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周彻能骑,我也能骑

然而,大量收购卤盐矿石的第二日,变况发生:郭贼的人截断黄河,使百姓无法完成以矿贸粮。

同时,他们将河东方向的大量卤盐矿石全部卡在手上。

既已行动,作为压阵雒京头上的反贼,他们绝不止这么点追求。

果然,第三日。

郭贼派出大公子郭登林,直接带人去了盐厂!

消息传来时,周彻刚好从宫廷武库领到一批甲胄和装备。

天子虽然没有直接给他兵权,但毕竟盐厂所处之地紧邻郭贼。

周彻至少得解决自己的安保问题吧?

所以,得甲三百、马三百、以及配套的弓弩刀枪。

他手底下目前还没有这么多可用武力,第一时间先将甄氏送来的游侠高手武装了再说。

这些人,说个个以一抵百那夸张了。

但以一破十,问题还是不大的。

丢到军中,那也是能当做一军尖刀来使的。

甄武又带来了童仆百余人。

说是童仆,其实就是家中护卫。

只不过在雒京卸了刀,放到外面去也是能砍能杀的。

周彻将甲胄战马一并发给众人后,甄武兴奋的抖了抖他那杆泼风大砍刀:“我现在就想砍两个人过过瘾!”

甄氏虽然有钱,但造甲藏甲的事没敢干。

以往,甄武也只能披着皮甲过家家。

“那些贼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吃肉的,要不了多久的事。”

周彻翻身上马,目光森冷:“今天便来找麻烦了,随我同去。”

“是!”

周彻一行百余骑,迅速往邙山盐厂赶去。

盐厂。

为了协调盐厂诸事,骑营中郎将阎成,与大司农卢晃俱在。

郭登林年纪约二十出头,身材颇为高大,一脸邪异张狂。

不过,像他这种人,不张狂也难。

据传,郭贼起家之前,因强奸杀人获罪,沦为囚徒。

本当问斩,借灾情脱身,随后带头抢劫大族,最终一步步做大。

而郭登林这个人,自小书不曾念过,家里穷苦,老爹还被带去蹲大牢。

年少时被人瞧不起,等年纪大了些,很快步入父亲老路——依旧是个瞧不起的混混。

可没多久,他那老爹摇身一变,成了朝廷也奈何不了的起义军首领。

其本人,也号称河东太子。

如此大的人生变化,哪能不狂?

他只领数十骑入盐厂,见了卢晃、阎成二人,也不见礼,只是笑了笑:“你们两个应该是能说上事的?”

卢晃蹙眉,面露不喜。

他贵为九卿,便是天子王公相见,也不会这般无礼的。

作为武人的阎成,面对这名贼太子反是颇为客气,拱了拱手:“郭公子,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哈哈哈!”郭登林大笑:“阎将军我还是认得的……我说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这么赚钱的买卖,不带兄弟一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阎成表情微僵,笑道:“公子还请里面坐,我们慢慢谈。”

“带路!”

郭登林毫无惧色。

他是贼,他怕什么?

该怕的是面前这群官!

他们要是敢动自己一根毫毛,那就是挑衅整个河东!

入座后,卢晃直接道:“以矿易粮,是有益于河东之事,你们为何……”

“别跟我扯这没用的,我没功夫听!”

郭登林一挥手,直接粗暴打断:“朝廷也别拿我们当傻子,下面的人拿矿换了钱粮,谁还给我们卖命?”

“轻而易举,就想把我等根基刨了,你这是在做梦!”

卢晃强压怒气:“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简单,一条路!”

郭登林伸出手指:“今后盐矿我们也占份,所获利润分我们一半。”

“你们这是做梦!”

作为主管财政的大臣,卢晃一听便怒了。

盐矿开动后,每年给府库带来的收益是以千万两计数的。

分贼一半?

你怎么不叫老周家把江山也分你们一半!?

“呵!”

郭登林冷笑,道:“不分也行,这玩意只要你们开始造了,我们要拿到方法轻而易举。”

“河东境内,此矿最是丰富,日后与朝廷无缘,这是其一。”

“其二,邙山盐厂我们也不会放过。”

“只要你们拒绝,三天之内,大军便至,将盐厂焚成废墟!”

卢晃须发皆张:“简直猖狂!这是朝廷所在,乃天子脚下!一帮贼寇,竟敢如此猖狂!”

“天子脚下怎么了?”

“猖狂又怎么了?”

郭登林嗤笑一声,道:“我不猖狂,朝廷便能放过我们么?”

“朝廷奈何不得我们,是因为朝廷剑不够利了,是我们拳头足够大了。”

“既然如此,那我再猖狂一些,你们又能如何呢?”

“老东西,你一个文人不知轻重,我没兴趣跟你深谈。”

他目光一转,落在阎成身上:“阎将军,你我是打过交道的,还是你发个话吧,此事行或不行?”

阎成面露难色,摇头道:“郭公子,这个我们无法答复你,需向上面禀明。”

“笑话!”

郭登林讽刺一笑:“原来二位都是说话不算话的,这里谁说了算?”

阎成立即一脚皮球:“此处盐厂,属六皇子和甄氏。”

“哦~那个废物,我昔日见过的。”郭登林发笑,道:“当年我家还没做大,我曾进雒京赌钱,与这废物会过面。”

“我说,大夏朝已经荒唐到这一步了么?连这样的废物也要扶起来干活?”

卢晃大怒,拍案道:“混账!他是大夏皇子,岂容你一贼辱没?!”

“皇子怎么了?我冤枉他了么?”

“我是贼怎么了?我是贼敢在他的地盘撒尿,他还敢放个屁不成?!”

郭登林不屑冷哼:“去吧,将那个废物叫过来!”

阎成回道:“六皇子不在。”

“那他就没安排个人代表他?”郭登林又问。

帐门揭开,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钱红雪一袭红色裙袍,长鞭环腰,将细腰锁的极紧。

昔日刁蛮任性的凤眼,如今压抑了许多,平静道:“我家殿下稍后便至。”

“呦!”

看到钱红雪,郭登林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红雪小姐!”

“啧啧啧,许久不见,你这身段还是一如既往的妖娆啊。”

作为出入过钱氏赌场的主,郭登林自然领略过这条赤蛇的火辣。

只不过,钱红雪身在雒京而不出,他家虽势力庞大,手也伸不进皇城,只能嘴馋而已。

“哦,我想起来了。”

“钱氏让人灭了,听说红雪小姐你也成了别人的胯下奴?”

“来,既然别人能尝,今天我也要尝尝,坐过来。”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

钱红雪蹙眉,步伐向后:“郭公子,我是六皇子的人。”

“那又如何?”

郭登林噗嗤一声乐了:“那个废物都能骑,我还不能骑了?”

钱红雪拳头微紧,但知道对方势强,并未与之争执,转身便往外走。

“你敢!”

郭登林大喝一声。

一个茶杯,抛至钱红雪脚下,摔得粉碎。

“你敢走出此帐半步,那这件事就没得谈。”

“我不管那么多,先抢你们一把再说!”

钱红雪驻足门口。

阎成冷瞥了她一眼:“过来。”

卢晃冷道:“阎将军,你这是何意?”

“卢公,大局为重。”阎成对他拱了拱手:“一个罪犯之女,便是郭公子要,送给他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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