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囚1

讶异的情绪自胸中不断上涌,尚未出口,便被少女一把扼住喉咙,硬生生锁在体内,上不去,下不来,散不了,逃不掉。

陈夕的瞳孔逐渐放大,死死盯着颜枫,嘴角肆意狞笑着,手上的力道也越发大了起来,向上,再向上,竟生生将其举了起来。

“咳……咳……小夕……”

窒息感如影随形,灯光映照下,墙上的身影逐渐升起,逐渐飘荡。

颜枫努力挣扎着,双手用力拉扯那只锁着自已喉咙的手臂,试图争取一丝生的希望。

可这并没有任何用,此时的陈夕已不需要再掩饰自已的实力,只剩满脸享受的表情,轻挑长睫,嘴角狞笑,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好似在欣赏对方那副承受痛苦的表情。

世界是假的,死的人会活,摘下的花儿会逐渐干枯,流下的泪也只不过是一缕绯烟而已,唯有爱与痛苦,才是真实存在的。

“陈夕!你在做什么!?”

一切都发生的过于迅速,站在一旁看呆了的白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来试图拉扯少女掐着男人的胳膊:“你要杀了他吗!?快松手!快点松……”

“滚开!”

陈夕抬起一脚便将其踹向后方,伴着咚的一声闷响过后,世界便重回了寂静,只剩那诡异的咳咳声,于闭塞的浴室之内不断回响着。

一声又一声。

声音离去,撞到了墙壁就又会逃回来,它逃不掉,他也逃不掉。

她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白玥,眼中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浑身上下都弥散着肉眼可见的戾气;

“闭嘴!”

说罢,她又一次将视线望向了被抓起来的颜枫,看着对方的脸色逐渐由红变紫,挣扎的力道也逐渐减轻。

光芒暗淡的上一秒,她松了手,看着倒在地上不断咳嗽的男人,表情冰冷,毫无感情可言。

“咳咳咳咳……”

危险得以解除,窒息感不再催促着死亡,胸腔在疯狂扩张,颜枫拼了命的呼吸着,时不时还因频率过于急促而咳嗽两声,痛苦不已。

可他还是用最快的速度缓和了些许,接着压下咳嗽的反应,抬起头来,望向眼前那个俯视着他的绝美少女。

“小夕……我唔唔唔……”

狼跪了下来,为了曾哺育她长大的羊。

同时也为了能刨开对方的胸腹,掏食他的五脏六腑。

身躯前倾,手掌扶起男人的下颌,顺着那坚毅的线条向后延伸,紧接着,落下一张细嫩的唇。

狼舔舐着羊的肌肤,为的从来都不是表达爱意,而是发泄那被她压抑了不知多久的饥饿感。

她是顽劣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最为下贱的方式,她也心甘情愿。

她也是自卑的,和颜枫在一起,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对方会离开自已的怀抱,哪怕是恨她也好,只要能在一起,怎样她都愿意接受。

她更是贪婪的,拘束的链锁只能困住她的爪牙,却并不能降低她腹中的饥饿,再怎么克制,再怎么忍耐,她也是狼,一头永远都吃不饱的狼。

如今,羊儿即将脱逃,她又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

她也早已受够了苦苦忍受欲望折磨的日子。

她知道,自已就是一头怪物,一头拥有着极端占有欲的怪物,什么只要他开心?什么她没关系?都是假的!是假的!

世界上的谎言太多了,越多的粉饰就意味着越多的心思。

而当人厌倦了繁琐之时,一切就都将回归原始,回归最本质的爱。

陈夕的身躯再度向前,情绪减少了些许,此刻的她仿佛一条即将溺死的狼崽,在水中拼命汲取着氧气,汲取能够让她活下去的东西。

大概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吧,颜枫还没能来得及防备,只得被迫承受着少女的愤怒。

玉指向上,在下颌线上不断蜿蜒,按进耳廓之中,勾着线条再度向后,绕过些许发丝的阻拦,落在那一抹柔软的后颈之上。

荡漾,清漓,潺潺,涟漪。

此时的颜枫也得以抽出空来,在露出的缝隙间挣扎道:

“小……小夕……你听……”

下一秒,男人的身躯猛然弓起,双眼瞪大,瞳孔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冰冷的针管穿过皮肤,拨开肌肉,直挺挺刺入血管之中,注射器被狠狠下按,大半液体蜂拥而入,霎那间便与炽热的血液混作一团,彼此纠缠在一起,任谁也不能将其分开。

痛觉驱散了部分虚弱,男人却没有推开身前的少女,而是咬着牙,望向对方。

静脉注射,药效来的很快,几个喘息的间隙他的眼前便有些恍惚了,可他却没有选择逃跑,虽然那并不会有什么用。

他看向了对方的眼瞳,看着她那副充满渴求与疯狂的眼瞳。

“小……小夕……你听我解释……”

他尽可能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已即刻倒下,这一次注射进体内的药剂比之前那次来的更多,他现在已经有了控制不住的眩晕感,只能渴求对方会给自已一个诉说的机会。

可陈夕却只是收敛了些许嘴角的笑意,直勾勾的盯着他,接着拇指用力,将针管内剩余的药剂尽数注入。

“呃……”

冰冷的液体涌进血管,在短暂的停歇之后开始奔袭,几秒间便上涌至大脑,迷醉了仅存的理智,让颜枫的意识彻底消散,只剩一具昏睡的躯壳。

…………

痛……

好痛……

真的……好痛……

什么东西在……用爪子……抓挠着自已的后背……

颜枫逐渐苏醒,眼前却是一片苍白的世界,凭空出现的线条在不断勾勒,不断起落,荡漾出一个又一个优美的音符,紧接着挂上五行束缚曲调的直线,彼此拼凑,连携,成了一篇华丽的乐谱。

鼓点随即响彻耳边,却是嘈杂缭乱的,毫无规章可言,唯有那一道又一道震撼人心的鼓声,咚咚,咚咚,隔着心腹,敲得人惶恐不已。

激奏不停,音符在美好的怂恿下逃离了原有的轨迹,向上挪动着,落入了全新的曲调行列之中。

新的,一切都是新的,是它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是她从来没有舍得用过的。

一切都是美好的,美好到让这枚音符兴奋到快要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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