像一晃眼就过去了，孟从南再次点到即止，从人的唇上离开，又吻了吻他夫人的眉眼，很珍视似的，气息有些深，但语调依旧维持着镇定，“明早还是那家茶楼？”
姜岁用手心遮捂着脸，别开脸不想给人看见一样，混乱的呼吸全闷在里面，他被亲蒙的时候很好说话，因为反应不过来，好像要求什么都会答应。
声音又闷又轻的，吐出个小小的“好”字。
孟从南，“明天见，晚安。”
姜岁推他出去，“晚安晚安。”
第二天早，他们还是跟昨天一样，早上去茶楼点了还没吃过的早点，孟从南给他的保证是基本不会飞到外地出差，但集团的事务还是得处理。
姜岁玩手机玩闷了就去看看孟从南在干什么，也跟着看了些报表，学了些东西，那块地的用处也决策下来了，留了些余地，只说等政府公示下来后再开发成度假景区，刚开始的策展和宣发活动到时候会和他们家里合作。
有些累了就去休息间里练练琴，
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姜岁回了闻云消息——［你要跟我聚聚？］
有些不太敢置信。
闻云去荷兰玩带了个新男朋友回来，说是旅游途中认识的，现在正好是热恋的蜜月时期，他看朋友圈里两人每天你侬我侬的。
姜岁在休息间里给她回了一个电话，“怎么这么突然？”
闻云语气幽幽的，“我昨天才空出来看了那期综艺，总觉得有点错怪孟董了，想给人
赔赔罪。”
姜岁静了静。
闻云接着道，“不然我去机场接你说的那些话一放出来，我肯定死定了。”她顿了顿，夸张道，“看不出来啊岁岁，居然是你甩的孟从南。”
“他……”闻云捏着鼻子不得不认，“对你马马虎虎吧，没事岁岁，姐姐我还是挺你，你以后跟人离了，说出去面子上都有光。”
“不过吧我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怎么样？喝一个？我带我男朋友一起，我带几瓶好酒过去。”
姜岁嘟囔，“现在也不是非要……”他把那个“离”字吞了吞，“我跟他说一声，你们九点来吧？”
闻云说了声行，“我男朋友喊我了，挂了啊。”她隔空给了个飞吻，“过两天让他请你吃一顿。”
姜岁挂电话后就把这件事跟孟从南说了，没说为什么，闻云没让他跟人说原委，应该也不想用他的面子把这事盖过去，说就说了，就算人不知道，反正她心里过得去就行。
说完后，他又跟节目组说了这件事。
毕竟家里这么多镜头，总得和跟拍pd打个招呼，节目组这两天一个素材都没拍到，有些着急地让跟拍pd催他们进度，昨晚零点截止的投票活动毫不意外，“白头到老”稳稳占据高位。
听他们晚上要和朋友小聚，立刻发消息——［姜老师你看看这个直播时间能不能挪到八点，那个任务清单，有一个酒量摸底的，你们看看能不能做一下，还有其他的也可以跟着一起呀，真心话大冒险，同床共枕什么的。］
又是酒又是同床共枕的，pd想搞事的心简直呼之欲出，姜岁根本不担心，回了个“OK”，他们连亲个嘴孟从南都不想让镜头拍到，就算喝醉了又怎么样？
他老公跟个完人一样，孟从南估计憋死都不可能在他没同意的情况下碰他一下。
晚上九点前他们都上楼了一趟，洗漱了一下换了休闲衣，闻云和她男朋友没迟到，准时开车过来了，“姜姜？来抱一个。”
姜岁避嫌似的躲开，“你男朋友看着我呢，你怎么还带了高脚杯过来。”
闻云提了提礼品盒，“你不是说你老公从不会在家里喝酒吗？我这不是怕你这没家伙事，那多没情调。”
他男朋友是个荷兰混血，笑了笑，“你们好。”
孟从南打开家门，“进来吧。”
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他们一起进了去。
闻云毫不客气，“孟先生好久不见，”她指了指她男朋友提着的酒，“我把我本钱全提过来了，为了你们能完成任务可是费尽心思。”
她找了个借口，没说是来赔礼的。
但直播间很显然当了真——
［真心话大冒险！做不到的喝三杯！］
［他们这酒可不是啤酒，不行吧］
［不管了，他两今天一定得做饭］
［昨天没看到的今天通通补回来！］
［定个规则吧，pd在直播间选问题还有惩罚方式］
［他们敢吗？搞黑幕怎么办？］
［我听说他老公是节目的金主爸爸］
［随机抽取？这个怎么样］
［你们等等，他们还没说要玩这个吧］
弹幕立刻开始又卖可怜又耍宝——
［岁岁妈妈们真的很想看求求你了宝宝］
［孟老师你不会玩不起吧？］
孟从南这几天来第一次分给了弹幕一点注意力，他看了一眼镜头，“没说不玩。”
姜岁在跟闻云聊天，反应落后半拍。
“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