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卖风筝的摊主,有些没听明白站在摊位前塞巴斯的意思。
“就是那个啊...”看着老者没明白,赛巴斯尽量组织着措辞,用手比划道:“就是那种很大的,能把人绑在上面,顺着风直接飞到天上的那种。”
“你小子是在愚弄我吗!?”
忽然的,不知为何,那风筝摊的摊主瞬间勃然大怒,搞得赛巴斯都被吓了一跳。
“抱、抱歉,如果实在没有的话我走就是了,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吧?”
塞巴斯有些捉摸不透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虽然莫名其妙被训斥了一顿,但也有可能是自己提的这个问题有些冒犯当地的文化,因此赛巴斯也没多想,当即准备转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
可没想到塞巴斯还没转身走多远,只听身后的老者又再次叫停了自己。
“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总不能问两句就讹上我了吧?”
赛巴斯顿时警戒的回头,却发现那个风筝摊的老头不知道从哪里,真掏出了一个和人一般大的鸟型超大型风筝。
“谁说我这里没有那种风筝了!”那风筝摊的老头拿着风筝气呼呼的说道。
“啊...”赛巴斯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站停了脚步,望着老者手中的巨大的风筝,指了指:
“那个,这玩意儿多少钱?”
“不准和我谈钱!”
“哈?那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赛巴斯被对方的一来二去的话给弄懵了,已经开始怀疑这老头的精神状态了,风筝也不打算要了,扭头直接就准备跑路。
“你给我回来!”
可没想到那老头的动作比赛巴斯更迅速,还没等赛巴斯摆开架势撒腿就跑,那老头就一个跨下翻栏,从风筝摊里跳了出来,直接就抓住了赛巴斯的胳膊。
被这陌生老人拉住了胳膊,塞巴斯当即就慌了,一瞬间,脑海中种种关于年轻小伙被讹的新闻如走马灯般涌上了心头。
不要!绝对不要!我才刚刚脱贫,我才不要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赛巴斯内心疯狂的呐喊,结果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递到了自己面前。
“嗯?”
微微低头,是那位老者抓着那只巨大的风筝,递给了自己。
“年轻人....”那风筝摊的老者一只手拉着塞巴斯不让他走,嘶哑开口的同时,仿佛目光已经陷入了回忆。
“二十年前....”
“大爷,你先停一下,二十年前我好像刚生下来没多久,应该不太可能和您结下什么仇怨。有什么故事,可不可以先松开我再讲?”
赛巴斯指了指风筝摊大爷抓住自己衣服的手。
然而风筝摊大爷却没有管赛巴斯的话,只是依旧抓着赛巴斯的衣服,继续嘶哑着开口:
“二十年前,也就是同样在这个时候的风筝大会上,那一年我二十八岁....”
“你先等一下大爷!合着你今年才四十多岁吗?为什么头发已经全白了啊?为什么您面相看起来至少已经六七十了啊喂!?”
被拉住的赛巴斯,已经再次忍不住开口吐槽了。
“少白头不行吗?你就不能别打岔,让我把故事讲完吗!?”
赛巴斯接而再、再而三的打岔,也终于是让风筝摊的大爷或者大叔破防了。
“啊行行行...”
赛巴斯无奈的闭上了嘴,只能静静的听对方讲故事。也算自己作孽,挑了个人最少的摊子,自己现在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别家生意都那么好,唯独这一家摊位前没有人了。
那老者...不,叔叔在看到赛巴斯老实的闭上嘴以后也是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嘶哑着他那硬装出来的声线,回溯着二十年前发生的往事:
“二十年前,也就是在今天的这个时候。镇子里为了评选出最能代表新泻这座城市的特产,而号召各个商家,拿出自己的最好产品进行竞选....”
“当年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为了给家乡争一口气,我立刻回家,马不停蹄的连续工作了三个昼夜,这才赶制出了这只“隼人一号”巨型风筝!”
风筝摊大叔满脸骄傲的这般说着,指了指被硬塞在赛巴斯手里的那只大风筝:
“当时我可是报了极大的信心,已经做好了以后人们只要一提到新泻这座城市,就会想起我和我所造的巨型风筝的样子了!”
“喂,你刚刚不还是说是为了给家乡争一口气才造出的这个风筝吗?”
赛巴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少啰嗦了!总之,在我把这只费尽了我的心血制造出来的“隼人一号”送到评选委员会那边时...那些家伙!那些家伙竟然说‘你把
风筝造的这么大有什么用?’!”
即使是过了二十年的时间,风筝摊大叔一提到这个往事,依然是气的咬牙切齿。
“就是说啊,有什么用啊?”赛巴斯也一脸疑惑的问道。
“什么叫有什么用?风筝最大的乐趣不就是把它点一点提起来逐渐放飞到天上的过程嘛吗!”风筝摊大叔瞬间急了眼,连忙又接着补充道:
“不过在事后,我也是稍微做了些改进,把它改造成了可以搭载一个人飞行的飞行风筝。只不过在检验性能的时候,没有志愿者敢报名参加实验,导致最后的新泻当地名产收录,根本就没有收录上我的风筝!”
“啊...我倒是觉得,这应该是没什么意外的结果吧?”赛巴斯看着少白头大叔,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这家伙!哼,我本来以为你这个主动来我摊位前询问‘有没有那种能把人带到天上飞起来的风筝?’的少年,是个可以理解我艺术的男人,没想到你的思想也是和那些不懂得欣赏艺术的家伙一样!我不管你了,把风筝还给我!”
“你先等等...”
赛巴斯微微收回了手,并没有直接将风筝还给风筝大叔。
虽然感觉风筝大叔的逻辑上貌似有些问题,不过赛巴斯倒是觉得,能这样一门心思扑到某一个事物上那么长时间的男人,应该得到某种方式上的尊敬。
虽然,可能有些人的梦想,确实是没那么有价值的实际,不过....梦想本身,确实本不该是这么廉价的东西。
“我明白了大叔。”赛巴斯微叹了口气。
“你明白个什么呢?我让你把风筝还给我你听到没?”风筝大叔气呼呼的想抢回他的风筝。
“你先别急,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想亲眼看到自己的载人风筝,成功飞上天时的场景吗?”
赛巴斯望着已经停下动作,满脸惊愕表情的大叔微微一笑。
“那么今天,就让你稍微见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