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主角都是最后登场的

萧宗桓手持利剑,跨于马上。

火光倒映着他的脸,冷如修罗。

身后的铁甲还在源源不断涌入。

三大近卫营的甲士一共九千人,加上他萧家死士倾巢而出一千人,还有一路杀进来,沿途收服的皇宫禁卫。

萧宗桓手中握有一万五千铁甲。

这个数量极其恐怖。

就连萧宗桓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本以为,靠着三大近卫营杀入宫来,会遭到皇宫禁卫拼死抵抗,哪怕最终拿下养心殿,自己家底也会消耗严重。

没想到…战局刚开始。

大批皇宫禁卫直接原地投降。

他带领众将士如入无人之境,不费吹灰之力,就抵达了养心殿。

“终于…到了!”

当萧宗桓立在养心殿前方的广场时。

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唏嘘。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终于是走到对岸了。

养心殿前。

镇北王秦慈手握长枪,气势凌人。

目光所及,密密麻麻都是甲士。

而他身旁,却只有残存的皇宫禁卫。

区区不过数百人。

他目光扫过,这些弟兄两腿都在发抖。

这也难怪。

对面可是上万人,凝聚而出的杀气那是能吓哭小孩的,成年人见了也得打摆子。

这帮禁卫虽然武艺还算可以,但终究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争。xuqi.org 海豹小说网

镇北王镇守边关多年,再残酷的场面都见过,萧宗桓这点底蕴压根镇不住他。

镇北王目光冰冷。

萧宗桓亦和他对视。

空气中似有火光迸溅。

镇北王霸气凛然,持枪怒喝:“老贼,本王早就知道你包藏祸心,养不熟的狼崽子。”

“我秦氏给你萧氏门阀的还不够多么?竟敢造反,速速下马受绑,可赦九族不诛。”

萧宗桓怒极反笑,恶狠狠的道:“当年没有门阀相助,姓秦这江山打得下来?”

“门阀为大汉立国之根本,皇帝可以年年换,门阀永恒是天。”

“你姓秦的德不配位,已不配称帝。”

“杀我胞弟,害我亲儿,姓秦的都罪该万死,今天老夫替天行道,诛杀暴君,推翻暴政!”

“还人间一个太平盛世!”

这话一出。

众人皆惊。

萧宗桓这不要脸的程度可真是旷古绝今。

他门阀祸乱朝政,门阀子弟更是行事肆无忌惮,

秦氏皇族忍了这么多年。

不过是最近才拿几个贪官开刀。

其中包括了他家人。

这便被他骂成德不配位,不配称帝。

而他分明是造反的乱臣贼子。

竟然厚着脸皮自诩替天行道。

白的说成黑的,错的说成对的。

虽说他很无耻。

但不得不承认,萧宗桓这么多年的丞相没白当,光是这口才这脸皮,罕见有人能敌。

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的话,自然是引得镇北王眼神阴沉,然而还不等他怒斥。

养心殿大门突然打开。

屋内烛光照亮了夜晚。

汉帝在曹公公陪同下,缓步走出。

他毫无惧色,眼神中充满杀气。

萧宗桓眸子看去,只见汉帝身穿天子鎏金甲,披风上印着一条金龙,尊贵霸气,手持处刑剑“渊落”。

天下穿甲,御驾亲征。

萧宗桓老辣的眼眸之中,止不住地翻涌而起一股复杂思绪。

他有多少年没见过汉帝身披铠甲,手持利剑的模样了,仍记得这位帝王,也曾统御天下兵马,睥睨众生。

那年的他何等意气风发。

那年的萧家,亦与他马首是瞻。

为臣几十年。

没想到今夜却兵戎相见。

唯一不同——他老了。

汉帝也老了。

天子鎏金甲穿在他身上仍旧霸气,却少了几分当初的年少凌厉。

汉帝手握长剑,遥指萧宗桓,霸气怒喝:

“萧老贼!凭你也配说替天行道四个字?”

“朕即是天!”

“大汉的江山今日姓秦,永世姓秦。”

“你萧家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还敢不知足,起兵造反,打着正道之师的名号,这是打算掩饰罪行?”

一句萧老贼。

彻底把萧宗桓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暴怒咆哮:“住口!”

“你有什么资格称帝,你的皇位怎么来的不知道么?”

“没有门阀相助,就凭你自己,你能斗得过谁?要论资排辈当皇帝,秦慈胜你百倍!”

“秦穆!你不过是门阀推出来的皇帝。”

“门阀敬你,你才是帝!门阀不敬你,你就是个屁,竟然大言不惭自诩为天,简直可笑!”

终归是撕破了脸。

萧宗桓现在也没什么不敢说的。

话罢,他看向镇北王秦慈。

大吼道:“秦慈,要

说当帝王,你比他强一百倍,如果你现在点头,我即刻退兵。”

“门阀会尊你为帝。”

“而你只须斩杀这个废物,向门阀纳投名状,如何?”

他口中的废物,指的就是汉帝秦穆。

这突然的反转。

让三大近卫营的统帅始料不及,不由得担心起来…要退兵?

这不妥吧!

打到这里来了,皇位近在眼前。

明明可以自己坐,何必要退兵…

可下一刻。

他们便明白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萧宗桓嘴角的狞笑。

退兵是绝无可能的!

他不过是用话术相激,想让这两兄弟反目成仇,这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自古以来皇位传嫡长子。

秦慈是大哥。

能力又出众,也得人心。

他才应该称帝。

可秦穆仗着门阀相助夺了帝位,还将他派去镇守边关二十年……他心里能没有一分的怨言?

这要是镇北王冲动之下,真斩了汉帝。

那可就太精彩了。

丞相真是老谋深算,这种时候还不忘算计人心,若叫其得逞,可就真是杀人诛心。

镇北王沉默无言。

他的眼里居然闪过一丝挣扎。

不过只是瞬间,就消失无踪。

“老贼,你这点小伎俩留着地下用吧。”

“对付本王,还差点意思。”

镇北王冷冷一笑。

他会相信才怪。

就算真杀了汉帝,那他最后也会被萧宗桓所杀,这老贼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萧廷钰的根,可是他下令割掉的。

见计不成,萧宗桓也并未激动。

他已掌控局势,方才不过是戏谑众人罢了。

他看向汉帝,冰冷的命令道:

“秦穆,你今夜已是必败之局,若不想受辱,就听老夫的安排。”

“立刻写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八皇子。”

“而你还是可以当太上皇。”

“除了失去自由,你任何待遇不变。”

“门阀会供养你到寿终正寝的那天。”

闻言。

汉帝当场冷笑出声,“朕当了几十年的傀儡皇帝,事事都要以门阀为主。”

“你还想故技重施让朕的儿子也当傀儡?”

萧宗桓面色淡然,道:“八皇子比你强,他当皇帝,必然可以带领大汉重现高祖皇帝的辉煌。”

“你退位让贤,不失为一番

佳话。”

汉帝直接怒道:“满嘴喷粪!”

“你养着一个傀儡皇帝,不过是为了做个样子给天下人看,为了掩盖你造反的事实。”

“你也怕天下人反你!”

“就算天下百姓不反,大汉各地的军队也会组成勤王之师,你萧家必亡!”

“你想粉饰自己的罪行,却还大义凛然,简直恶心!”

一语道破他的心机。

萧宗桓神色阴沉下来,冷冷道:

“是又如何?”

“我萧家从今夜开始,便挟天子以令诸侯。”

“秦穆,秦慈,你们二人都不会死,你们的命要牢牢捏在老夫手中。”

“掌控了你们,就掌控了一切!”

“便是狐平云,以后也只得听老夫的。”

他忍不住大笑,心潮澎湃。

他恨极了镇北王。

可他也舍不得杀啊。

镇北王手里有北境军,这是大汉唯一可与狼骑媲美的骑兵。

汉帝留着也有大用,他可以挟制各州郡的兵马,为萧家所用。

萧宗桓得意大笑。

他虽仓惶起兵,却也面面俱到。

想来绝不是第一天谋划造反。

“可惜,秦赢不在!”

萧宗桓捏紧长剑,一脸愤恨。

“他杀了我胞弟,今夜本该用他的人头祭奠…但也无妨,传出消息去,说你们在这里,他必会自投罗网。”

“只是叫我多等不少时日,真是可恨!”

他话刚说完。

一道惊天的冷笑声响彻夜空。

“这么想我?”

“倒也不必多等时日了,我这不就来了么!”

这声音震颤众人心头。

而下一刻,更可怕的声音响起。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色。

半秒钟后。

白虎营统帅丁丰的脑袋直接炸开。

啪嗒……

头盔和脑袋一块撕裂。

鲜血混合着脑浆,溅了旁边人一脸。

“啊……啊!”

朱雀营统帅刘景忽然爆发出一声大吼。

“放箭!”

“快放箭!”

玄武营统帅朱聪也跟着大吼。

他们对着漆黑的夜空一阵猛射。

根本不知道秦赢在哪里。

砰!

又是一声枪响。

朱雀营统帅刘景栽落马下。

胸口被开了个大洞。

前胸后背都被打穿了,五脏六腑碎成了豆腐渣,护胸铁甲简直不堪一击。

“啊!在

哪儿?他在哪儿?”

玄武营统帅朱聪吓得魂魄差点离体。

短短几秒钟。

两个近卫营统帅当场死亡。

一个脑袋开花,一个身体都穿了。

而他从始至终,都未看到敌人。

虽然知道出手的人就是秦赢,可他就是看不见对方,漆黑的夜空就像一张可怕的网。

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士兵们也慌了。

这种看不见的恐惧,实在太吓人。

而萧宗桓早就翻身下马,躲进了人群里。

盾牌阵将他牢牢护住,连脑袋都不敢露。

“出来!”

“出来啊!”

朱聪举刀怒吼,望着四周的建筑。

却是不见一个人影。

“去搜!去找!”

“一定要把他抓出来!”

朱聪慌了,疯狂嘶吼。

砰!

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胸口。

灼热的气息通过五脏六腑传到大脑。

啪嗒……

他重重摔落马下,死不瞑目。

兵卒们彻底慌了,举刀四望……

看着眼前一幕。

汉帝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臭小子,终于出手了。

镇北王则是朝着刚才枪响的方向看去,运气大吼:“臭小子,早点开枪会死吗?”

“非要等到最后!”

与此同时。

距离养心殿三百米外的一处阁楼。

秦赢透过巴雷特倍镜,看到了镇北王的脸。

他暗暗笑道:“主角从来都是最后出场的。”

秦赢没有主动暴露,继续挨个点名。

砰砰砰砰砰……

一枪接着一枪。

三大近卫营的副将,全都被他打死。

擒贼先擒王。

指挥官阵亡,那剩下的都是一盘散沙。

在没有夜视仪的情况下,还能这么轻松愉快地进行夜间狙击,还要多谢他们的火把。

这么多人举着火把,比白天还亮,这在狙击手眼里简直就是送人头的。

“秦赢!”

“秦赢,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有本事你现身一战,躲在暗处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躲在人群里的萧宗桓大吼大叫。

他刚才吓得半死。

回过神来三位统帅全都完蛋了。

“你不出来也没事,老夫人多!”

“皇宫内外都是萧家的人,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

远处。

秦赢冷冷一笑,“我就怕你人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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