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看着低头垂首的人,萧圣瑜的语气温和又亲密,他停下手中的朱毫,唤他道:“朕刚刚作了一副丹青,你且来瞧瞧。”
“是。”
谢若程忙走至案前,垂眸朝铺于其上的宣纸上看去。
一瞥之下,虽则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仍旧暗暗一惊。
只见洁白的宣纸上,一人身着绯色官服,傲然挺立,朱唇含笑,纤腰款款,仪态风流。
乍一眼看,这人跟他的五官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只是,谢若程心中雪亮,这画上的人,是他的妹妹谢南依。
她的笑柔美嫣然,与他的浅笑初一看十分神似,但是细看又各有不同。
心中虽明了,但是面上谢若程却躬身赞道:“皇上丹青之术已化臻境,臣今日有幸大开眼界。”
闻言,萧圣瑜笑了。
这人今日是怎么了,这般客套?
他于是扬眉,含笑道:“朕让谢白看的可不是画技,而是画中人。谢白可看出了朕画的是谁?”
“这……”谢若程微微沉吟,而后方道:“皇上此言可难倒微臣了。这画中之人的五官与臣略有神似,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仔细一看,这画中人唇粉如樱,腰细如柳,似乎是个女子。而微臣,却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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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将准备多日的话说了出来,谢若程一时心中忐忑,这般犯上,也不知自己的下场如何?
果然,他话方落,萧圣瑜便面露不豫之色,方才还含笑的眸子,蓦地便冷了下来。
“哦?谢白是说……自己是个男子?”
“皇上,”谢
欺程紧张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躬身道:“臣不明白皇上何意,但臣的确是个男子。若皇上不信,可唤公公进来给臣就地检查。”
他那紧张的模样,他那惧怕的神态,还有他的声音,他的喉结……一瞬间,又让萧圣瑜恍惚了。
难道,那晚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梦?
可是,如果是梦,又怎会那般真实呢?
真实到他甚至在回宫后在自己背上看到了指甲的掐痕。
想到此,萧圣瑜又再次坚定了起来。
他蓦地从椅上站起,走至谢若程身前,淡淡道:“不必了,朕亲自检查。”
他不想让任何人触碰他的身体,即便是已经绝了子孙根的太监。
话毕,他伸出手,按上谢若程的胸口。
只按了一下,萧圣瑜脸色已然变了。
面前的人胸膛平坦、坚硬,分明是男子的躯体。
这怎么可能呢?
他黑着脸继续手往下探……
一秒后,他烫着般飞快地甩开手。
“滚出去!”他寒着脸,厉声道。
“臣告退。”
谢若程心中一松,知今日这关算是过了,忙躬身低头退了出去。
刚刚退至门口,便听到内殿传来“呲呲”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被撕碎了,他脚步滞了一下,瞬间便想到了方才的那副丹青。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放衙,谢若程一刻不停地往家中赶。
回了府,他先去了谢南依的清苑。
“妹妹,”屏退了下人,谢若程对谢南依道:“皇上今日果然召见我了。”
谢南依正在绣一个鸳鸯枕套,这是谢夫人交代的,说是新婚那夜要枕上自己亲手绣的枕套,可保佑将来夫妻二人和美,情浓如鸳鸯。
听见哥哥的话,她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问道:“怎么样了?”
“我故意顺着皇上的话引出我是男子的事,皇上起先不信,”说到这里,谢若程微微有些尴尬,他堂堂的谢府少爷,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般摸重要部位,不过这已经过去了,何况那时他心中只有紧张,也忘了尴尬,于是继续道:“后来他自己亲自动手检查了,这才信了。”
说完,他摸摸谢南依的头,笑道:“这下,你可放宽心了罢?别再多想了,只管安心准备出嫁吧。”
明明是期待的消息,然不知为何,谢南依却高兴不起来。
想到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流露出伤心、失望、难过的神色,她就觉得心都揪到了一起。
微微垂睫,掩去眼底的痛楚,谢南依浅笑道:“如此便好。时辰不早了,哥哥你去换身衣服,准备用晚膳吧。”
“好,我这便去。你也别绣了,晚上光线不好,仔细伤了眼睛。”谢若程叮嘱着,这才出去了。
人一走,谢南依出了会儿神,过了半响,她慢慢地摊开手,看着自己的食指。
只见
原本光洁的指头上,一大滴鲜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