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澜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皱着眉道,“天子令一向是这样的,姜姑娘还见过类似的银牌?”
姜拂轻轻点了头,放下了手中那块天子令。
何止是类似的啊,若不是这后面刻着的名字不是姜拂而是谢承,她都要觉得刚刚手中拿着的就是那一块了。
谢承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原本上次和姜年说完了话以后,他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的。
但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她知道那是天子令啊。
姜拂已经不看他看了,她看向赵恒,正对上了赵恒的眼睛。
那双眼睛通红通红,一看便是一双饱受折磨的眼。
寝殿中的血腥味浓郁得甚至有些冲鼻子。
地上几乎已经看不出什么血迹了,都这么久了味道还这么大,他究竟又在这儿做了什么孽。
姜拂目光一扫,正趴在地上擦地的小太监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她的眼睛。
一些零星的片段闪现在面前。
穿着黑衣的亲卫们就在这间寝殿中,被各种各样的刑具折磨。
抬下去了一个又一个,鲜血流的到处都是,可是赵恒还是不尽兴,他双眼通红地看着他们,满眼是快意和兴奋。
而他身边的沈如澜身着白衣,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地站在他身旁,淡漠地看着那些一个又一个被抬下去的人,脸上的神情淡漠不已。
丝毫没有因为有人流血受伤而感到不忍。
姜拂轻轻合了合眼。
赵恒似乎有些急了,伸出手拉了拉沈如澜。
沈如澜站在他身旁,连忙开口道,“姜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看,现在是不是可以替皇上解凶了?”
姜拂抬起眼睛,那双原本干净温和的双眸此时此刻带着无尽的凉意,她定定看着沈如澜和赵恒,缓缓道,“若是昨日我提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准备好了给我,凶卦或许已经直接解了,但现在……”
赵恒脸色一变,几乎立刻便要冲上前。
沈如澜一把扶住他,低声道,“皇上,当心龙体。”
顿了一下,他才看向姜拂道:“姜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说话不算数不成?”
“姜姑娘可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
姜拂此刻心情不大好,也不客气了,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抬起眼睛道,“不知道,以前没读过书。”
若是平时,谢承就已经忍不住要笑了。
但现在,他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阿拂现在心情不大好。
他骗阿拂被阿拂发现了。
“你——”沈如澜扶着赵恒道,“姜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是我们准备的东西还不够么?”
“在昨日,这些是够的。”姜拂不紧不慢道,“但今日,这些远远不够了。”
“姜姑娘这是要坐地起价了不成?”
姜拂目光落在赵恒那张灰白的脸上,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昨日皇上罚了许多亲卫,死了不少,又有几个断了手脚,还有瞎了眼睛割了舌头耳朵的……一共有多少,不用我多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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