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花,郭裕飞已回到了自己床铺上,猛地看见月小猫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吃了一惊:“月师兄?你干嘛老看着我?”
“老……老看着?没有啊?咱们不是在说话吗?师弟,你赶紧睡吧。”
“咱……咱们,一直在说话?”
“是啊。你说我打鼾吵得你睡不着,我说让你先睡。然后你眨了下眼,就突然问我为什么老看着你。”
“我只是眨了一下眼?”
“是啊,难不成我看错了?你眨了两下眼?”
郭裕飞这时已知道,殿内的时间跟殿外并不相同。一旦进入外挂殿,这一方世界的时间便会静止,又或流逝得极为缓慢。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月小猫又已入眠,鼾声依旧如雷。郭裕飞仍是盘坐在床,闭目凝神,正在重新构筑原本在厚土宗所学的修炼法诀。
重构时,当真觉得原本的灵环不忍直视,真是想不通,当初怎么可以粗劣到此等地步?完全是照着老虎画了条小狗。
重新构妥之后,灵气重新记忆,以后便会照着新成灵环自行构筑。
郭裕飞捏起手印,以新构厚土宗发诀修炼。灵环游径周身脉络出体,化为一阵烟气消散。数息后法诀灵环再次构妥,他便在此捏诀引出。
如此往复十余次,身体略感疲惫,但竟觉体内有一股温热暖流流淌,显然修为已有点点进步。daqu.org 西瓜小说网
跟着再将心神内收,去“看”红晶盾灵环,也同样是漏洞百出,谬误连连,赶忙细细重做一次。
之后,郭裕飞跳下传来,捏起手印,翻掌推出,“嗡”的一声轻响,一面规整的菱形盾牌浮在掌前。长约三尺,宽近二尺,厚度约有二寸。
望着眼前的盾牌,郭裕飞感觉心潮澎湃,久久难平。感觉自己前程愈发光明,只要再勤勉努力些,说不定前些年拉下的很快便能追上。
猛然间发觉眼前圆桌、竹椅沐于晨光之中,原来不知不觉间天已亮了。
岚风门虽然无门内、门外弟子之分,但初入宗门的一月,仍是不授法术,只学些拳脚。这一月内,由执事考察新入门弟子的人品,确系不是奸恶之徒,才能留下。
这一天,郭裕飞与燕若绢都在岚风门待满一月。蓝凤仪呈报虎开山,确认两人品行端正,并无歹心。但与他们俩一起拜师的另外七人中,却有一人被逐出师门。
原来那人本是落了草的山贼,被大洪官府通缉。四处逃窜,想到了躲入宗派避风头的主意。但却被周李儒查明,立刻革出门墙,并将其绑缚于山州官府。
当日下午,蓝凤仪将岚风门的修炼法诀,传于郭裕飞等新弟子。
这岚风门修炼法诀脱胎于风火堂修炼法诀。风火堂也鼎盛过百年之久,宗内的修炼法诀自有独到之处。
虎开山将灵环略加改动,将原本几个火属构元替换未风属构元。
如此一来,功效并未有多少减弱,但却能让弟子在构筑法诀的过程中,增加对风属构元的掌控能力。
在葫芦谷时,燕若绢还教过郭裕飞绛珠宗的修炼法诀,但那时候郭裕飞天资驽钝,学了很久,灵环也未构妥。且那时他又认为修炼法诀最是无用,想要提升修为只能“嗑药”,也就不愿学了。
但这一次,郭裕飞学得很快,学会后跟厚土宗的法诀比较一番,倒感觉厚土宗的法诀灵环更加规整、有序,赏心悦目。
但是修炼法诀并非真正的法术,引导法诀要的是增强修为。构筑起来是否容易,引导起来是否简便,所需手印是多是少,并不重要。
修为提升快慢,才是评判法诀优劣的标准。
郭裕飞花了两天时间来做比较,第一日只引厚土宗法诀修炼,一天中共引诀一百四十六次,体内温热,感觉修为小有提升。但感觉很是疲惫。
第二日,只引岚风门法诀修炼,共施法九十三次,体内的温热感觉明显较昨日更加强烈,修为提升也肯定比上午要多。且并未感觉有多疲乏,劳累。
显然,岚风门法诀更加优秀。
传过修炼法诀后,蓝凤仪又把一招入门法术“凝风掌”传于郭裕飞等新弟子。郭裕飞点了“十倍领悟”,再看这一招凝风掌灵环,只觉清晰直白,很是简单。看了两遍,便凝神构筑。
这凝风掌灵环并不复杂,由四个风属构群组成,施法需结三个手印。此掌法走的是轻灵飘逸的路子,掌力并不雄浑。但掌成之际,会有一阵强风托起施法者,向前飞动。速度迅捷,距离很远。
虽是掌法,但在战斗中却有诸多灵活运用。如追击,如突进,如撤退……
不过三天,郭裕飞便已能结印施法,使出“凝风掌”来,并当众演练成功。这可是本月新入门的众多新弟子中的第一个。演练过后,当着众弟子的面,蓝凤仪对他大大夸奖一番。
郭裕飞得意洋洋,却忽然想到:“不对啊!我领悟力是十,但燕若绢却是十七,怎么她还没有学会。”
想到这里,望向燕若绢,见她面色平和,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是为自己高兴,但目光决没有半点惊诧,羡慕之情。显然,她也早就学会,只是没有显露。
郭裕飞微微一惊,心说:“是啊,过分显露并非什么好事。在这样一方世界,蛰伏、隐藏才是聪明之举。我以后也得藏着点。”
又过几日,临近八月中旬,整个宗派忽然变得喜气洋洋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多了许多笑容,连早起修炼都不再愁眉苦练了。郭裕飞有所察觉,晚上临睡之前,忙朝月小猫打听:“月师兄,宗内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
月小猫正抱着半个西瓜狂啃,猛地停下来,瞪圆了一对小眼睛盯着郭裕飞说:“郭师弟,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你知道什么?”
“你以为我知道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过几天的事?”
“我不知道。”郭裕飞顿了一顿,“师兄,咱能说事吗?”
“哈呀,是这样的,郭师弟!”月小猫把手中西瓜往身旁圆桌上一墩,兴高采烈地说:“再过几天,也就是八月十六,那一天一早师父就会带着咱们去岚竹山最高的那座主峰上去赏景,这是每年的惯例了。”
“哦!郊游嘛!怪不得那么开心。”
“郊游?嗯,对,是郊游!嘿嘿!”月小猫欢然大笑,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