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着荷包,陈掌柜不停作揖央求道,“请您别扔回来!您扔回来了我还得再跑一趟,我会累死的姑娘!”
沈锦书只能好笑又无奈地收回手,“多谢陈掌柜。”
陈掌柜这才松了一口气,含笑挥手,“姑娘一路平安。”
陈夫人也抱着儿子,感恩戴德地冲沈锦书挥手。
这姑娘今日帮她验证了她儿子的身份,今后,她和夫君之间再无任何隔阂,她的儿子也不会再被人骂野种,她儿子可以挺直脊梁好好长大了。
就连小小年纪的朗儿,都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他学着爹娘,挥舞着他的小胳膊冲沈锦书笑得格外灿烂。
沈锦书坐在马车里面挥手跟一家三口告别,心里暖暖的。
直到马车远离了街道,再也看不见那三人的身影,沈锦书才坐回马车里。
她兴奋地打开荷包。
荷包里是一百两的银票,和几两碎银子。
一两银子折合约五六百块钱,一百两银子就是五六万块钱……
哇!
她就说她的亲子鉴定异能在这古代是发家致富的利器吧!
沈锦书刚把银子收起来,外面就有人敲了敲马车。
她拉开车帘子,果然还是赵桓禹。
赵桓禹冲她一笑,“沈姑娘,我们商量个事儿呗?”
沈锦书问他,“什么事?”
他弯腰附在沈锦书耳边,低声说——daqu.org 西瓜小说网
“大部队赶路太耽误事了,你看,方才买个包子都折腾了那么久,不如我们两个骑着快马先行一步?”
沈锦书托着腮若有所思。
赵桓禹小心翼翼盯着她,“我知道,这样沈姑娘会非常辛苦,可是,我实在是担心大宝……”
沈锦书抬头看向赵桓禹,“可以。”
赵桓禹微愣。
他以为沈锦书会为难地拒绝,毕竟大宝跟沈锦书毫无关系,沈锦书犯不着为了别人的孩子如此劳累自己。
他没想到,沈锦书回答得如此爽快。
沈锦书伸了伸懒腰,“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争取一天一夜赶到江南出现在大宝面前。”
赵桓禹看着这个不怕苦不怕累的热心肠好姑娘,惊诧过后,眼里便只剩钦佩。
他以为这是个怕苦怕累的大家闺秀,看来,是他瞎了眼低估了人家。
他拱手郑重道谢,然后让沈锦书收拾收拾,他去吩咐其他事宜。
一盏茶工夫后,他挑选了两匹精神头最好的马来到沈锦书面前。
两人翻身上马,飞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从晌午到傍晚,两人始终在赶路,没有停歇过。
天黑了,两人只是稍作歇息,又找人换了两匹精力充沛的马继续披星戴月赶路。
一夜尽,天很快亮了。
赵桓禹望着天边的朝阳,活动了一下四肢,转头看着与自己并肩行驶的沈锦书,“还好吗?”
骑了一天一夜的马,沈锦书的腿早已经磨破皮了。
她能感觉到,早就有濡湿的血染红了衬裤。
她靠着她的意志力忍耐着,侧眸对赵桓禹笑道,“挺好的呀,怎么,世子爷撑不住了?”
赵桓禹噗嗤一笑,“你若是身子撑不住了跟我说,我们歇一歇。”
沈锦书点头,“好,知道,不会跟你客气的。”
赵桓禹见沈锦书的确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于是目视前方继续赶路。
沈锦书偷偷吐出一口气,努力将腿往外张了张,忍着疼不动声色赶路。
两人又跑了两个时辰,赵桓禹见前面有一片绿林,有小溪,他勒马停下来,“沈姑娘,在这儿歇歇再走。”
沈锦书已经快要累垮了。
可她是要强的性子,不想拖人后腿,赵桓禹没有喊停她也没有吭声。
这会儿赵桓禹终于喊停了,她可高兴了,立刻点头答应。
赵桓禹见她这么高兴,后知后觉地问她,“你……是不是早就累坏了?”
沈锦书嘴硬道,“哪有,我高兴是因为有新鲜水可以喝了!水囊里的水喝着有股怪味,哪儿有溪水好喝?”
她一边说一边翻身下马。
可就在她抬起腿下马的那一刹,赵桓禹扭头看到了她腿侧衬裤上渗透出来的大片殷红血迹!
那刺目的红,让赵桓禹瞳孔紧缩!
他立刻大步流星走向沈锦书。
沈锦书站稳后裙摆就落下来遮住了腿,她自以为遮掩得挺好,没让赵桓禹发现她的血迹,见赵桓禹走过来,她笑眯眯把缰绳递过去,“世子要帮我牵马吗?给!辛苦了!”
赵桓禹看着她递到眼前的缰绳,抿紧嘴唇把缰绳接过来。
看她要走,赵桓禹一把抓住了她胳膊。
她扭头奇怪地望着赵桓禹,“怎么了?我还要去喝水呢,渴死我了。”
赵桓禹看着她这副没事人的轻松姿态,眼神愈发复杂。
他握紧沈锦书的胳膊,嗓音低沉,“你大腿磨破皮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流了这么多血,为什么不说?”
沈锦书眼睫毛眨了眨。
啊。
被这家伙发现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明明把里面的衬裤遮得好好的呀,这家伙是怎么看到她衬裤上的血的?
见已经被发现了,沈锦书也没有嘴硬。
她摆手无所谓地说,“没事儿,磨破皮是因为我这身体缺乏锻炼,多来几次让它皮厚点就不怕磨了,你都骑了两天了不是一点事儿也没有吗?”
赵桓禹皱紧眉头,“你跟我怎么能一样?”
沈锦书含笑望着他,“怎么不一样?我是娇弱女子,你是八尺男儿?可你这八尺男儿还是皇家的凤子龙孙呢,你是锦绣堆里长大的贵人,你不也十三岁就抛下了高床软枕金尊玉贵的好日子跑去边关从军了?你十三都能吃苦,我都十八了,我现在锻炼一下怎么了?”
赵桓禹一时间无言以对。
沈锦书伸展胳膊冲他笑,“走啊,去喝水,你不口渴吗?”
赵桓禹牵着两匹马跟在沈锦书身后。
沈锦书见已经被他发现了受伤的事,于是不再遮掩,她为了不让衬裤摩擦伤口走路就变成了很夸张的一瘸一拐,像个罗圈腿一样张牙舞爪前行,赵桓禹看着又好笑又无奈。
他说,“你这样,等会儿还怎么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