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咱们不带涨价的啊!”郭裕飞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自己已回到了家中。
窗外圆月高悬苍穹,繁星点点,月光透过窗棂洒了满地。床底藏着的蝈蝈正自悠悠鸣叫,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做梦吗?
不对,气室里的灵环的确存在,施法手印也记得一清二楚,不是做梦。
郭裕飞也等不到天亮,立刻就想试一试盘龙掌威力到底如何。跳下床来,推门出屋,左瞧右看,选中了院外土坡上一棵槐树。
一路小跑到树前,深吸一口气,心神收敛,引动气室内灵环上升,右手结印相辅。
这一术他好似已经使了千遍万遍,烂熟无比。四个手印转眼间结毕,灵环出体,化作青色的光气汇于掌间。
郭裕飞翻掌推出,光气一瞬之间凝成一条青龙。龙口大张,四爪飞舞,鬃须飘飘,神威凛然。青龙盘于掌前,龙首居中,形成一个径约三尺的圆面。
下一瞬,龙啸声隐隐而起。郭裕飞好似突然被几十匹野马同时拉动,伴着“啊呦”一声惊叫,他双脚离地向后斜飘,身子朝前飞出。
“喀喇”一声响动,人腰粗的树干被青龙撞中,断为三截。
掌前青龙却丝毫不滞,顶着中间那截树干,拽着郭裕飞继续朝前疾飞。直冲出近两丈距离,青龙化烟而散,他双脚这才得以沾地。daqu.org 西瓜小说网
而那截树干仍朝前飞,掉下土坡,不知所踪。
郭裕飞扭头回望,见树冠倒地,枝叶还在沙沙作响,庞大的树根被撅出大半,倒在一旁。
郭裕飞灵气太少,使完此术,体内灵气几近枯竭,身子大感疲乏,喘着粗气坐倒在地。但此时他也感受到了周遭灵气正自缓缓补入体内。
这是灵气的奇特之处,只要修士体内灵气一旦损耗,天地间的灵气就会自行补入,直至身体所能吸纳的极限。
“啊!老子牛逼了!老子牛逼了!”许久之后,郭裕飞猛然跳起,高举双臂,纵生大呼。
“狗日的小郭子!你大半夜的乱嚎什么?”十丈外,一间瓦房窗子打开,一个男子伸出头来,气愤地喊道。
“对不住,对不住!”郭裕飞双手抱拳,躬身一揖。
“啊呦,冤家死鬼。快来,甭理他了。”瓦屋内传出娇声。
“别嚎了啊!”男子又警示了一次,换上笑颜,赶忙掩窗回屋。
翌日清晨,郭裕飞早早起了,洗了把脸,拿杨柳枝蘸着盐水刷完牙,就出门了。
他要赶紧赶去厚土宗做活,更重要的是去找李氏兄弟约架。
有仇不报非君子!
离开下山村,经蘑菇山山道,来到濒州主城。
主城是一州之首,每州除主城以外,还统辖数个甚至数十个郡城。郡城之下又分县城、村落。
而主城自是一州最繁华之所,虽是清晨十分,但濒州主城的街道上人流已经是熙熙攘攘,叫卖声、吆喝声盈盈于耳。
郭裕飞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一座气派大宅门庭前,朱漆大门顶上匾额写着“厚土宗”三个大字。厚土宗虽是三流宗派,但在濒州仍有丰厚产业,自然有置办这所大宅的财力。
郭裕飞亮出腰牌,步入门中,径直来到后院的练武场上。这个时候门内弟子没来几个,倒是许多外门弟子正在洒扫。
郭裕飞找执事领了抹布,去揩场上的几张圈椅。
时近巳时,李氏兄弟才睡眼惺忪地来到了练武场。两人迷迷糊糊地打了会拳,就躲在阴凉地闲聊去了。
这两兄弟资质并不如何出色,修练也很懒惰,能够入门拜师全是因老爹大把银子买来的补药。哥俩每日进补,灵气才达到入派标准。但是在门内弟子中,两人无论武艺还是法术都是垫底。
李力一面抬手扇风,一面说:“哥哥,你说那绛珠宗在濒州可是排行第一的大宗派了,何其鼎盛,怎么就能起了内讧了呢?”
李壮微微一笑:“宗主老爹一死,两兄弟谁也不服谁,争权夺利,就打起来了呗。不过我听说那闹事的弟弟胸口中了一剑,已经活不长了。所以啊,这弟弟可不能跟哥哥作对,要听哥哥的话!”
两兄弟正说着,忽觉眼前站了个人,抬头一望,却是郭裕飞。
“你干什么?”李力粗声喝问。
郭裕飞拱了拱手,客气地说:“二位师兄,今晚亥时可否来蘑菇山山顶一聚?”
李氏兄弟相视茫然。李力纳闷地问:“蘑菇山?去哪儿做什么?”
李壮说:“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皮痒了说一声,老子受累再揍你一顿!”说完,兄弟俩哈哈大笑。
若是平常郭裕飞听了这话,定然恼怒。但如今自己有了底气,也有了骄傲。原本听来刺耳的话,如今只当笑话。他淡淡一笑:“不敢来就算了。”说完转身便走。
“慢着!”李力叫住了他,“你倒地要做什么?是不是叫了帮手,想要报仇?”
“弟弟,别说笑了,他个穷光蛋,老油条,哪有朋友,又哪能叫来什么帮手?哈哈哈……”
郭裕飞面色如常,双手背抄,昂着头说:“我不叫帮手,就是一个人,想向二位师兄讨教讨教。”
“讨教讨教?讨教讨教?哈哈哈……”兄弟俩又大笑起来,越笑越响。周围正在练武的同门已有些朝这边投来目光。
郭裕飞仍是镇定自若,也不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二人。二人越笑越干,越觉奇怪,也不笑了。
“郭裕飞小杂种!你倒地要做什么?”李力气恼地问。
“说了啊,想向二位师兄讨教讨教。”
“就你一个?没其他人?”
“对,就我一个。没有其他人,我可以对宗主起誓,绝不叫帮手。”
兄弟俩相互的个眼色,略略点头,转向郭裕飞齐声说:“一言为定!我们兄弟两人对你一个。”
“那就说定了,晚上见!”郭裕飞潇洒地一摆手,继续干活去了。
当夜戌时,郭裕飞已到了蘑菇山山顶,正自盘坐休养,体内那龙爪形的灵环早已构筑妥当。
他不住打着饱嗝,刚刚吃了八张面饼,一盘炒鸡蛋,有些撑着了。但马上就要打架,力气可不能缺。
随着亥时越来越近,郭裕飞又仔仔细细回想了下战术。致胜关键自然是“盘龙掌”,这一掌是李氏兄弟决计挡不下的。自己只要等待一个两人聚拢的时机,一掌下去,一箭双雕!
圆月又抬高几许,沉脚步声终于从山道上传来,正是李氏兄弟到了。这蘑菇山也有四十余丈高,不算低矮。他们两人走上来时已是气喘吁吁,郭裕飞倒是以逸待劳了。
兄弟俩左右一望,见朗月之下,光秃秃的山顶除了郭裕飞外并无他人,舒了口气,但跟着也犯起了嘀咕:“这郭裕飞是得了失心疯了?干嘛主动求挨揍啊?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李力揩了把额上汗水,单手叉腰说:“老油条!我们兄弟来了!”
郭裕飞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含笑说:“二位师兄深夜屈尊赴约,不吝赐教,小弟十分感激。但一句话需得说在前头:拳脚无眼,法术难控,若是待会儿谁伤着了,那都要自己兜着,不许报给执事,更不许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好啊!就当如此!”李壮欢然说,一副成竹在胸模样。
郭裕飞后移几步,与两人拉开二丈距离,略一拱手:“二位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