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明白了,谭叔叔肯定是爱惨了谭夫人,才会抛弃糟糠之妻,可惜了。”
谭晓微微一顿,继续说道:“谭姑娘,这次你确实惹怒了皇叔,他不但不会放了你,还会找机会把谭家连根拔除,你……还是乖乖认命吧,我是不会丢下你离开的。”
谭月低下了头。
她刚才之所以会如此激动,不过是希望谭叔叔能够改变主意罢了。
如今看来,她想多了。
或许,谭叔叔和谭夫人的感情很深,才会为了谭夫人而不顾自己。
可这样的爱,她宁可不要。
“谭叔叔不管我的生死,那我也绝不会留在他身边,更何况,他这般残忍的对待谭叔叔,我不可能原谅他!”
“可是……”
“谭晓,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现在要去找我娘亲了,往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替谭叔叔照顾好谭家。”
谭晓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总觉得这一趟出宫,会是他和谭月最后的一次见面,心口隐约作疼,有种难言的滋味流淌在心脏之处。
他张了张嘴,还想劝慰几句,可谭月显然不愿再理会他,推开他快速的走出了房间……
“唉。”
谭晓叹息一声,转身向着屋外走去。
当他迈入院内的瞬间,正巧迎面撞见了从另外一旁走来的少女,那少女满含歉疚的表情映衬着他苍白的脸颊,心蓦地抽搐了起来。
“谭晓兄,”少女扬唇浅笑,“这段时间承蒙你的招待,如今我该告辞了。”
谭晓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衣服之上,眼眸暗藏伤痛。
“云岚公主,”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我能否求你一件事?”
云岚公主微愣,旋即浅笑道:“你我相识一场,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若是……若是有一天,沈亦然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狠芒,双手握拳,青筋毕露。
他是男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是何等的强烈。
更甚至,沈亦然如此厌恶谭月,恐怕是因为……谭月曾经勾引过他!
他怎甘心让谭月受到这等侮辱?
“谭晓兄,”云岚公主轻抿着唇,“你误会了,我和驸马并无关系,这次是他执意前来寻我,我不愿跟他走,他恼羞成怒才派人抓了我,我和你也算是同病相怜。”
谭晓苦笑着摇头:“我不信。”
“我和驸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云岚公主的眼神透着坚定。
谭晓怔了怔。
云岚公主是个骄傲的女子,她说不喜欢沈亦然,就绝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思。
如果沈亦然真的碰了她,她又怎会如此坦荡的说没有发生过?
“既然如此,”谭晓缓步上前,他凝视着少女的侧颜,目光中带着忧虑,“公主,你还年幼,不懂得男人的劣性,尤其是沈亦然,我不允许他玷污你的名节。”
谭月咬了咬唇:“谭晓兄,我们是朋友,彼此都信任,可你信不信我无妨,但是……我绝不会让沈亦然得逞。”
沈亦然这种混蛋,凭什么让她嫁给他?
“谭晓兄,”云岚公主的脸色有些尴尬,“驸马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我想要嫁给他,你别担心,我不会和他成亲的。”
谭晓的心头一颤,他没有料到,沈亦然如此混账的话,云岚公主都能说得如此坦荡。
看到这小丫头眼里的坚决,谭晓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阻拦她,而是将她送出门外,直到她消失在拐角。
他方才返回了房内。
……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着整座帝京。
街上灯火通明,人群熙攘,喧闹的声音响彻于耳。
酒楼茶馆内。
男人端着酒杯,慵懒的倚靠在窗口,淡漠的目光扫过下方熙攘热闹的景象,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霾。
“陛下,”一旁的太监谄媚的凑了过来,讨好的说道,“您已经三日没有休息了,要不奴才先伺候您沐浴歇息?”
帝渊冷哼了一声:“朕没有忘记,那个臭小子今日才来找朕。”
“陛下,”太监谄媚的笑着,“老臣听说,他昨晚被人打晕了,估计睡到了晌午才醒来,所以来的迟了一些,不知陛下为何要生气?”
“哼!”帝渊拂袖,“他是来找朕谈论婚礼之事,结果呢,竟敢把朕晾在这里不闻不问,简直岂有此理。”
太监嘴角猛地一抽,这老东西,还真敢说啊!
“陛下,”太监压制住心中的鄙夷,讪讪的道,“那小王爷虽说狂妄,却是个孝顺之人,他必然知错了。”
帝渊冷笑一声,那臭小子是个什么脾性他很清楚。
狂妄?
呵呵,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做狂妄自大!
这辈子,除非他想要放弃这江山,不然,他永远都不会放弃权势,哪怕付出再多代价。
他就不信那臭小子会乖乖的听话!
帝渊冷哼了两声,倒也没有继续计较这件事,他垂眸喝了口茶水,淡淡的道:“你吩咐下去,让国师与沈亦然准备一番,三日后,朕要举办一场盛宴。”
“遵旨。”
太监恭敬的应了一声。
这场宴席,不仅是庆祝沈亦然与云岚公主大婚之日,更是为他的儿子册封太子。
这是一场隆重的典礼。
便连皇室之人都不曾缺席。
沈亦然穿着一袭红袍坐在椅上,俊美的容颜沉着寡淡,一双凤眸毫无波澜。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惊动了他的思绪。
“驸马,”太监匆忙赶了进来,谄媚的笑道,“云岚公主和驸马爷已经到了。”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那一身红袍,英姿飒爽的女子身上。
这一刹那,他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都随着这一道声音而颤抖了起来。
那是一个极具威严的女子,她长相秀丽,身上散发出凛冽的气息。
“拜见云岚公主。”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道。
谭晓亦从桌案后站了起来,他望向迎面而来的女子,神情有些恍惚。
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那时的她刚从边境归来,一身戎装,英姿勃发,令人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